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選了一家比較顯眼,能夠讓何青青士燮等人輕易找到的酒館住下,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能夠想象,這塊看似波瀾不驚的土地上,日後將會留下多少英傑之血可這一切,他已經盡力了。
“是時候回去了”
葉斌眯縫着眼睛,說是不擔憂,可實際上,他心底裡卻多少有着一絲不安。
滿寵是不可能背叛的
但神農谷內亂又不太可能是空穴來風貂蟬的能力他一清二楚,除非呂布親自出手偷襲,否則,這天下間能夠重創她的人,幾乎沒有,難道是在演戲
多想無益,葉斌自然不可能在這座酒館內傻呆着,囑咐了小二幾句之後,便利用次元戒的傳送功能,直接消失不見。
凜冽的狂風將曹軍的大旗吹得呼呼作響,雨點急促,喊殺之聲響徹天地,一臺臺巨大的投石車在精銳大軍的保護之下,瘋狂的向神農城那巍峨的,已經染上了不少血跡的城牆頂部投去。
高聳的井闌就架在神農護城河外,士卒們利用井闌的高度,拋射出漫天的劍雨,儘量壓制神農軍對他們造成的傷害。
城下的士卒更是如同螞蟻一般,向神農城頭涌去,前方的敢死隊扛着雲梯,不要命的將其架靠在城牆邊緣,然後也不顧上方投下來的滾木雷石,盯着火油和滾燙的熱水,向上瘋狂的攀爬。
血與火的膠着,勾勒出一幅慘烈悲壯的畫面,雷鼓伴隨着急促的雨點,彷彿是死神彈奏的交響曲,每一個音符,都有無數人永久的失去生命。
神農城城門下方,巨大的鋼鐵衝車不斷的撞擊着,就算看不到絲毫撞開的希望,也毫無停歇,曹操站在高聳入雲的瞭望臺上,皺着眉頭,沉思不語。
“主公可是覺得這城牆太高”
郭嘉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想要攻下神農谷,太過艱難了一些。
“不止如此啊“
曹操驚歎了一聲:“在來之前,曹某便對此戰的艱難有所預料,但卻還是低估了這城牆的堅固程度”
他搖了搖頭:“想要攻下它恐怕至少要填下千萬大軍”
這一戰,郭嘉早已在沙盤上謀劃了無數次,本來是打算儘可能的轟踏城牆,這樣,大約付出三百萬左右的兵馬,便能夠和神農谷展開拉鋸戰,可是,這城牆的堅固程度,簡直讓人髮指,也不知道葉斌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巨大的石彈砸在之上,竟然只能夠擦出一道白痕,這特麼怎麼打
“若非動用了滿寵這顆棋子面對如此防禦,曹某當真有一種想要打道回府的感覺。”
曹操自嘲的一笑,絲毫沒有來時的意氣風發,撫了撫自己很是自豪的鬍鬚:“只是一天的時間,便已經損失了上百萬的兵馬,真真難以想象啊。”
說到這兒,曹操的眉毛又挑了起來,不自覺的問道:“奉孝,你說葉斌這小子是不是缺乏安全感啊這這面城牆,他到底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簡直簡直喪心病狂”
郭嘉嘴角抽搐:“很難想象,不過,據傳言,神農谷內有一種銀血石礦脈,此礦提煉出來的精華極其柔軟,並且有很大的粘性,可是,一旦將銀屑注入其中,便會使得它堅硬如鐵,注入的越多,便會越發的堅固,如果”
郭嘉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整面城牆都是由那銀血石鑄造,恐怕所花費的金額”
曹操也嚇了一跳:“我說他神農谷那麼多錢都去哪兒了天天哭窮”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們想要從外部攻破,幾乎是不可能的”
郭嘉嘆息了一聲:“更何況,現如今還沒有看到神農谷動用任何守城利器,據說他們的城防設施,也投入了不菲的金錢”
曹操滿頭黑線,若非親眼所見,誰能夠相信,浪費了無數輜重物資,消耗了一百萬大軍,對一座城池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神農谷素來有天府之國的美譽,雖然其內人口衆多,但想必自給自足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聽郭嘉如此說,曹操的臉頰有些發青:“這麼說,這座城池,若不用任何計策,根本不可能攻破”
“差不多”
郭嘉也不願意得出這種結論,但實事就是如此,任何妄想,都是對他自己的侮辱。
“不過”
郭嘉倒是沒有絕望的意思:“再強大的堡壘,也能夠從內部攻破,主公倒是不需要太過擔憂。”
“嗯”
曹操點了點頭:“神農谷決然不會想到,除了滿寵之外,我們還有其他的後手”
外面戰火紛飛,神農城內,也亂象頻生,沒有滿寵居中協調,在這種壓力之下,還沒有出現燒殺搶掠之事,已經說明神農谷治安很好了。
“從今日起”
賈詡沒有登上城牆,他隨着一隊巡邏士卒巡視着,對身旁的副手說道:“實行宵禁,去調動第四軍協助,無論是誰,敢於不聽號令,皆可先斬後奏”
說到這兒,賈詡還嫌不夠:“主公主母不在,銅雀大陣無法開啓,請子龍將軍過來主持城防”
“子龍將軍”
副手一怔,趙雲自從被俘之後,便一直沒有回到神農谷中,難道
“嗯,子龍在童老那裡”
賈詡似乎沒有看到副手的震撼:“命令高順帶陷陣營在城門後待命,一旦出現意外,城門被破,有陷陣營在,也決然不可能被敵軍突入”
說到這兒,賈詡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許多,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神色,對副手擺了擺手:“就這麼多,你去安排吧”
他搓了搓手,用眼神阻止跟隨着自己的一衆侍衛,獨自走入一條安靜的小巷之中,躬身對着那道背影行禮:“主公您終於回來了。”
細雨連綿,葉斌緩緩轉過身來,揹負着雙手,看着賈詡那已經略顯蒼老的臉龐,嘆息了一聲:“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