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里傳音一經發出,整個遊戲版圖一千里內的所有修真者都可以聽見,效果之佳,比之你們的公會頻道,私聊頻道,行業頻道有用多了。所以我們修真者平時交流,都喜歡用千里傳音。”
南山月心道原來如此,道:“那依道長所見,能叫來多少助陣者?”
枯鬆道長臉上閃過一絲憂鬱神色,道:“這個卻是未知之數了!”
南山月遂不再說話,平靜地坐在沙丘上,輕輕地擦拭着厚背刀,耐心地等待着下午三點的一場大戰。回想起開服第三天在落日城和北狼公會交惡之後,自己的生活就開始變得戰雲密佈,一路都是打打殺殺,每天都是刀頭舔血,流浪江湖的感覺被《地獄戀歌》這款遊戲演繹得淋漓盡致。
想到此處,不由得愛憐地看了看旁邊瘦弱的邢可可。
天上的太陽漸漸地從東邊移到西邊,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衆人都安靜地在小石屋邊上盤桓,似都在等待着下午的大戰。
一陣微風吹來,天邊的雲朵似乎也開始飄動起來,原本碧空如洗的蒼穹,此刻白雲渺渺,予人一種流雲般的動感。接着天際間白光劇烈一閃,光芒大亮,照得泛黃的山丘金光閃閃,地上的沙子彷彿變成了黃金似的,華麗異常。
就在這炫目的光芒中,一道白色的人影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小石屋前方三丈處。那光芒太過刺眼,以至於衆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之時,衆人這才發現那從天而降之人是個白衣青年,約在三十許間,左手握着一個木雕人像,右手拿着一把小刀,正旁若無人地認真雕刻着,那刀鋒薄而鋒銳,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這是個女人的人像,在他純熟的手法下,這人像的輪廓和線條看來是那麼柔和而優美,看來就象是活的。
枯鬆道長一見來者,喜不自禁地迎了上去,叫道:“李長老!”
珈藍神殿的衆人也跟着圍攏了上去,臉上佈滿喜悅之色,再無一絲一毫的擔憂之色。
南山月看着這個天神下凡般出現的人物,只覺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如果說枯鬆道長讓人看不透的話,那麼這個人更加讓人看不透。因爲枯鬆道長讓人看不透的是他的等級,而這個卻是從頭到尾什麼都看不透,他的等級、職業、技能、兵器、來歷,什麼都像是個謎。
聽到衆人稱呼白衣青年爲長老,南山月心中一震。此人年紀輕輕,就已經能當上全服第一公會珈藍神殿的長老,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實力何等強大,長老是一個公會的第二階,地位僅次於會長和副會長。
南山月此時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想法,自己今天終於要見識到《地獄戀歌》中真正的高手了。這珈藍神殿的長老,不用說實力也是排在全服前10的,自己雖然排在全服前500,也算小有名氣,但前500vs前10,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南山月甚至毫不懷疑,這人可以輕易在一個照面之間就將自己秒殺掉。
在遊戲世界中,實力是唯一的王道。
正浮想聯翩之時,聽得那白衣青年問道:“枯鬆,你急急忙忙千里傳音,所爲何事?”
枯鬆道長不敢怠慢,連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盤托出。
那白衣青年雖然在聽,但卻好像是心不在焉,手上的小刀一直沒有停止動作,目光也始終聚集在那木雕人像上,待到聽完枯鬆道長講完之後,他才淡淡道:“枯鬆,你和橫刀留下來,其它人回總部覆命吧。”
枯鬆道長在這白衣青年面前,再不能保持那種仙風道骨般的灑脫敢,聞言睜大眼睛,好像在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樣,道:“長老,你說什麼?”
那白衣青年修養倒是好,又重複了一遍,道:“我說,你和橫刀留下來,其它人回總部覆命吧。”
“這…..”枯鬆道長和橫刀頭陀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臉茫然地看着這白衣青年。
那白衣青年嘆了口氣,然後輕輕地咳嗽,道:“照做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南山月更是覺得突兀異常,這白衣青年要不是腦子壞了,那就是病得不輕,北狼分會的一個騎士團,外加11人的大頭領,他一個人就能搞定?這樣太扯了吧?這已經不是自信的範圍了,甚至連自負都不是,這叫白癡!
但更奇怪的是,枯鬆道長居然很聽這白衣青年的話,老老實實地發送指令,那些原本盤旋在小石屋附近的珈藍神殿的下屬,也同樣老老實實地上馬就走,居然連半句疑問的話也沒用,就好像這個白衣青年說的話就是真理一樣,他說什麼,大家就做什麼。
南山月再也忍不住,嚷道:“喂喂喂!你們在幹什麼呢,是不是秀逗了,眼看北狼分會就要殺過來了,你們不留下來抵抗,反而臨陣脫逃,這就是你們珈藍神殿的作風?”
那白衣青年說道:“我們珈藍神殿從不臨陣脫逃!”
南山月一看他這自負的樣子就來氣,這個人簡直是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他以爲他是拯救世界的英雄麼,他難道不知道就在幾個小時之前,神話公會的會長高猛就是死在這裡爾斯特堡之前麼?就算這人比高猛強一點,也不至於如此逆天吧?要知道高猛以一敵三就被擊殺,這人要以一敵十一?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吧。
所以南山月的語氣一點也不客氣,吼道:“你知不知道北狼有多少人,你想逞英雄,你不怕死沒關係,拜託你別把我們神話一起害死!”
看到南山月發怒,所有人都是停下腳步來看着他,事實上南山月經過高猛之死,已經變得格外的傷心,他不允許神話的會員再無辜慘死,所以那白衣青年這種草菅人命的自負做法,讓他非常不爽。
那白衣青年對南山月的怒吼只是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愁,似乎對南山月不相信自己感到莫名的哀傷,他輕輕地揮手,示意原本停下來的會員繼續前行,道:“放心吧!你不會死的,有我李尋歡在,誰也動不了你們神話公會!”
李尋歡!
南山月的瞳孔數以十倍地放大,不能置信地望着那不斷咳嗽,略顯瘦削的白衣青年。
珈藍之光李尋歡!
這是一個《地獄戀歌》世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字,姑且不論在全服戰鬥力上的排名,單以名氣而言,李尋歡絕對比珈藍神殿的會長藍海濤還要出名,是珈藍神殿七大長老中聲名最著的一個,自內測開服以來瘋狂修煉,速度之快令全服咋舌,別人只知道他戰鬥力強,卻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坊間傳言他自開服以來從未嘗敗績,戰鬥力能排全服前5。期間經歷大小數十場公會大戰,斬殺千軍萬馬,立下赫赫戰功,被尊稱爲珈藍之光。
南山月看着這一個傳說中的人物,果然不愧是遊戲中的風雲人物,難怪自己玩了這麼久的《地獄戀歌》,也看不透他的等級職業和來歷。這李尋歡是個古武傳承者,武技高超,手中一把飛刀使得出神入化,但他本身的職業卻是一個修真者。這種看似矛盾的職業衝突,使得李尋歡更加增添了神秘色彩,畢竟一個人如果能同時將武技和修真修煉到頂峰的話,那絕對是震懾全服的恐怖人物。
不理會衆人的震撼表情,李尋歡望着漸漸遠去的珈藍神殿會員,手中的小刀停止了雕刻,道:“北狼分會的11個大頭領就由我來應付,枯鬆,橫刀,你們負責殺小號。南山月,你只需要保護邢可可就可以了。”
南山月尚未開口說話,邢可可倒是搶先說道:“那怎麼行,我不用人保護,師父你就儘管上去殺敵,我負責在後面給你們加血。我雖然等級低,但是也要爲公會做貢獻,說好了是兩家聯手對付北狼分會的,我可不想站着看你們珈藍神殿表演。”
李尋歡聽了啞然失笑,旋即搖頭道:“看不出你這小丫頭倒還有幾分骨氣,也罷,你既想做點貢獻,也就隨便你們吧,敵人來了,你們小心了!”
說話之間,人已經消失不見。
南山月正疑惑萬分之間,前方已是黃沙滾滾,塵土飛揚,沙石亂飛,現出一大羣高大戰馬,轟隆而來,氣勢逼人,不消說正是北狼分會的全部精銳。
這一次傾巢而出的北狼分會,實力較之上午更勝一籌,11個大頭領策馬奔至近前,目光如鷹般掃過衆人,眼神中難掩憐憫之色,尤其是上午那個騎士領袖,回城之後想必補給了一番,重新恢復了神采,他看見珈藍神殿只剩下枯鬆道長和橫刀頭陀,還以爲其他人都嚇得逃跑了,心中禁不住冷笑三聲。
“牛鼻子老道,我說了讓你有多少人叫多少人,沒想到你的人反而越叫越少,哈哈!”那騎士領袖縱聲狂笑。
其他人跟着一起大笑,都像是看着將死之人般看着枯鬆道長,滿臉的狠殺之意。
隨着一聲殺的命令,北狼分會的騎士團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就衝殺上來,這一次,他們打算速戰速決,早點解決完珈藍神殿的餘孽和神話公會的零星力量,時間早的話還能趕回里爾斯特堡喝幾碗酒再下線。
枯鬆道長站在原地不動,神情冷峻地看着掩殺過來的騎士團,正要驅動法訣,只看到天空霍然光芒萬丈,強烈而刺眼,照得所有人都似睜不開眼睛,然後就聽見一陣颶風過境的聲音,面前的戰馬立刻被卷得東倒西歪,馬蹄互相蹬踏,場面混亂至極。
“修真者!”那騎士領袖一聲驚呼。
他擡頭望向半空,只見空中虛空站着一人,手中捏着一柄小刀,正神態自若地看着亂成一團的騎士隊伍,左手還拿着一個木雕。
這一陣龍捲風,比之上午枯鬆道長使出的效果更加驚人,不但颶風的範圍更大,而且風力也更疾,吹得戰馬都站立不穩,更別說人了。那騎士領袖根據這一點,也能判斷出來者比枯鬆道長戰鬥力更強,他沉聲道:“尊駕是何方神聖,竟然擋北狼公會的駕!”
那空中之人嘆一口氣道:“豪爾,數月不見,想不到你還是這麼無能,竟連我是誰都看不出來,就憑你這白癡的問題,也可判斷你難成氣候!”
那騎士領袖豪爾先是一怒,隨即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名字,脫口道:“你是李尋歡!”
李尋歡微微一笑,輕輕地將手中的飛刀反轉,迅速地向下拋射,口中說道:“你知道得太晚了!現在你就算想跑,只怕也來不及了!”
小小的飛刀從天而降,在虛空中幻化成千千萬萬把飛刀,密密麻麻有如萬箭齊發般,朝着騎士團所在的區域飛瀉下來,衆騎士擡頭看刀,只覺得頭頂上的每一寸空間都被飛刀籠罩着,無論躲往什麼地方都無法擺脫飛刀的射程,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所有人都驚慌失措,拼命地催動着戰馬奪命狂逃。
但戰馬的速度又怎麼快得過飛刀呢,只聽得聲聲慘呼,飛刀密密麻麻地落下,射得一衆騎士遍體鱗傷,其狀可怖,哀嚎之聲不絕如縷。
只有那11個大頭領級別的高手才知道,這是修真者的障眼法,他們連忙舉起長槍,用力揮轉,瞬間在方圓十丈之內形成強大的防護層,飛刀下落之後撞到防護層上,發出鐺鐺的聲音,無功而返般墜落在地上。
豪爾見李尋歡一出手就傷了一大片騎士,心中怒氣更勝,臉色陰沉到無以復加,冷然道:“哼!珈藍之光李尋歡,果然名不虛傳。但是你要想殺了我們11個,只怕你還沒這個本事!”
李尋歡輕描淡寫地笑道:“是麼?看我的!”
說話之時,整個人倒飛下地,好似落地巨龍般,挾帶着強勁無匹的氣勢沖天而下,伴隨着強烈的氣勢,豪爾等人驚奇地看到,不斷下落的李尋歡竟然分化成兩個、三個、四個、五個李尋歡,一時間半空中白影重重,交錯飛翔。
“大家小心!”豪爾暴喝一聲道。
看到半空中幻化出的李尋歡,豪爾直覺地認爲,這又是修真者的障眼法,這5個李尋歡裡面,只有一個是真正的李尋歡,其它的都是幻象,既然是幻象,那自然是不具有攻擊力,只有抵擋住了真正的李尋歡,幻象根本就不用去管。
所以他命令11個大頭領散開陣型,分別對陣這五個李尋歡,基本上形成二對一的局面,他相信就算李尋歡再強,大家聯起手來合擊他,他也不可能佔到任何便宜。
這種想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李尋歡就飛了下來,11個大頭領分別朝着區域內的李尋歡揮槍還擊,由於已經想到只有一個是真正的李尋歡,其它都是幻象,所以大家都在想哪個纔是真的,至於那些假的當然毫不在意。
蓬!蓬!蓬!蓬!蓬!
五記重重的撞擊聲,撞得11個大頭領中的5人氣血翻騰,筋骨欲斷,渾身難受至極,若不是功力深厚,只怕早已摔下馬去。
豪爾受創最重,他結結實實地接了李尋歡這雷霆萬鈞的一擊,只覺得李尋歡那小刀,竟像是凝聚了天地精華一般,被李尋歡瞬間控制周圍所有靈氣瘋狂聚集進入那刀氣之中,不斷壓縮那股刀氣,刀氣也不斷凝聚,李楊心神所有力量也不斷控制更多的能量壓縮,壓縮,再壓縮!等到發射出來時,那股不斷被壓縮的刀氣就像是蓄積已久的山洪爆發一般洶涌地傾斜下來,噴涌而出的剛猛刀氣震得豪爾四肢百骸好似碎裂開來一樣。
其他人的情況更是絕對不比豪爾樂觀,看着每個人都被重創的下場,豪爾頭腦倏地炸開,不能置信地訝然道:“這…..這怎麼可能?五個都是實體,沒有幻象?”
李尋歡爽朗的笑聲不知從何處響起:“幻象?呵呵,豪爾,你太孤陋寡聞了!你只知道西方的幻象術,卻不知東方的分身術。我告訴你吧,修真者的元神不叫幻象,叫分身!幻象是沒有攻擊力的,分身卻像本體一樣具有同等攻擊力!”
豪爾聽得面如土色,駭然道:“什麼!5個分身?”
李尋歡凜然一笑,對豪爾的驚訝不置可否,大喝一聲道:“再吃我一擊!”
說罷五個分身又訊如鬼魅般動了起來,只見五個分身朝着五個不同的方向移動,動作之流暢,毫無阻滯,就好像每個分身都是獨立的一個人一樣,擁有人的思維和掌控力,不需要本體去操作。但偏偏分身和本體之間又不是完全脫離,隱隱之間五個分身的走位彷彿暗含某種奇妙的玄門遁甲之術,同進同退,且相互之間暗有照應,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個類似本體一樣的超然存在,調配着分身之間的行動。
單就一個分身來看,只看見李尋歡手握飛刀,倏地搶前,揮刀猛掃,化作黃芒,疾取豪爾胸口,凌厲如電閃。豪爾見狀急忙後撤,李尋歡強烈進擊,手中薄刃化作千百道藍汪汪的刀芒,把豪爾連人帶槍籠罩其中,刀法精妙絕倫,令人難以相信。
豪爾心知不妙,更知迅快飄忽至此的刀法根本是無法捉摸,無從掌握。刀風呼嘯聲在四面八方響起,豪爾猛一咬牙,在這生死懸於一線的危急時刻,純憑直覺去揣測李尋歡殺氣所在,於殺氣最盛處,一槍刺出。
“叮”一聲清響後,藍芒與黃茫不斷交擊。李尋歡使出接踵而來,有若鳥飛魚遊,無跡可尋的連續九刀,殺得豪爾汗流浹背,差點棄槍逃亡。
豪爾這才領教了李尋歡超凡入聖的手段,正要怯戰敗退之時,旁邊的同伴艾爾揮槍來擋,堪堪替豪爾化解了這必殺的九刀。
剛纔這一番潮水般的飛刀攻勢,讓南山月都看得萬分驚訝。這分明就是武道之中的“有意無意”的刀法境界,看起來這李尋歡不像是修真者,倒更像是個武技者,而且是一個武功高得離譜的武技者。
這李尋歡到底是武技者還是修真者?
與此同時,另外四個分身也用飛刀殺得衆人節節敗退。
若說之前11個大頭領對修真者的戰鬥技能摸不透的話,那麼經過這一輪短兵相接,他們已經清楚地意識到,李尋歡的飛刀,其實就像是戰士的鋼刀一樣,充滿氣勢,而且刀式多變,非常厲害。
想通這一點之後,豪爾將內心的恐懼擯除出去,喝令道:“大家一起上!我們人多,不怕鬥不過一個李尋歡!”
李尋歡將豪爾和騎士們的對話聽在耳中,不驚反笑,戲耍般道:“再讓你們見識我的金丹期的威力,看好了!”
五個分身動了,初時速度極慢,就像閒庭信步般左右遊走,然後速度漸漸加快,腳踏七星,步伐飄逸,不知不覺間升至虛空,步法之精妙,早已超越武技的範疇,因爲武技的輕功根本不可能飛得這麼高,那實打實地屬於修真者所說的“御風飛行”。只見五個李尋歡飛至半空,捏着飛刀,驅動法訣,就看見以五個分身爲中心,附近七八丈之內突然生出奇異的變化,第一個分身周圍掀起金色的鐵柱,第二個分身周圍幻化出數十根巨大的圓木,第三個分身周圍掀起漩渦般的洪水,第四個分身周圍燃燒起熊熊烈火,第五個分身周圍捲起漫天的塵土。這鐵柱、圓木、洪水、烈火、塵土都像是通靈之物,不偏不倚地朝着地下的騎士團成員肆無忌憚地狂虐下來,去勢之疾,又真真切切地超越了武技的範疇。
騎士們哪裡看過這等詭異的東方道術,嚇得四下竄逃,就連胯下戰馬亦像是受到驚嚇般奪命橫衝直撞,馬蹄踢起滿地的沙塵。
豪爾雖然早在李尋歡說話之時,就已經暗暗提防,但當他看到李尋歡這近乎逆天的道術之後,驚得呆若木雞,失聲道:“五行幻術!”
李尋歡使出的正是五行幻術,五個分身驅動的幻術法訣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剋,不枯不竭,無窮無盡,直到把敵人消滅乾淨,幻術大陣纔會消失。
站在沙丘上的南山月看見李尋歡如此逆天的功力,心中的震撼委實不能用言語來表達。逆天,太逆天了,逆天得沒道理啊,坊間傳言“修真者同級無敵”果然是半點也沒有說錯,這69級的金丹期的李尋歡,何止是同等級無敵,簡直是同等級一對五無敵啊,試問全服有哪一個69級的職業,能夠戰勝李尋歡?沒有,絕對沒有!
同時,更大的疑問冒出來了,都說遊戲的開發商幻想國際爲了平衡各個職業,對修真者進行了嚴格的限制,不但經驗減半,而且主線任務紛繁複雜,目的就是爲了不讓修真者快速衝級。那麼李尋歡是怎麼衝到69級的逆天等級呢?
南山月自問也算是衝級狂人,而且專屬任務和技能等級也同時推進,到現在也只不過才65級,李尋歡居然能衝到69級,這不等不讓人汗顏。如果不是利用了遊戲bug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利用公會的力量!沒錯,一定是這樣,珈藍神殿號稱全服第一公會,他們一定花了大量的人力財力爲李尋歡保駕護航,幫助他迅速提高等級和技能,打造出全服第一恐怖的修真者。同時逆天強大的李尋歡又進一步增強了珈藍神殿的實力,這樣良性循環下,珈藍神殿作爲遊戲世界第一公會的地位就更加穩固。
正思前想後之間,戰鬥已經結束。李尋歡使出五行幻術大陣之後,漫天的金木水火土的強大火力全部往11個大頭領身上招呼,殺傷力之強令所有人都放棄了徒勞無功的抵抗,只看見一道道光芒不斷衝向敵陣,然後就是慘呼聲和猩紅的鮮血,偌大的一個騎士團連同11個大頭領,就這樣毫無懸念地全部掛掉。
系統不斷提示,玩家某某某死亡,損失一次遊戲機會,下一次登陸時間爲4天后的16時48分xx秒。
邢可可看得目瞪口呆,太強大了!李尋歡實在是太強大了!修真者果然是逆天的存在呀,這一仗殺得好爽呀!
李尋歡不理會神話公會方面震驚的目光,五個分身驟然合體,整合成一個帶着強烈的憂鬱氣質的白衣青年,手中拿着飛刀,永遠地刻着木雕,好像永遠也雕不完一樣,不時還咳嗽幾聲,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再沒有興趣看沙丘上的騎士團的屍體,回過頭衝着南山月和邢可可揮了揮手,微微一笑道:“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青山不改,流水長流,南山月兄,我們後會有期!”
說話之間,人已經飄至百丈之外,用的正是修真者的得意技能——風遁。
南山月訝然莫名,在邢可可的提醒下,這才招呼神話公會的會員,一路衝向前方的里爾斯特堡,跑到安全區下線去了!
繼“土城之戰”後,里爾斯特堡之戰又一次重創北狼公會的實力,短短的三天,全服第二大公會連番受挫,損兵折將自不必說,公會聲望更是一落千丈。尤其是第二場戰鬥里爾斯特堡更是爲全服所詬病,在一場全服第一和全服第二的正面較量中,北狼公會全面落於下風,輸得一敗塗地,連半分還手之力都欠奉。坊間不斷傳出珈藍神殿就一個李尋歡單挑北狼公會七十人,更是將這種傳奇色彩渲染到一個新的高度。里爾斯特堡之戰越傳越誇張,到最後的版本已經吹得神乎其神了。
到達里爾斯特堡之後,衆人連休整的時間也沒有,就到了系統的強制下線時間了。
摘下頭盔,從遊戲中回到現實,邢可可伸了伸胳膊,長舒一口氣慵懶道:“呼,好累呀!”
南山月甩了甩頭,脫離遊戲中的睏乏,道:“玩了一天遊戲,大家都累了吧?今晚我們出去吃火鍋,吃完出去唱k,我請客!”
“哦耶!”大家一起歡呼雀躍道。
衆人正要收拾東西往外走,邢可可的手機叮鈴鈴的響起來了,她拿起手機一看號碼,立刻高興地接通道:“老爸!你回來了嗎?”
聲音中盡是撒嬌和寵溺,衆人都會心地一笑。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急促的聲音:“可可,你在哪裡?馬上回家!”
父親着急的語氣讓邢可可一驚,連忙道:“爸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也不知道是在電話中說不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父親根本什麼也不解釋,只說道:“等你回家再說!可可,你在哪裡,我派人來接你!”
“哦….這……不用了!”邢可可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支吾了一會道,“我這邊有車,我自己可以回去。”
“好!那你快點回家,老爸在家裡等着你!”父親說完就掛了電話。
邢可可心事重重地掛了電話,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
衆人圍了上來,紛紛問道:“可可,怎麼了?”
邢可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看來我得回家一趟了,今晚不能和大家一起了。”
南山月看了看身處的小樓,道:“沒關係,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大家都出來好幾天了,家裡也都一定很牽掛,我看大家都散了吧,先回家報平安,以後有機會再約出來聚!”
張宇對這個安排舉雙手贊成,道:“好!我們回家,有什麼事手機聯繫。”
江紅想起一事,趕緊說道:“那會長呢,會長怎麼辦?”
南山月其實也對高猛失蹤這件事非常棘手,只是一時沒有頭緒,想了一想,決定道:“會長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一會送完可可回去之後,就去警察局報案,聽會長說他在警察局裡有熟人,相信警察聽到會長失蹤的消息,應該會很出力地尋找會長的,總好過我們留在這裡乾着急地等,又或者漫無頭緒地出去亂找。”
這也算是最合理的安排了,衆人再無異議,就在小樓外握手告別,各自回家。
南山月驅車載着邢可可一路沿着高速公路開往s市,路上還不時看着窗外,注意沿途有沒有北狼的殺手尾隨。在小樓中的這幾天,除了會長高猛的離奇失蹤,其它時候倒還算平靜,沒有出什麼不尋常的狀況。
想到會長高猛,也不知此刻他在什麼地方,好在他上午還在遊戲中露了一下面,雖然最終在遊戲中慘遭殺害,但起碼給了焦急等待的神話會員們一顆定心丸,畢竟活着纔是最重要的——現實生活中活着。
幾十公里的路程很快就開完了,南山月在邢可可的指點下,輕車熟路地來到邢可可家住的別墅下,還在路口就已經看到別墅門前站着一箇中年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人是站得筆直,像只標槍般挺直,正在門口心急地等待,不時看着來路。
車停了,邢可可連忙打開車門下了去,衝上去纏着那中年人的脖子,道:“爸爸!”
邢嘯天看見女兒平安歸來,心中緊懸的石頭總算落地了,舒了口氣道:“可可,看見你沒事,爸爸就放心了!謝天謝地,我的寶貝女兒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到爸爸反常地呢喃自語,邢可可道:“爸爸,你這是怎麼了嘛?”
邢嘯天剛要說話,發現了坐在車內的南山月,商人的敏銳洞察力讓他感覺這個南山月不是普通人,事實上在這個時候送女兒回來的,一定不會是普通的陌生人,於是他沉聲問道:“你是誰,和可可是什麼關係?”
邢可可搶着回答道:“爸爸,他叫南山月,是我在《地獄戀歌》遊戲中的師父。”
不說這《地獄戀歌》還好,一說到《地獄戀歌》,邢嘯天的臉上立刻陰雲密佈,事實上他這麼着急叫邢可可回家,正是因爲這款《地獄戀歌》的遊戲,前幾天在歐洲參加一個大型的商業展會的他一聽到管家說邢可可因爲玩《地獄戀歌》被人追殺差點被汽車撞死,就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連夜飛回s市,第一時間找回了寶貝女兒。
“你就是南山月吧?我聽說過你,就是你把可可帶壞的吧?”邢嘯天的語氣中甚是不滿。
邢可可一聽覺得不對勁,父親不待見的開場白非常不給南山月面子,一下子就破壞了氣氛,她連忙道:“爸爸,你說什麼呢?什麼帶壞我!”
邢嘯天絲毫不因女兒的話語而變得客氣,陰着臉道:“南山月,你們在遊戲中折騰的那點事情,我都知道了。很感謝你陪伴可可玩遊戲的這些天,以後可可不會玩遊戲了,你走吧!”
看到父親三句兩句就下了逐客令,原本還想把南山月請到家裡喝茶的邢可可急了,拉着父親的手扭着身子使勁不依道:“爸爸!你幹什麼呀,南山月是我的好朋友,你別趕人家走!”
南山月聽邢嘯天的語氣似乎對自己有些誤會,於是從車子裡走出來,很有禮貌道:“邢叔叔,我想你可能對我有些成見,事實上我和可可相處得很融洽,我想我們應該算是好朋友!”
邢嘯天嗤然道:“好朋友?害得可可被人追殺,這就是好朋友?”
邢可可一聽連忙解釋道:“爸爸,你說到哪裡去了,什麼害得我被人追殺,這件事和南山月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我被人追殺的時候,南山月還救過我的命!”
邢嘯天冷笑道:“是嗎?這麼說來,我倒要好好謝謝這位南山月小兄弟了?”
南山月連忙擺手道:“不敢!我也是碰巧看見可可有事,順手幫了可可一把,不敢說救!”
邢嘯天對南山月成見頗深,潛意識裡相當的排斥,總覺得女兒被連番追殺,差點喪命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無良師父,南山月身上的那種看似不屈實則桀驁的性格是他這種商人所反感的,他怫然道:“你救了可可一命,我邢嘯天不會虧欠你的。管家,來啊,給我打100萬給這位趙先生。拿到錢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說罷轉身進了別墅。
邢可可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南山月,夾在中間很是焦急,她頓了頓腳,跑進去中去找父親理論了,只留下心情複雜的南山月和準備付錢的管家。
邢可可追上了二樓,大聲埋怨道:“爸,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好不容易帶個朋友回家,你就像對待敵人一樣把人家趕走,你讓女兒的面子往哪擱啊!”
邢嘯天翻看着書架上的書籍,漠然道:“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諍友百個不嫌多,損友一個也太多,像這種禍害你的損友,我是絕對不讓他留在你身邊!”
邢可可忍不住道:“爸,你口口聲聲說他害了我,他怎麼害了我了?”
邢嘯天冷笑道:“他害得你到處被人追殺,這還不叫害?你知不知道當我聽到管家說你被人追殺時,我有多麼心急如焚,你是爸爸的寶貝女兒,你要是出什麼事了,我怎麼辦?我怎麼向你母親交代?”
邢可可辯駁道:“爸,我知道你關心我,但你要搞清楚,當初叫我玩《地獄戀歌》,可是你的主意。遊戲的虛擬頭盔還是你送給我的,你不要忘記了!”
邢嘯天不以爲然道:“那又怎樣?我叫你玩遊戲,沒叫你和這種小混混糾纏在一起。照你這麼說,爸爸叫你讀書,然後你在學校認識流氓爛仔,那也是爸爸的錯咯?你的邏輯學都是怎麼學的,哼!”
見父親開始上綱上線,語氣越發尖銳,邢可可氣呼呼道:“老爸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總之…..總之我不准你這樣對我的朋友!”
邢嘯天看着女兒賭氣的樣子,若是在平時,他肯定會心軟,但這一次他卻是出奇的立場堅定,沒有半點退縮道:“總之我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從今天起,你不準再玩《地獄戀歌》,不準再踏出房門半步,給我留在屋子中老老實實地學習你的法律課,手機和電腦全部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