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舞是個很標緻的美人,年紀和嚴龍相仿。她穿着一條黑色緊身長褲,上身是一件白色女式襯衫,把凹凸有致的曲線展現的非常完美。冰心舞的容貌和遊戲裡差不多,現實中的她,膚色細膩嫩白,明眸皓齒,秀髮披肩,讓人一看之下就過目難忘。
嚴龍推開車門下了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緩步走到冰心舞身前,輕聲問道:“等很久了嗎?”
冰心舞一見嚴龍相貌平平,眉毛粗重,卻是臉色蒼白,臉上還有很多青一塊、紫一塊的瘀傷,明顯是被打的,而且打的很嚴重。冰心舞頓時隱隱心疼,不禁輕輕咬了咬薄薄的紅脣,問道:“你的臉…”
“我爸打的。”嚴龍的情緒還是很低落,有些打不起精神,但是自從見到冰心舞以後卻略有好轉。
“別說了,去我家吧。”
“嗯。”
二人並肩而行進了小區,幾分鐘後回到了冰心舞的家。
星樂園屬於高檔小區,住在這兒的人都是非富則貴。冰心舞住在這很長時間了,而且住的是最高層12樓,需要乘坐電梯。
她的家很整潔,也很寬敞,足有一百多平的面積,裝修的頗爲豪華。客廳內一塵不染、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冰心舞讓嚴龍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然後去倒了杯純淨水,回身來到嚴龍身邊遞了過去,輕聲說道:“喝點水吧。”
“謝謝。”嚴龍客氣一句,接過水杯,卻是捧在手裡喝不下去。“你一個人住嗎?”嚴龍問道。
“是啊,我爸媽都在國外做生意。平時家裡就我一個人,有些冷冷清清的。”冰心舞知道嚴龍心情不好,索性不勸說嚴龍回家,而是跟他隨便閒聊起來。
“你家裡很有錢?”嚴龍一見這房子的面積、裝修等等,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還可以吧,都是我爸媽的。”
“呵呵…他們的不也是你的。”
“將來是我的,現在還不是。”
嚴龍又沉默了,或許在遊戲裡他和冰心舞有很多話說。但是轉換到現實中,他就變頗感口拙,也許是現實中的冰心舞太迷人了,也許是他本身就不善於跟美女交流,總之沒說幾句話,就覺得很尷尬。
冰心舞倒是很平常,問道:“既然你不想回家,那你有什麼打算?以後還玩遊戲嗎?”
“玩,當然要玩。我的打算是自己租房子住一段時間,等賺錢多了在回家去看爸媽。”
“租房子住?”冰心舞很意外。
“是啊,怎麼了?”嚴龍看着冰心舞,透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她不太贊同。
“一個人租房子住有什麼好?自己要做飯、洗衣服、收拾房間、交水電費。我要不是因爲以前的事,早去國外去跟爸媽一起生活了。一個人住在國內實在太孤單寂寞。”
“以前的事…”
“沒什麼。”冰心舞有意不提自己“以前的事”,顯然是不想讓嚴龍知道。
嚴龍聽冰心舞剛纔那麼一說,覺得一個人住確實如此,還要收拾家務,如果是個勤快、愛乾淨的人,或許家裡能好一些,如果是個懶鬼,家裡還不變成豬窩。他長這麼大雖說挺勤快、愛乾淨,但家務真就沒怎麼收拾過。
這時,門鈴響了。冰心舞忙去開門,來的居然是唐嶽。
原來,冰心舞撂下嚴龍的電話以後,就通知了唐嶽,告訴他已經找到嚴龍了,不用擔心。唐嶽當然要問清楚嚴龍在哪?冰心舞如實說了,唐嶽立刻要來見嚴龍。冰心舞沒反對,卻告訴唐嶽,嚴龍心情很糟,最好不要告訴他父母已經找到他了。唐嶽同意了,由於唐嶽住的地方距離冰心舞家太遠,所以乘了一個多小時出租車纔到地方。
現實中的唐嶽並不胖,身高一米七五,體重160斤,就是稍微有點將軍肚兒,大圓臉,所以看上去像滿身肥膘似的。實際上,唐嶽的相貌瞅着挺順眼。
“小嚴呢?”唐嶽一進門就問。
“客廳坐着呢。”冰心舞隨手關上了門。
嚴龍一聽唐嶽的聲音,忙站起來回身看了一眼,見唐嶽亦是滿臉急色。
“臭小子,你跑哪去了,想把人急死啊。”唐嶽走過來就狠狠推了嚴龍肩膀一下,差點把嚴龍推倒在地,但隨即又一看嚴龍臉上有瘀傷,不由得一陣心疼和自責,“誰打的?是你爸不?”
嚴龍輕輕嗯了一聲,唐嶽登時又氣又怒,但又不能爲嚴龍報仇,於是伸手在嚴龍臉頰上摸了摸,問道:“還疼嗎?”
“廢話。”嚴龍被摸的生疼,立刻扒拉開唐嶽的手,說道:“別摸了,沒啥事,過幾天就好了。”
唐嶽真不知道嚴龍挨的是一頓毒打,昨晚事態緊急,嚴振海夫妻倆就說跟嚴龍爭吵幾句,嚴振海打了嚴龍幾下,也沒說毒打了嚴龍一頓。所以當時唐嶽和冰心舞也沒意識到問題如此嚴重。現在來看,嚴龍已經是遍體鱗傷了,沒被打殘廢了算他命大。
“小嚴,我…我什麼也不說了。就你爸那臭脾氣…”唐嶽本想罵嚴振海幾句解解恨,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老唐,別再說了。”冰心舞過來勸唐嶽就此打住,他越這麼說下去,嚴龍的心裡豈不是越難受。
唐嶽不言語了,滿肚子火氣的坐下來。冰心舞倒了杯水遞給唐嶽,然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唐嶽說:“小嚴,你別回家了,去我家住幾天。反正你爸媽現在也沒找到你,讓他們着急幾天。”唐嶽又出餿主意了。
“老唐,這樣行嗎?”冰心舞認爲不妥,這麼做的話,嚴龍的爸媽非報案不可。
“怎麼不行。聽我的,我家有的是地方住。”說着,唐嶽又看了看嚴龍,問道:“你覺得呢?”
嚴龍剛要點頭,冰心舞忙說:“算了吧,還是讓小嚴在我家住幾天好了。”
“你家!”唐嶽愕然了,嘴巴張的老大,很匪夷所思的看着冰心舞。心說,冰心舞難道要跟嚴龍好?那嚴龍可有福了,就衝冰心舞的家世,太配得上嚴龍了。
嚴龍也吃了一驚,呆呆然的注視着冰心舞。
冰心舞臉色微紅,說道:“幹嘛都這麼看着我。”
唐嶽急忙起身拉着冰心舞的胳膊,把她拉進了裡間臥室,反手把門關上了,“心舞美女,你是不是喜歡上嚴龍了?”
冰心舞臉上發燙,臉色更羞紅了,忙說:“你別亂講。”
“那你幹嘛讓嚴龍住在你家?你家還有誰?”
“沒有誰,就我自己。”
“你不怕啊?”
“怕什麼?小嚴又不是老虎,又不能把我吃了。”
“你真不怕啊?萬一小嚴是個大色鬼什麼…!”
冰心舞不由得撲哧一笑,說道:“你擔心這個啊?”
唐嶽用力點點頭,“對,就這個。”
“小嚴這人多忠厚老實啊,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人,反倒是你,到底是不是小嚴的哥們,居然這麼說他。”
“呃…”唐嶽一向能說會道的,這次詞窮了。其實,他剛纔那番話無疑是要試探一下冰心舞到底有什麼目的?如今一看,冰心舞應該是出於單純的友誼,絕無其他想法,如果硬說有,也是剛萌芽而已。
冰心舞解釋道:“你啊,別胡思亂想了。我有男朋友,就在國外跟我爸媽學做生意呢。我和小嚴是好朋友,就像你和他的關係一樣。”
“那發展的也太快了吧。”
“什麼!”
“不不不…我是說朋友關係發展的太快了,我沒說清楚,別誤會啊。”
“在胡說撕爛你的嘴。”
“好,不胡說了。”
冰心舞繼續正色說:“我是覺得小嚴住在你家不合適。因爲他打算自己租房子住,幾天後肯定要搬出來。”
“自己租房子住!這小子能照顧好自己嗎?”唐嶽皺着眉頭直撓腦袋。
“我說也是啊,一個人自己住,沒人負責飲食起居,再不懂得照顧自己,遲早要生病。”
“所以,你就想讓小嚴暫住你家幾天?”
“嗯。住我家有以上幾點好處,第一,不用付房租。第二,他心情很不好,我可以找時間勸勸他,讓他早點回家。第三,我一個人住久了,懂得照顧自己,當然也就會照顧別人了。”
“真有道理。”唐嶽欽佩的一翹大拇哥,心想,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你這番話是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然後趁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偷偷和小嚴談戀愛,等發展久了在公佈於世,免得現在就公佈出來讓人笑話。
唐嶽太能遐想了,但他僅是想想而已,這要是說出來,冰心舞能給他一頓九陰白骨爪,把他抓成花臉貓。
這時,嚴龍推開了臥室門,問道:“你們神神秘秘的幹什麼呢?”嚴龍猜不透唐嶽的心思,在客廳坐不住了,就起身推門進來看這倆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嚴龍可沒抱有任何想法,他已經決定住到唐岳家幾天。至於冰心舞適才的挽留,根本不可能,那簡直太胡扯了。但是冰心舞的好意,他心領了。
“小嚴,你過來,我跟你說啊,我和心舞商量好了,讓你住在她家幾天。”唐嶽拉着嚴龍的手,激動的吐沫星子滿天飛。
“我的事,你亂做什麼決定。再說,心舞家就她自己,我一個大男人,跟她非親非故的,住在這兒不合適。”嚴龍的音色是堅決不同意。
“小嚴,我家這幾天不方便,另外幾間屋子太久沒人住了,被褥都潮了。你想過去住,也得容我幾天時間,把被褥晾乾啊。”
“那我和你睡一張牀不行嗎?”
“拉倒吧,我還是處男呢。”
“……”嚴龍無語了,差點氣吐血。
冰心舞那邊聽的也是臉色緋紅,直感尷尬。
唐嶽也自知失言,忙解釋:“我意思是說倆大男人睡一張牀上成何體統,不知道還以爲咱倆搞同性戀呢。”
冰心舞聽不下去了,心想,唐嶽越說越離譜,還是別讓他胡說了。於是,冰心舞微笑着對嚴龍說:“小嚴,你就在我家住幾天吧。”
“這…”嚴龍也臉紅了,他長這麼大也沒經歷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種事兒。
“你怕我是老虎吃了你啊?”冰心舞故意開個小玩笑。
“不是。我是覺得不太合適,你家就你一個人…”
“那不正好嗎,咱倆做個伴兒,能一起上線練級,一起下線吃飯。”冰心舞怎麼想就怎麼說,很有誠意。
偏偏是唐嶽突然接了一句,“對,還能一起下線睡覺。”
這一句話說完,冰心舞和嚴龍險些一腳把唐嶽踹出門外去。唐嶽嚇的急忙說:“不是在一起睡覺,是分開睡,你倆千萬別誤會。行了,就這麼說定了啊,都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咱們一起上線做任務。我走了啊,不用送了。”話音未落,唐嶽拉開臥室門就跑了,再不溜之大吉,真容易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