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昨天的,今天要上墳,下一章恐怕要下午或者晚上才更)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呂大哥也會說謊,而且比我這個專業人士更容易讓人相信!”深夜,揚州城外,一處曠野之上,寇仲眉飛色舞的對着衆人將之前的一幕活靈活現的施展出來。
“獨孤霸自以爲武功高強,卻被大哥耍的團團轉,不知道撿到那部《長生訣》後,會作何感想?”徐子陵將一隻烤好的燒雞遞給呂布,也跟着笑道。
之前呂布所拿出的《長生訣》不過是一本一直帶在呂布身上的古籍——東漢史。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現竟然是漢末的數百年之後(呂布這樣認爲),因此,呂布當初在囚龍寨,便讓人幫自己尋找相關書冊。
隋朝的書籍雖然遠不如漢朝那樣珍貴,卻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更何況山寨中大都是一羣斗大的字不識一個的大老粗,因此,這看似簡單的任務,着實廢了不少功夫,而呂布對這本書也十分珍貴,若非事非得已,絕不可能將那部書扔出來,當時的表情,絕對不是作假。
“主公,有了這十萬黃金,我們回去,就能招兵買馬,擴大聲勢,將來雄霸一方,也無不可!”段玉成此刻卻是點着呂布拿回來的金票,足足十一萬兩還多些,扣去保管費用,也能提出十萬兩黃金來,對一個山寨而言,恐怕就是做到瓦崗寨那種地步,一下子也不可能拿出十萬兩黃金,當時呂布只是信口開河,沒想到獨孤霸卻目光閃爍,讓呂布唬了出來。
“雄霸一方?”呂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看向段玉成道:“你可知道,宇文化及爲何會如此焦急的想要剿滅囚龍寨?”
在呂布看來,宇文化及連番受挫於囚龍寨,揚州城讓自己在萬軍之中逃脫,更是讓揚州官軍士氣大跌,這種時候,絕對不是出兵的好時機,根據幾次交鋒,宇文化及無論智計武功,都是人中之傑,這種低級錯誤,呂布不認爲他會犯,這也是呂布敢大膽放心的外出的原因,若非這次偶然得知,還真不知道宇文化及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攻打囚龍寨。
“這……屬下聽聞,昏君楊廣不日蒞臨江都,似乎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段玉成沉吟道。
“什麼?”即使以呂布的定力,此時也不由得有些吃驚,看向段玉成道:“有二都不待,爲何反倒要來這裡?”
“屬下不知,不過昏君似乎留戀於江南美景佳人,所以纔開鑿運河,就是爲了能夠坐船南下,欣賞沿途美景,聽說那船還是專門請大匠所造,極爲華美壯觀。”
“只爲留戀美景、美色?”呂布嗔目結舌,到這個世界畢竟還短,而且出來就是山賊,雖然聽得楊廣昏君之名,也沒想到昏到這個地步,縱觀東西兩漢歷史,往前推到秦朝,恐怕也只有那秦二世能夠跟着楊廣比一比。
“呃……是。”看出呂布臉色不對,段玉成連忙道。
“大哥,怎麼了?”寇仲有些奇怪的看着呂布難看的臉色。
“你們五人,立刻動身,前往最近的隘口,找尋渡船,準備接應,渡船越多越好。”呂布將身上的金銀,金票盡數交給寇徐以及段玉成三人,面色鄭重的道。
“出什麼事了?”寇仲還是第一次見到呂布有如此鄭重的神色,心情也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楊廣既然要來,天子腳下,如何能容忍賊寇橫行?宇文化及定會不遺餘力將囚龍寨覆滅,以如今囚龍寨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應付這場戰爭,揚州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呂布沉聲道,囚龍寨在自己走時,只有三千多點的兵力,而且隨着當日的一把大火,雖然重創隋軍,但也將囚龍寨許多防禦工事破壞,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重新建起來,沒了那密集的防禦工事,以囚龍寨如今的兵力,即使藉助地力,也難以抗衡朝廷征討大軍,更何況,還有宇文化及這等人物在,別說一個宇文化及,單單一個尉遲勝,囚龍寨將領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勝。
“明知必敗,大哥又何苦回去,以身犯險?”徐子陵皺眉道。
“那裡有我的兄弟。”呂布虎目生寒,淡淡的瞥了徐子陵一眼,長身而起,翻身上馬,將幾人馬上的弓箭盡數集中在自己馬上,一抄方天畫戟,便要離去。
“大哥,等等!”
寇仲突然撿起地上的單刀,翻上一匹戰馬追上呂布,另一邊,段玉成將懷中剛剛自呂布處拿來的金銀盡數遞給徐子陵,也策馬跟了上來。
“小弟早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戰場,還望大哥給小弟這個機會。”寇仲笑嘻嘻的來到呂布身邊揮了揮手中的長刀,臉上隱隱間帶着幾絲興奮的光芒。
“玉成性命是主公所救,主公在哪裡,玉成便在哪裡,便是死,也會先主公一步!”段玉成策馬跟上,沉聲道。
徐子陵訕訕的來到呂布身前,低頭道:“大哥,我……”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此時他方想起來,呂布能爲了只有數面之緣的他們,與宇文化及惡鬥,又怎麼可能獨自一人拋下跟隨自己的兄弟,獨自逃生?
“我們需要人接應。”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呂布聲音轉柔,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徐子陵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呂布沒有再廢話,帶着段玉成和寇仲催馬向囚龍寨方向進發。
揚州城距離囚龍寨本就不遠,當三人策馬趕到囚龍寨的時候,天空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隆隆的戰鼓聲震碎了黎明的寧靜,震天的喊殺聲中,原本靜謐的山谷,此時卻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殺!”
大批的隋軍隨着激昂的戰鼓聲,雙目中閃爍着赤紅的光芒,瘋狂的衝向窄小的山道,空中,漫天的箭矢如同一朵朵烏雲一般,鋪天蓋地的落入山道上的人羣之中,只有布甲防身的山賊不時的傳出一聲聲慘叫,鮮血使整個山道變得泥濘不堪,到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一個個山賊卻沒有絲毫的不適,一個個狀若瘋虎的撲向衝上來的隋軍。
宇文化及親眼看到一名山賊雙手被斬斷,兩名隋軍似乎想要虐殺他,卻冷不丁的被山賊以一口鋼牙咬中一名隋軍的咽喉,即使頭顱被斬斷,猶自不肯鬆口,生生的將這名隋軍咬死!
在山賊的瘋狂反撲下,隋軍雖衆,卻寸步難行,只是一個山道,便在一日之內,反覆易手,囚龍寨雖然死傷慘重,但官軍卻也幾度被反殺的潰不成軍,如今,隨着山賊再一次反撲,還沒站穩腳跟的官軍立刻連滾帶爬的被擊的潰不成軍,潰敗下來。
“好一支雄師,好一個呂布!”不知道第幾次看到自己的士兵被趕了下來,宇文化及面色陰沉,此刻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感受,沒想到,即使沒有了呂布,這支山賊依然如此頑強,若自己能有這樣一支軍隊,不需太多,哪怕只有一萬,天下還有何人可敵,又何愁宇文家不能重新登上皇位?
“傳令尉遲勝,命第二隊繼續攻堅,勿要將囚龍寨連根拔起!”想到呂布,宇文化及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刺痛,心中發狠,沒了根基,我看你如何和我鬥!
“李翔,如今我們還有多少可戰兵力?”山道上,呂鋒手持大刀,一刀將一名隋將攔腰劈成兩截,漠然的問向站在他身側的李翔。
“回寨主,不算陳敢的騎兵,我們只剩九百多名弟兄還能戰鬥!”李翔手持一面盾牌,幫呂鋒盪開從天而降的箭矢,嘶聲道。
“哼~”呂鋒心中一陣抽痛,猛的揮刀一劈,刀鋒上閃過一抹淡淡的白芒,五名隋軍倒飛出去,撞倒一片,呂鋒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恨聲道:“守不住了,立刻通知陳敢,騎兵準備突圍!不能讓主公的最後一點兵馬,就這樣白白的浪費在這裡!”
“是!”李翔應了一聲,連忙前去傳令。
“轟隆隆~轟隆隆~”
地面震顫起來,一震馬蹄聲響起,在官軍愕然的眼神中,一股騎兵如同鋼鐵洪流一般從山上衝下來,斬馬刀無情的收割者不及躲避的隋軍生命,騎兵最前方,陳敢高舉着長槍,策馬狂奔,三百騎兵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在狹窄的山道上,如同一道鋼鐵的洪流,天地間,彷彿只有這無數馬蹄叩擊地面的聲音,整個天地彷彿都在震顫。
“殺!”
隨着陳敢的一聲大喝,後方三百馬賊以及緊跟着的近千山賊,齊齊高聲怒吼,山坡上的隋軍開始騷動起來,許多人不要命的往回衝,頓時亂作一團。
隋軍後陣之中,看着山道中涌出來的馬賊,以及前方開始潰逃的隋軍,尉遲勝眉頭一皺,驚道:“不好,賊兵想要突圍!”
恰逢此時,宇文化及的命令也傳達過來,當即不再猶豫,厲聲吼道:“第二隊,衝上去,前陣士兵後退,不得衝亂我方陣型,但有違令者,斬!”
隨着尉遲勝的一聲令下,前方的隋軍立刻分成兩撥,從兩翼向後撤退,後方的隋軍則直衝上前,狠狠地和囚龍寨山賊撞擊在一起,瞬間暴起無數血花。
“放箭!”
不等尉遲勝反應,後方的呂鋒已經一聲令下,立刻,三百名精銳山賊弓箭手放出了手中的箭矢,將前方的隋軍射的一陣混亂,陳敢立刻帶着騎軍突破。
“兩翼合圍,不留活口,今天,我要將這囚龍寨斬盡殺絕!”尉遲勝咬牙切齒,想到自己連番被這小小的囚龍寨折辱,心中就是羞憤如狂,如今新仇舊恨,同時迸發,神色有些瘋狂。
“你敢!”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道雄渾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響起,震得人耳膜刺痛,尉遲勝聽到這聲音,面色卻是慘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