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米德式的運用
“給你~”艾莉絲興高采烈地遞了一小疊紙給奧德，還忍不住嘿嘿地笑了幾聲。
“那是什麼？”
奧德還沒有見過她有這麼高興過。帶着好奇，他把那小疊紙一張一張地鋪在桌面上，認真地看着。
這是……
只見紙上全是一個個複雜的魔法陣，有的一張紙上只有一個，有的密密麻麻地寫滿着整張紙。
“這可是有順序的哦！”
艾莉絲把一張張紙按特定的順序排列了起來，看得奧德半天搞不懂到底怎麼回事。紙的排列基本上成一條長蛇狀，但也不全是。八張看起來差不多的紙兩個兩個地圍成矩形，然後以此爲中心這裡一張那裡一張地擺着。
“這是……你自己創立的？”奧德驚訝地說道。
“基本上是，但我是以一位前輩的招式爲原形，用自己的理解和構思把它再次重現。”
“前輩……？我不記得我給你的書裡面有和你現在所擺出的樣式相像的招式。”
“導師，你知道嗎……”艾莉絲的語氣忽然變得深沉起來了，“米德切爾達，在這個術式的使用者中，有過無數的傑出者，恐怕不能盡你所知。”
“就算是奧德老師，可能也不認識她。”
“然而，她的存在……不，重現她的輝煌，一直是我的目標。”
“這個陣式的原形就是她的招式嗎？”奧德注視着桌上的陣式，緩緩地問道。
“不錯。”艾莉絲眼神一凝，沉聲說道，“StarLightBreaker，它的名字。”
“S……StarLightBreaker？”奧德跟着讀了一邊，但讀得有點拗口。
“星光迴路阻斷器？”奧德帶着生硬地問道。
“是[星光爆裂]！”艾莉絲馬上糾正道。
“這樣翻譯的話，的確更好一點。”奧德贊同道，“到底是個怎麼樣的魔法？”
“還記得在文化祭的話劇嗎？我已經用過一遍了，雖然靠的是特效。”
“就是你最後用的那招？”奧德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地問。
“不錯。”艾莉絲點了點頭，“那是她最後王牌。”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那麼多不知道從哪來的魔法。”奧德喲詢問的目光看着艾莉絲，“你對那些魔法相當熟悉……就像經常用一樣。”
“那又是另外的一個話題了。”艾莉絲避而不談，“說回來，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呵呵……這個啊……”奧德眯着眼睛，笑着說，“很特別。”
“這算什麼回答？”艾莉絲不滿地叫道，像一個自己捏出來的小泥人被人家隨手扔掉的小女孩一樣。
“我稍稍有點理解你的想法了。”奧德敲着桌面，慢慢地說，“這個陣式，可以再現當初在話劇裡出現的那個魔法，不，甚至更誇張跟恐怖。”
“真的？！”艾莉絲高興地看着奧德，興奮地搖着他的手臂。
“可是，這個陣式幾乎沒有使用價值。”奧德隨後就潑了艾莉絲一盆冷水。
“什麼嘛……人家有好好考慮過的啦~”艾莉絲嘟着小嘴說道，“是不是發動時間過長？”
“不單是這個，還有穩定性，嚴重不足。”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此海量的魔力夾雜着元素壓縮在一起，我已經盡力了。”艾莉絲無奈地說。
“這就是最大的缺點。就算是忽略這個穩定性的問題，你也無法使用它。”
“我知道。”艾莉絲攤了攤手。
“你沒有那麼多的魔力，光是構成並驅動這個陣式，你的魔力就大概見底了，之後的聚合，壓縮，發射，還要加上控制，壓制，收束等……我看你不知要到哪個猴年馬月才能用。”
“啊……別說得那麼直接好嗎……”艾莉絲低落地抱怨道，“雖然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是你這麼一說，我還是會很沮喪的……”
“誰叫你這麼冒進？連基本的術式都沒有練熟就開始搞這個，我看你還是有待加強。”奧德搖了搖頭說。
“不過，我奇怪的是，爲什麼你忽然會有這樣的想法的呢？我不認爲你會無端端地想把這個弄出來。”
“那是前天和維拉希亞對戰後的感想而已。”
“維拉希亞？就是那個停學的小丫頭？”
“嗯，前天她到我家來道歉，順便吃了頓飯，然後又拉着我去對戰。”艾莉絲淡淡地說。
“難道你在戰鬥中用了米德式？”奧德皺着眉頭問。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用，感覺……很陌生，完全沒有平時一個個陣地練的時候的熟練。”
“結果如何？”奧德好奇地問。
“失敗了，完全沒有殺傷力……只是把她的衣服給吹得破破爛爛而已。”艾莉絲無奈地埋怨着。
“把詳細過程跟我說說。”奧德似乎很重視那次戰鬥。
“其他就不說，我只說我用了什麼陣式吧。”
“四個扭矩陣，一個聚能陣，還有一個縮放式轉換陣，一個迴旋式轉換陣……對了，還有一個固能陣，就這麼多了。”
奧德越聽越驚奇，等她說完後居然激動得站了起來，抓住了艾莉絲的肩膀，讓艾莉絲直喊疼。
“痛……導師你怎麼啦？難道我不應該讓別人看見我用它？”艾莉絲皺着眉頭，小聲地問道。
“恰恰相反，你用得很好。”奧得連忙鬆手，坐回位子，原本紅了的老臉有馬上恢復正常。
“雖說魔法協會的人視米德式爲異端、禁忌，但不是研究過的人是分不出什麼是米德式，什麼不是。在我的認知裡，學院暫時還沒有第三個人認識米德式。所以，我不反對你在實戰中使用。”
“其次的就是關於你的那個實際運用，實在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才學了一年多的時間，就能在實戰中使用八聯陣式，可以說，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之一。”
“有那麼厲害嗎？”艾莉絲瞪大眼睛，驚奇地問。
“就那麼厲害。”奧德肯定地說。
“那、那麼我算不算天才？”艾莉絲小心翼翼地問。
“……”
只見奧德用相當微妙的目光看着艾莉絲，看得她小臉發紅，惱羞成怒。
“什麼嘛！人家只是說說而已……”
“啊……玩笑而已嗎……”奧德撇過頭，自言自語着。
“不說這個了！”艾莉絲紅着臉，不想在這裡糾纏不清，“我當時聚的是風元素，模仿龍捲風的運作方式。”
“結果發現殺傷力十分有限，完全達不到心中的標準，是吧？”奧德笑着說。
“是呢……我之後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原因，最後只好作罷。”
“其實理由很簡單，就是動力不足。”奧德輕敲着她的小腦袋，緩聲說道。
“不可能……我已經用了四個扭矩陣了，這已經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大動力輸出設置了。”
“遺憾的是，那是在最理想狀態下。”奧德一邊笑一邊接着說，“我想，實際的功率能有一成就很不錯了。”
“爲什麼？”艾莉絲隱隱約約覺得奧德正在說着米德式使用的關鍵。
“一般來說，像你這樣自己自由組合的魔法，能有三成的效果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所以嘛，這也是正常的。”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沒有動力損失纔對呀……轉換陣也沒有弄錯……”
“唉……本來想遲點教你，不過依現在的情況來看，要提早了。”奧德樂呵呵地站了起來，走到書海中的找着什麼。
也不知道奧德是怎麼樣在那片排得整整齊齊的書海中找書，反正才過了幾分鐘，奧德便拿着幾本看起來相當老舊的書過來，然後坐到椅子上直喊腰疼。
行了吧你……
“這些書，是在入門之後達到了一定的水平才適合看的。”
“我就比較系統地說說吧。”
見奧德要授課，艾莉絲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奧德身上。
“的確，你的陣式合乎基本規則，不但穩定一流，還把陣與陣之間的衝突降到最低，按你的猜想，它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纔對，是吧？”見艾莉絲點了點頭，他繼續說，“可是你忽視了一個問題。”
“陣與陣之間，就是大氣和其他的一些雜質，你覺得，中間的質能傳遞是依靠什麼來進行的？”
“……”艾莉絲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想你已經猜到了。”
“陣與陣之間的質能傳遞，並不是沒有損耗的，因爲它不是通過空間跳躍來傳遞。”
“由於中間沒有適合的介質，使得陣式的損耗很大。”
“比如說你那四個扭矩陣，姑且不論你的魔力有大程度上驅動着它們，至少在空氣中的損耗，就足以讓你損失八成左右的能量或者是物質。”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設置合適的媒介？”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奧德微笑道。
“其實遠遠不止，還有很多東西你沒掌握，所以就造成了這種情況。”
“啊……聽起來有種十分遙遠的感覺。”
“我說過，對於這些古代術式的學習，不能抱着短時間內就取代值得注意的成果的心態。”
奧德的話不錯，艾莉絲雖然有這種覺悟，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遠遠不夠。
“還有的就是飾陣和補陣的問題，你也沒有解決。”
“啊……說得也是。”
“把這幾個陣如此生硬地拼湊在一起，一點也不考慮陣與陣之間的兼容性。雖然沒有造成衝突，但這讓你的動力輸出大大減少，這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問題。”
“除此以外，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奧德頓了頓，“可是就這幾個問題，已經夠你忙一陣子的了。”
“那是。”艾莉絲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激情和興奮，像根被打奄了的黃瓜一樣。
“總之，米德之路，你纔剛剛開始呢。”奧德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道，“努力吧，這麼短時間有你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你在誇我……可我怎麼高興不起來呢？”艾莉絲苦笑道。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奧德笑着把桌上的那幾本書遞了給你，語重心長地說，“無論怎麼樣，只要你堅持到終點，你會發現你所付出的努力是值得的。”
我確切地收到了……我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