眼看呂布就要擊殺自家老大,急切間,泰山衆首領來不及細想,憑着兄弟間的一腔熱血,抄起傢伙就急忙向着呂布奔馳而來。
昌豨一馬當先,手中揮舞着鋼刀,口中大聲呼喊。
然後,冷不丁間,與呂布對視了一眼,發現了呂布眼中的寒光。
殺氣凌人!
昌豨不由心中一顫!
如同在6月天被澆灌了一桶冷水,他胸中的一腔熱血猛然冷卻。
敵人,可是呂布啊!
此時他的心中,再也沒有與呂布做上一場,拿他當墊腳石,從而名震天下的想法。他很明白,金身境大成的大哥臧霸尚且不是呂布的一合之敵,他一個外罡境武者,更加萬萬不是呂布的對手。
更何況,在這之前,他還大肆辱罵過呂布,就在剛纔,他親眼看見了呂布眼中的一抹冷然。
那絕不是幻覺!
如果他這樣莽上去……
會死!
遲疑間,在周圍孫觀等兄弟們沒有察覺的時候,他縱馬的速度漸漸放緩,在快要接近呂布的時候,他已然從衆兄弟的首位落到了末尾。
旋即,在其他兄弟和呂布交手之時,掉轉了馬頭!
呂布一直盯着他,見他的做法,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嘲笑,隨手撥開孫觀等人的攻擊的同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臨陣脫逃、貪生怕死!不愧是泰山賊寇,真是好一個昌豨!哈哈哈!”
孫觀等人被呂布的隨手一擊打落下馬,還未爬起來,就聽見呂布的放聲大笑。聞言,紛紛便了顏色,扭頭朝昌豨看去。
聽到呂布的嘲笑,昌豨臉上一陣哄一陣白,不敢回頭看弟兄們,快馬加鞭的同時,口中只是狡辯:“呂布狗賊難以力敵,兄弟們保重!昌某忍辱負重,留下有用之身,以待來日!”
見昌豨不僅丟下多年的兄弟們逃跑,還厚顏狡辯,臧霸心中又是一痛,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孫觀等人也是紛紛破口大罵!
戰呂布之前,本來大家都有些猶豫,就是昌豨一直在慫恿,若非是他瞎咧咧,說不定大家此刻正和呂布把酒言歡。
誰成想,在老大被呂布重傷,大家紛紛捨身相救之時,昌豨竟然以兄弟們爲擋箭牌,自己逃了!
泰山羣寇一直以義著稱,如今昌豨的行爲,真的是把他們的老臉都丟乾淨了!
呂布親手造成泰山羣寇兄弟鬩牆,又親眼見到這一幕,心中大爽!
“文遠!高順!看住他們,某去去就來!”
見昌豨跑出數百丈外,呂布不再等待,他喚來手下最得力的張遼、高順兩位大將看守泰山軍首領,自己則晃動繮繩,策馬離去。
在陶應的口中和昌豨的作死下,呂布心中認定,昌豨就是泰山軍三番五次不服調令的罪魁禍首,今天既然開戰了,豈容他活着離開?
昌豨拋下兄弟們獨自逃跑,心中也有點悲痛,畢竟,那都是生死與共多年的好兄弟啊!而且,這一逃,琅琊泰山軍中再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此去只能返回東海國,召集自己的嫡系部隊,帶上自己的家人,投奔一方諸侯,從此寄人籬下。想到這裡,他的內心更加悲涼。
但心中悲痛的同時,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從內心迸發出來,
他都想好了,回去後立馬拉着隊伍去投奔劉備!
一來,劉備此時除了兩位義弟之外再無可用之人,到了那邊,必將得到重用;二來,劉備和呂布有背奪徐州之大仇,有朝一日,未嘗不可報仇雪恨!
待到時機成熟,他再扯旗返回泰山,繼續過自由自在的泰山寇生活!
昌豨一路狂奔,用胡思亂想來掩蓋自己的軟弱,直到耳中聽見遠處傳來細微的馬蹄聲。
隨着遠處來人距離的拉近,馬蹄聲越來越大。
昌豨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天外!
來人身着紅袍,騎着赤兔馬,手持方天畫戟,宛如一道火光向他快速逼近,不是呂布又是何人!
生死威脅下,昌豨顧不上自己的愛馬,用鋼刀對着馬屁股砍了一刀。
其座下駿馬發出一聲哀鳴,奮起餘勇揚起四個蹄子全力超前方奔跑。
然而,赤兔不愧是千古名馬,不見其如何發力,便輕輕鬆鬆再次拉近了與前面的距離。
“昌豨小賊,還不快快下馬受死?”雙方的距離拉近十丈之內後,呂布手握方天畫戟遙指前方,大聲喝道。
昌豨聞言又是回頭看了一眼,見雙方距離如此之近,渾身冒出一陣冷汗。他緊急拉住繮繩,‘籲’了一聲停止逃跑。
他翻身下馬,大聲求饒:“昌豨願降,溫侯饒命!”
同時,跪倒在地上,雙手前伸,腦袋緊緊貼着地面,以表達自己的順從之意。
呂布騎着赤兔,在其身旁繞行。
昌豨五體投地,身體微微顫抖:“溫侯饒命啊!從今往後,昌豨願爲溫侯出生入死,效犬馬之勞!”
呂布聞言,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玩笑話,直把昌豨笑的亡魂大冒。
良久,呂布收了笑容,問道:“你願意爲我所用,此言當真?”
昌豨心中一喜,擡起頭來再拜:“千真萬確!”
“我可是三姓家奴、欺世盜名之輩,你當真心服口服?”呂布再問。
聽到這話,昌豨擡頭再拜:“之前是小人孟浪了,溫侯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豪傑、天下第一猛將!”
“既然如此,那……”呂布沉吟。
昌豨擡頭看着呂布,眼中閃着希望的光芒。
“憑你也配?”
隨着聲音的落下,方天畫戟朝着昌豨劃去,在陽光的反射下,鋒利的戟面上映照出一雙滿是錯愕的眼睛。
鮮紅的液體從昌豨的脖子中飈射而出,染紅了呂布身前的紅袍。
人頭沖天而起,昌豨雙目圓瞪,他至死也沒有想到,呂布竟然會這樣戲耍於他!
“臨陣脫逃者,該死!”
“背信棄義者,該死!”
“辱我名聲者,更是該死!”
呂布伸手,抓住落下的人頭,盯着昌豨錯愕的雙眼,輕聲道:
“你說,你憑什麼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