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道,道中道,四周是起伏不定的密林和山丘,真個是窮山密林惡狼嚎,斜陽望斷無盡丘,這裡像一箇中轉站,是交通樞紐,有大路八條,分別通往固背嶺、白鹿野、神武門,天龍古剎等各處,這八條路,每一條到了中途又開始分叉,去向更爲複雜,一分二,二分四,這也罷了,條條道路之間還有着奇怪的隱秘小路連接,左右勾連,徐海的劫匪們在此處打劫,依靠錯綜複雜的交通路線以及外來的玩家不熟悉這裡環境,往往能把火急火燎的鏢師繞暈,而把這裡當成劫鏢聖地的劫匪,自然都是久在此地活動的地理鬼。零點看書
但是今天這些地理鬼在最擅長的地方被人整了。
疾風掠過蒿草,強勁的風力把固背嶺山丘上的荒草、灌木壓成波浪狀,周圍喊叫聲不斷。
固背嶺的東南面,玩家屍體與狼屍堆成一體,還沒來得及化光說明他們並不是被秒殺,此起彼伏的狼嚎在耳邊迴響,無數抹幽綠隱藏在暗處,他們撞到狼羣了。
“上!上!”
“快,左邊又來五六隻!”
劍絕軒的玩家連忙快速對吾老狼說道:“老狼,咱們進狼窩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幾個高級獵戶也說道:“打獵最怕遇到狼,這畜生最窮,就爆皮和骨,都沒什麼卵用!狼裡面最窮的就是灰狼,瞧瞧周圍全特麼是灰狼,現在箭袋貴的很,一袋箭10銀以上,再射下去的成本都回不來,還要死人修裝備!”
“草!又是普通狼皮!這樣下去太虧了!”
普通動物皮只能製作成普通皮革,這些灰狼攻高血多掉落差,還一堆一羣一起上,打這些畜生還不如去打兔子!
“老狼要不先撤?這裡不知道還有多少狼,我怎麼感覺越殺越多,獵戶死了好多個了。”
“老虎呢?”
“還在更裡面,引怪那人被咬死了。”
“要不先撤吧,反正老虎就在那裡?”
“兔崽子!”吾老狼恨聲道:“先晃了咱們半天,又把老虎引進了狼羣裡面,太膈應人了。”
“這裡的狼不正常,平時沒有這麼多的。”
“大夥先撤!”吾老狼一聲令下,一羣人邊打邊退退出固背嶺,到了路口一統計,掛了七八個人,近四分之一的實力,只能先等着他們復活回來。
“徐海的野狼是不是都被引到這裡了?”吾老狼氣道:“那幾個混蛋玩這裡的小路比咱們還玩的順溜,偷襲、使絆子比咱們還專業,唐秀秀這娘們真是下了苦工啊!”
“我看見羊那邊也被人陰了。”同夥道:“瞧這夥人的手法,就是複製咱們劫鏢的辦法來劫老虎,飛仙嶺落崖劫鏢,咱們這裡繞路劫鏢,以狼藏鏢,莫非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意思?”
“玩這些花活,就是脫褲子放屁!”吾老狼不屑道:“也就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傻叉才幹的,以爲很牛x!我看見羊那邊是老虎掉落差點被搶,咱們這邊唐秀秀這個臭娘們能行嗎?以狼藏鏢,以狼藏鏢,那是過後要把狼殺了把鏢拿回來,現在滿山的狼就憑她們幾個殺得動麼?純粹就是噁心咱們!”
劫匪們紛紛點頭贊同。
“大夥休整一下,等下先把狼滅了,他們不就是用狼保護老虎嗎?”吾老狼吼道:“他們敢把徐海的狼全引過來,咱們就敢把全徐海的狼全殺了,這一隻老虎咱們殺定了!”
“必須的!”
“我狼我頂你!”
就在這時從西山道復活點趕回來一些個劫匪彙報:“老狼我看到有鏢車路過,要不摟草打兔子,我們先在這邊劫一劫?”
“……劫你們老木啊!有沒有大局觀啊!”
“那鏢車看上去挺好的……”
其他劫匪一聽更不樂意,靠!我們在殺老虎死的一塌糊塗,你們去劫鏢發財,那不行!這樣的分工不符合科學的發展規律!
“行了!都先過來,要劫鏢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如果不把老虎殺了,這個西山道以後就要被人佔了,叫你去蹲白鹿原你樂不樂意?”吾老狼發話道。
“切,咱麼這麼多人聯合,就算不殺老虎有什麼關係,我看見羊他們還真敢跟咱們開戰啊?那他們也不別想劫鏢了!”
吾老狼差點被他氣死。
是!要是你們這些人真能跟我團結在一起,的確沒什麼關係,今天說好的打老虎分地盤的承諾都可以當放屁!但是這可能嗎?現在你們做事就拖三拖四,還跟我犟嘴,意見特別多,到時候真開戰可能都頂不住我看見羊兩天,一準出叛徒這個野團分崩離析,我們劍絕軒到時候豈不是人人喊打?
吾老狼氣哼哼,我要敢信你們我就是天字一號大煞比!能順順利利把這隻老虎打了我就滿意了!
“別說了,打老虎要緊,大事爲重!”
……
車輪轆轆,拉車的馬有兩匹,形體俊美而健壯,馬蹄嘚嘚敲擊着地面,濺起陣陣塵霧,這樣的雙馬鏢車,外形華貴,往常最容易引起劫匪的覬覦圍攻,唐秀秀易容名劉三娘,駕着馬車快速通過西北道,同組的隊員警惕又緊張地觀察着四周,防備着路旁小山丘上什麼時候就會有一夥劫匪衝出。
等轉入前往平陽驛站的道口,再走了一陣仍舊沒有匪情,大夥方纔鬆了一口氣:“剛纔山道上有一夥人衝咱們看,我真怕他們衝過來,還好過去了,他們也沒有動手。”
“多虧秀秀的主意,不然咱們這趟鏢根本走不了。”
“別大意。”唐秀秀含笑道:“雖然大部分劫匪都去打老虎,但徐海劫匪這麼多,有很多是獨行的悍匪,獨來獨往的……”
她突然頓住,心想你是烏鴉嘴呀唐秀秀!
夕陽西下,單人獨騎,突然從地平線上冒出頭來,先看到一頂破斗笠,接着是灰棕色的舊皮裝,這人橫槍跨馬,身隨馬走晃動,吊兒郎當,等唐秀秀看清他的名字,忍不住噗嗤一笑。
“秀秀你笑什麼?”一隊人看上去都很緊張:“那個人像不像劫匪?”
“啊,沒什麼。”唐秀秀連忙說道:“我就是覺得這個人穿的好落魄,還一副悠閒的樣子。”
“……啊喲!你還有心思管這些!”同組的一個女玩家說道:“不落魄就不會來當劫匪了呀!我看八成是劫匪了!”
“只有一個人,要不我們先動手吧!”
唐秀秀急忙勸道:“別急,先等等看,反正他只有一個人,我們先看看。”
“好吧,大夥注意旁邊,一有情況立刻動手!”
兩邊慢慢接近,押鏢的一組人都提緊了心神,實在是徐海的劫匪名聲在外。
“站住!”
那人突然喊道,押鏢的一隊人心一跳立刻把武器攥緊,一言不合就要大開殺戒了啊!
“這是去哪裡的鏢啊?”那人又問。
唐秀秀道:“好漢,我們這是去巴蜀的鏢車,你有什麼事嗎?”
“哦,這鏢車不錯,就想給你們提個醒。”那人點點頭:“去巴蜀的話就不要走平陽路了,這會兒有一大羣劫匪從飛仙嶺下來,你們這麼好的鏢車如果被他們遇到了肯定要被劫的。”
“……謝謝你的提醒。”大夥頓時心氣一緩,想不到徐海也有好人。
那人揮了揮手:“走吧,趕快走。”
唐秀秀忍着笑,似模似樣地拱手告辭:“多謝你了神仙信,後會有期。”
“嘿!”方傳信瞧了瞧她突然問道:“你們從西山道過來,一路上就沒遇到劫匪嗎?”
“……沒有。”
“哦,不是說在西山道打老虎嗎?”方傳信彷彿在自言自語:“這些人去哪裡了?我正想找他們算賬的!“
鏢師中另一名女玩家聽了同仇敵愾,馬上投桃報李說道:“你找他們?聽說他們在固北嶺呢!”
這話才說出口她就知道不太對,隊友們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在隊伍頻道連聲道:“雲朵兒別說話……”
方傳信看着他們僵硬的表情,嘆了口氣:“這些人老虎都敢打,打我肯定不在話下,我這一去凶多吉少,心想着是不是找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幹大事,也好有個照應,現在看來,這裡也就雲朵兒妹妹你有俠義之心,能入我的眼睛。”
“我……”
“退組吧,這趟鏢不押也罷。”方傳信道:“你看看這幾個人,說到劫匪臉都硬了,可見膽小怕事。瞧瞧他們是什麼名字,劉三娘,付毅羣,高德毅?壓趟鏢也藏頭露尾,不敢用真名,跟他們在一起玩是沒有好結果的,雲朵兒你跟我走。
……你這傢伙是神經病吧!
“不……不了……”雲朵兒有些不知所措,其他鏢師們都怒了,你泡妞之前也不看看這妞是誰的人,還敢當面踩我們,太過分了!
唐秀秀板着臉一抖繮繩,架這馬車衝過去,方傳信連忙避開,繞了個圈跟上:“留下我的雲朵兒妹妹,不然你們都得死!”
“……好傢伙,這傢伙不是劫財的,是來劫色的!”
“殺了。”唐秀秀冷聲道。
“啊?”
“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