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咳咳”唐老太太目光凝重,乾咳幾聲,江湖傳言倒也並非是假,她的確傷了。
“知道我等來此,還敢前來,真當我等是浪得虛名嗎?”何高峰冷聲道。
“燕天鋒,據說在邪劍之前,他的外號是狂人,如今一見,果然不假。”蕭如風道。
“太狂的代價便是當不成人。”崑崙潛虛子道。
“遠來是客,我等還是出去見見,免得說我等怕了他燕天鋒。”紫東來道。
“好,老身便帶各位見見他燕天鋒。”唐老太太柺杖一杵,朝着門外走去。
方纔到了外面,就見着滿地唐門弟子倒在地上哀嚎慘叫,唐老太太見狀當即大怒道:“燕天鋒,你放肆。”
“我不放肆,怎麼來這裡?別說廢話,這些人我不殺,只是因爲你這個正主還沒有出來,所以才留了這些狗的命,真想救他們,就殺了我,這樣你們還能活,否則不只他們,而是你們所有,全部去死。”燕天鋒目光冷漠道。
“放肆,燕天鋒有我等正派在此,哪容得到你胡亂撒野?”潛虛子向來孤高自傲,最是厭惡他人忽略和在他面前高傲,見燕天鋒如此,哪裡還能按捺得住自己的脾氣。
燕天鋒目光微寒,如劍芒般掃在潛虛子的身上,低垂着眸子道:“崑崙的?”
“不錯,貧道正是……啊!”
潛虛子趾高氣昂,然而身份尚未自報完全,一道凌厲肅殺的劍氣忽然激射而出,衆目睽睽之下,卻超越了所有人的反應,潛虛子雙臂齊斷,發出一聲慘嚎。
“連你師父都被老子宰了,你算個什麼東西?”燕天鋒一臉冷漠,僅僅一劍便重創聞名遐邇的崑崙掌門,衆人無不震驚於他強大劍法。
“要是依照老子以前的性格,非把你們所有人都殺了不可,但最近十來天,我那乾兒子給我治病的時候天天讓我從良,少殺點人,我就給你們個機會。”燕天鋒眼神輕佻,氣沉丹田,一聲巨大的怒吼響亮爆發,“不想死的,滾!”
聲如雷霆,許多內力差些的參觀者和唐門弟子只覺五臟翻騰,險些噴出血來。
雖然衆人對唐門皆是畏之如虎,但面對好似神魔的燕天鋒,一衆人選擇屈服本能地奔逃。
眨眼間,除卻唐門高層以及一流大派之外,就連平時一些親近唐門的小門小派都開始離開。
唐門老太太面色難看,什麼時候唐門在被人選擇站隊的時候,竟然如此不受歡迎,尤其是對方還僅僅只是一人的情況下。
“接下來就是你們了?正好,新仇舊恨,一起了結。少林的通玄死禿驢沒來可惜,就等我上少林再算。”燕天鋒道。
“放肆,燕天鋒,當日師兄能將你這魔頭降服,今日同樣能。”通生怒道。
“以多欺少的死禿驢,不過當年若非我先中了毒,就算你們以多欺少又怎樣?”燕天鋒冷笑道,“既然你們選擇留下,那就是站在我對面,都死吧。”
目光垂落,燕天鋒睥睨衆人,眼神之中好似有萬點星芒劍氣閃爍,風吹葉落,微塵沙石好似瞬息間變成劍氣,唐老太太衆人皆像是置身萬劍之中,渾身冰寒。
蕭如風面色一改,若有若無的狂風籠罩全身,這種似曾相識的逼迫感讓他回憶起了被歐陽濁統治的時候,雖然這股劍意還無法和歐陽濁的劍法相提並論,但比蕭如風的風意高許多。
湘西四鬼徑自護住周夫人左右,四人內力連成一氣,形同鐵牢。
紫東來身上一片紫氣氤氳,嶽不凡眼醉意漸散,醉仙劍出鞘,兩師徒氣息相合。
虛清長老連同君莫惜和武當四小劍氣息相合,一片陰陽二氣包圍籠罩。
此時此刻,各大門派高手都本能性地和各自門派的高手聯手,對其餘門派的高手則少幾分。
燕天鋒見狀不屑一笑,果然如此,所謂同氣連枝,不過笑話。
燕天鋒一步不動,卻有劍氣長嘯,無論是各門派的高手還是唐門弟子都不乏持劍之人,但此刻百劍共鳴,劍尖隱隱下彎,表示臣服。
嶽不凡手撫醉仙劍,他這個酒鬼,難得的想大戰一場,一股同樣精純的劍意噴薄而出。
燕天鋒微微側目,卻不以爲意,身上劍氣更盛,血色劍氣如虹,一片空間之中都在他恐怖的劍氣範圍之內。
“動手。”唐老太太一聲沉喝,無數唐門弟子紛紛出手,迴旋鏢、跗骨釘、暴雨針、霹靂彈、雷轟響……
萬千暗器爆發,樣式百變,變化層出不窮,鋪天蓋地,莫說這裡的每一人都是行家,便是些不會暗器的,如此密集也無人可以躲過。
但燕天鋒本也沒有躲過的想法,身上劍氣爆發,如開天闢地一般,萬劍齊鳴,暗器爆裂,毒氣橫飛……
一時間,連蕭如風等人的視線都被模糊了,紛紛心中警惕萬分,只聽得幾聲尖叫,等視線重新開朗之後,只見着一片唐門弟子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爹救我!”
一聲驚呼正面傳來,胸**等人臉色變化,紛紛向前看去,見着唐駿不知何時已經在燕天鋒手中握着。
“燕天鋒,我們江湖決鬥,生死由命,可你以大欺小,欺負一個小輩,算什麼本事?”愛子在他人手中,唐璧急切道。
“你們能以多欺少,老子就不能以大欺小嗎?真是什麼便宜都給你們這些門派的給佔了去。不過老子也的確不像你們一樣無恥,所以這樣的事情老子不幹,你們沒死之前,這小王八羔子,老子也懶得殺他,但現在老子的兩個兒子給你們逮了,先給我放出來。”燕天鋒不客氣道。
“你兒子是誰,我怎麼知道?你這魔頭何來子嗣?”唐璧怒道。
“兒子?是你和仙兒師妹的?”靜慈師太微微皺眉,卻先轉身看向唐璧道,“唐大爺,我等正派行事,如果擄人妻小,南嶼邪門歪道何異?若有,還是乾脆放出的好,大家公平一戰,勝,勝得光明,輸,輸得磊落。”
“不錯,我等聯手,還要擄人妻小,實在有失臉面。”紫東來也附和道。
唐璧微微皺眉,心道老尼姑,老雜毛,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抓住人軟肋還要放手,那是蠢貨,死了也白死,何況現在燕揚又不在我手中,怎麼放?
“兩個兒子?你哪來兩個兒子?還有個是誰?”唐老太太忽然問道。
“那是我新收的乾兒子,管你這老太婆屁事?”燕天鋒不客氣道,“你們沒什麼時間選擇,再不說,我這就殺了這王八羔子,反正你們唐門的都是些成不了氣候的東西,多死一個少死一個也沒區別。”說着話,燕天鋒手上用力,唐駿頓時痛苦難耐,發出慘嚎。
“爹,救我~”
唐駿哀嚎慘叫,各大派掌門聽着都眉頭微皺,心道唐門唐駿,一時俊傑,多年培養,先前所見本也以爲是個英傑人物,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難怪不上江湖潛龍。
“咻”
衆人皺眉間,唐老太太忽然屈指一彈,一粒藥丸激射而出,射入唐駿口中,唐駿頓時昏迷過去。
唐老太太冷聲道:“成何體統。”卻是惱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大吵大鬧丟了唐門臉面。
“老太婆,你還真夠心狠的。不過既然你不肯放人,那我就真的只好殺了他了。”燕天鋒用力一扭,唐駿當即倒地不醒。
“駿兒!”唐璧哀聲痛嚎,見着親兒屍身倒在血泊之中,心中霎時間千萬般情感涌在一處,渾身僵直一片,直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叫什麼,死在別人手裡,就把別人殺了,當年唐鈺死的時候,你可曾見我哭過?若敵人讓你痛,你就讓他比你痛上百倍便是。”唐老太太不留情地呵斥道。
唐璧一愣,擡頭看着自己母親,眼神中帶着震驚、詫異、還有一絲隱隱的恨意,似是沒有想到,唐老太太竟然能如此理智。
但想起唐鈺,唐璧終是鎮定了下來,看着燕天鋒道:“燕天鋒,你殺我親弟,又殺我兒,今日你若能活着走出唐門,我唐璧永不爲人。”
說到最後一字,唐璧面色猙獰,奮力一躍,勁力磅礴的一掌打去,手中七色閃爍,顯然是蘊含劇毒。
“那我就送你下去和他們一起團聚咯。”燕天鋒手成劍指,劍氣激昂,鋒銳無比,只見一片血色。
唐璧掌法兇橫,常人連與他對掌也難,再配合劇毒,即便對掌,也要中毒身亡,可謂是歹毒無比,但燕天鋒劍氣凝而不散,周身自成劍罡,縱然唐璧武功高強,掌法歹毒,也近不得身,反倒被燕天鋒鋒銳劍氣貫穿掌風,眼見就要射入掌心。
唐老太太龍頭拐一甩,橫插兩人中間,孫子已亡一人,卻是無法眼見親兒再損,劍氣激盪,唐老太太不禁後退一步。
燕天鋒目光狠厲,當下欺身上前,身法如劍,卻要將這母子二人一同擒下。
氣指成劍,燕天鋒劍氣之間充滿殺戮之意,一劍落下,兩人多半無法存活,危機之刻,一柄七星劍驟然殺出。
燕天鋒動作一頓,看向凌虛子道:“當日的失敗還不夠,再來,就要你命。”
“今日正道羣雄在此,豈容你再猖狂?”凌虛子寸步不讓道。
“一羣只敢以多欺少的鼠輩也能叫雄,別糟蹋了!”燕天鋒不屑道,劍指血色劍氣濃郁如實體之劍,與上品寶劍的七星劍正面對砍,卻不落絲毫下風。
燕天鋒肩膀一震,內勁滂湃,以無形之劍迫開凌虛子,凌虛子面色凝峻,燕天鋒還差半步纔到天劍,而他對劍的領悟也已經超凡,再加上七星劍的靈性故而不受燕天鋒劍氣所擾,但他劍道的境界到底不如燕天鋒,當日一戰已經證明一切。
“對付這魔頭,大家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並肩上就是。”西門銳澤振臂一呼,長刀朝燕天鋒砍去。
“西門銳澤,你這廢物!終於敢上前嗎?當年就你這廢物竟然也敢覬覦仙兒,今日老子就宰了你。”燕天鋒虎目睜開,露出熊熊怒火,劍氣爆發,西門銳澤臉色一變,連忙舉刀來擋,一聲脆響,長刀直斷,劍氣就朝咽喉害來。
靜慈師太臉色微變,拂塵一撥,打散劍氣道:“西門師弟,退下。”
西門銳澤見了燕天鋒劍氣厲害,早有忌憚之心,如今得靜慈師太說話,有了臺階自是不敢繼續動手,而是退到戰圈外圍,只偶爾打幾下,卻不再主動進攻,只是渾水摸魚。
西門銳澤雖無法再加入戰局,但他那一句並肩而上的話顯然起到了不小作用,武當虛清道長、少林通生大師、崆峒三老、華山紫東來、唐門老太太春風秋雨、峨眉靜慈師太、素梅真人、不二莊湘西四鬼、神風山莊蕭如風十六大高手一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