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二叔,這麼快就來了,真是多謝。”沈若凡朝戴長春道。
“呵呵,你沈爺沈大俠要,我們運河上下的弟兄們,這幾天全部都停工,就爲沈爺一句話,刀山火海都是小事。”戴長春笑道。
“戴二叔還是叫我若凡好了,沈爺沈爺的,我可不敢當。”沈若凡道。
“當得當得,現在誰不知道江南沈爺找到失落多年的闖賊寶藏,還全部拿來賑災,兄弟們全部都對您敬佩有加,尤其是英全,現在天天開口就是我家凡哥怎樣呢。”戴長春道。
“英全?他還好吧,沒和懷泰一起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吧?有沒有給哪個老師套麻袋,然後敲悶棍呀。”沈若凡道。
“這倒沒有,不過上次和人家讀文的書生吵起來,揮手給了他兩拳,結果被院長打了幾板子,還罰面壁。”戴長春解釋道。
“他這性子,也改不了了。”沈若凡笑着搖了搖頭。
戴長春忽然看了看左右,靠近沈若凡小聲道:“這一路恐怕不會太太平,接到消息,三山五嶽,五湖四海,不知道多少人都盯上了這批寶藏,據說獵榜前十的除了獵神之外,都出動了,而且江南不少黑幫也都虎視眈眈,雖然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但合起來就不是一般的了。甚至朝廷上,也有些人對你有不良想法。”
“戴二叔,我們之間就不用隱藏什麼了吧,就是寧王對嗎?”沈若凡道。
“不錯,寧王在江南勢力根深蒂固,以前和慕容山莊暗中勾結,現在雖然沒了慕容山莊,但其餘勢力還不小,這些黑道的力量多半就是他從中聚集的。而且聽聞當今太子年幼任性,太后又偏袒寧王,日後這天下之主還指不定是誰呢。”戴長春道。
“戴二叔放心吧,這大明除非皇帝兒子死絕,否則兄終弟及,就只是扯淡,因爲那一堆的大明文官不會允許這種和祖宗禮制不和諧的東西。而且就算他能當上,我也有能力讓他在當上皇帝前一天暴斃遇刺。”沈若凡道。
“至於路上可能出現的敵人,自有丐幫的人替我們解決。”沈若凡道。
“你既然心裡都有數,那我也就不多說了,路上的東西,我們管不了,但這河上,我們三水幫說了算!”戴長春傲氣道。
沈若凡笑着點了點頭,帶着六扇門錦衣衛還有一堆官兵上船。
“怎麼辦?在路上沒有解決,反而讓他們上了船,運河上就是三水幫的地盤,我們已經沒有什麼下手的機會。”
在沈若凡上船的時候,不遠處一邊茶寮當中,一個戴着斗笠的老者說道,若是沈若凡在這兒就會發現這個老者就是被宋青瑤所刺傷的老者。
更準確的說是,寧王用重金所秘密收服的前黑榜高手,斷魂掌朱浩。
“急什麼,朱老忘了,這裡嚴格說起來還不是運河,而是長江,現在長江的掌控者有兩個,一個是戴興遠,另一個卻是和戴興遠勢同水火的司徒長青。”同桌,一個全身都被黑色披風罩着的男人道,全身沒有露出半點身體,讓人猜測不出他的身份,唯一的特殊就是右手小拇指和無名指是斷的。
“當初是你獻計,讓寧王打闖賊寶藏的主意的,如今若是出事,該如何?”朱浩隱隱帶着質問道。
“朱老這話說的好笑了,難道我不說,你們就不打這寶藏的主意了嗎?”黑衣人道,“而且我原本的計劃難道不是天衣無縫的嗎?以方濟番的八千軍隊,足以鎮壓一切不服,誰能想到方濟番竟然被殺。”
“是那個沈若凡惹的事情,擅自擊殺朝廷命官,真是該死。”朱浩氣惱地一拍桌子,眼中盡是殺意
這段時間,他也將事情多少打聽了,知道了原委。
“是啊,一言不合,就直接將一個世襲的伯爵殺了,毫不留情,而且敢拿出一百萬兩來獎勵軍隊,根本不按照常理做,這纔是他真正的實力嗎?不受任何影響,不受情感的約束。”黑衣人念道。
兩次計劃,原本都該是天衣無縫的,如今卻都被一個人攪黃,你真的是我命中的剋星嗎?
如果是,就讓你死在這裡好了!
“什麼實力不實力的,一個江湖散人就敢無視朝廷法度,單憑這一條罪,上報王爺,王爺就能殺他。”朱浩道。
“慢着,你說什麼?”黑衣人忽然看着朱浩道,眼裡一抹精光閃過。
朱浩莫名地看着黑衣人,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卻聽黑衣人興奮地一拍桌道:“無視朝廷法度,說的好呀。郭巨已經離開京城來到江南,你讓寧王親自出面請他。以方濟番的死來給沈若凡定罪,直接把沈若凡先抓起來。以郭巨認死理的性格,法不容情,不管沈若凡有什麼原因,私自行刑,不經朝廷審問,就殺了崇平伯,就該抓入六扇門問罪,甚至是死罪!”
“你說讓寧王請郭巨?但他是六扇門總捕,我們這不是給他們增強實力嗎?”朱浩疑惑道。
“實力?一個郭巨有多強,和秋寒楓差不多吧,但多一個秋寒楓能讓寶藏不失竊嗎?還不是沈若凡給奪回來?而且郭巨是公門的人,江湖大門派的哪個瞧得上他?天生就是死敵,尤其三水幫的,還會幫他們?在這江面上一旦沒有三水幫的幫忙,黃河幫足夠玩死這些人。而且你們還是不足夠了解沈若凡現在在江南的特殊性,除了黑道這一塊之外,如今武和財他都可以隨意調動,而他被趕出去,江南武林面子受損,能有多少幫忙就不好說了。”黑衣人道。
“有道理。”朱浩喜道,“那按你所說,就讓王爺中途請郭巨將他們一堆人攔下,如此我們的許多計劃都可以停下,避免許多無謂損失。”
“朱老,你好歹也是聞名江湖的一代人傑,怎麼這麼幼稚。郭巨到底不是寧王的人,倘若他再聽宋青瑤的話到時候追查上寧王,不麻煩?這一路自然你還是要動手的,將所有知道此事,或者說能有足夠威力指證寧王的人徹底說不出話來。不過,相信這還是容易的,畢竟寧王位高權重,最能指證寧王的崇平伯死了,剩下的幾個再滅幾個關鍵就是,實在不行,把一船給沉了,誰又能知道?”黑衣人道。
朱浩面色微微一沉,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被黑衣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指責,面上掛不住,冷聲道:“那你有何表現?難道就一路看着,你惹出這麼大的事情,若不是王爺在後面幫你收拾,你能安然逃離?”
“算了吧,我和你不同,別拿我和你相比,願意給人當狗。我能走,靠的是我自己。另外你記住,一切都是我幫你們,而不是你們在幫我。”黑衣人道。
“你……”
“別你的我的。還是乾脆些吧,讓那幫見不得人的倭寇出來吧,配合黃河幫和青竹幫的動手,如果能在寧王出現之前,把事情解決,是再好不過的。”黑衣人道。
朱浩眼中寒光大盛,倭寇的事情,對方怎麼會知道的?
“怎麼想隱藏?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倭寇之中最大的一股白荒島的藤原拓也縱橫江南十幾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原名騰拓,原本是你們寧王府的侍衛總管,瞞得了別人,還來瞞我?”黑衣人道。
朱浩手心當中內力涌動,四周溫度猛然下降。
黑衣人不以爲意地一笑:“我若死了的話,我保證關於你們寧王府販賣私鹽還有與倭寇暗自勾結的賬本、消息信紙都會被送到錦衣衛任東流手裡,到時候當今天子會做什麼事情,你就不知道了。何況你殺得了我嗎?”
朱浩目光變化,最後還是將手心的內力散去,深深地看了眼黑衣人,朝外面走去。
“你真心覺得就憑這些人就能讓沈若凡死掉。”隔桌一個白衣公子道。
“不能,但能測試出沈若凡的絕對實力,周若眉這條線已經斷了,便難以用情感來控制他,那就該用重新的方法來確定他的武功、性格、能力、行事作風,這樣才方便以後動手。當然如果能成功,也是好的。”黑衣人道。
“也對,不過這麼來,寧王以後在江南恐怕就不算什麼了。”白衣公子道。
“無所謂,本來就沒想過用他,一個棋子罷了,還自以爲是棋手。”黑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