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色笑了笑,“沒什麼啦,就是打些禪機,那個小和尚只顧着玩荒廢了功課,嘻嘻。”說着怕李煜繼續問他什麼,過來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師兄,時間不早啦,我們快點去城守府吧!”
李煜見她不想說,便也不迫她,隨着她就往城守府走去。江山不穩,幹我何事?
靈應寺在外成,城守府卻在城中,距離還是有些遠的。李煜和純色還沒有趕到城守府,就見得已經昏暗的天空忽然一陣明亮,幾顆新星冉冉升起,接着爆射出絢爛的光芒與形狀。
“好美啊,師兄。”純色看着天空中奪目的風景,停下了腳步,癡癡地望着天空對李煜說道。
李煜記憶中似乎見過比這更豪華更奪目的煙花禮,只是記憶有些模糊了,應該是背景人物孩童時的記憶吧,那時的心情倒是很好的,身邊也還圍着一大羣的人,熱鬧非常。煙花易冷,人心易涼,也許吧!
“師兄……”純色見李煜望着空中發呆,低低喊了他一聲,挽着他的手力道更大了些。
煙花一直持續燃放了半個時辰,李煜也望着天空發了半個時辰的呆。他倒不是一直都在陷入回憶,而是很突然的就進入了那種心無雜念的意境,很微妙。
純色見煙花已經放完了,絢爛的天空慢慢回覆了昏暗,只是城中隱隱傳來的聲響很是吸引她。“師兄,明年我們也要一起看煙花。”可惜李煜沒有聽到,她故意用力甩開他的手臂。聽得李煜“啊”的一聲,“已經放完了麼,那我們快走吧!”純色低聲“唔”了一下,又重新挽住李煜的手,拉着他朝城守府跑去。
他們到達城守府的時候,一路上已經能看看非常多的花燈了,隨着時間的慢慢逝去,城中的花燈會越來越多,會一直持續到凌晨呢。那些武當弟子早已經到了,一羣人正在擂臺前圍觀着臺上的比武,只是沒有見到純武,等純色問過了才知道,純武也報名了擂臺賽,就快到他了,去準備去了。
“好無聊呢,那個使太祖長拳的真是太笨了,打起來歪歪扭扭的,對面那個更是好笑,那是羅漢拳嗎,我還以爲是綿掌呢,真是沒意思。師兄,我們先去看花燈好不好。”對此,李煜顯然是不會反對的,這次下山本來就是來陪她的。
“純色師妹,純武師兄馬上就要上場了呢!”有個弟子說道。
純色一邊拉着李煜往前走,一邊回頭說,“我們等會兒就回來,純武師兄必勝。”說着還抽出一隻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杭城李煜雖然來過一次,但是連休息都沒有停留一下就離開了,對這裡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不過純色顯然是很熟悉的,去靈隱寺就是她一路引領過去的。所以他們的目的地也很明確,西湖。城內的花燈雖然都很好看,但是綜歸是沒有西湖邊的美麗,意境是完全不同的。
李煜雖然通過資料對西湖有一些瞭解,但那些影像是經過了許多歲月洗禮之後保留下來的,和這裡的西湖可能已經是完全不一樣的地方了。他們到的時候,西湖周邊已經到處都是人了,有圍着花燈猜燈謎的,有提着自制花燈遊街炫耀的,花燈的種類繁多,和城中那些只爲應景的制式花燈有很大的區別。
李煜看到有很多小孩子手中提着一個小小的燈,很是小巧可愛。離近了看才發現,花燈的外表就是一個桔子,裡面的桔肉被掏空,薄薄的桔皮被人細心用針線縫製上了,裡面點着一根細小的蠟燭,隔着桔皮發出淡淡的微光。一行十多個孩子,穿着都很平凡,臉上都綻放着快樂的歡笑。
純色從路邊攤位上買了兩個精緻的花船,李煜倒是知道,這個是到一旁的西湖中流放去的。雖然夜間的西湖少了白天的華麗盡放,但是在明月的照耀下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白光,也是顯得別樣的魅力十足。折射着柔和月光的湖面上,有很多靠岸的地方都被一艘艘花船給擠滿了,只看得到湖面上一片閃動的火花。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不那麼擁擠的河岸,純色高興地跑過去蹲下,伸手撥划起湖水來,清澈的湖水在她小手的劃拉下捲起了漂亮的漣漪。
李煜蹲在她身後,將兩艘花船整理好,在上面分別放上紅紅的小蠟燭,點亮其中一艘遞給純色。純色一臉虔誠地接了過去,雙手小心接過,在岸邊閉眼小心嘀咕了幾句話,這纔將花船往水中放去。
“師兄,快點快點,你也快點放。”
李煜點亮花船後正準備往水中放,純色卻攔住了他,“先要許一個心願才能放。”
心願麼,離開這個世界嗎?可是有那麼簡單麼?李煜搖了搖頭。
“哎呀,我的花船都快走遠了,我幫你許吧!”說完閉上眼睛,嘴中小聲嘀咕了幾下,“快點,快點。”
今天天氣很好,只是有些微風,湖面上沒有大的波浪,花船很順利地慢慢往湖中駛去。不過,儘管這些花船都是用的防水的紙張製作的,不過大都是駛不得太遠的。雖然只是微風,在湖中卻是有大波浪的,許多花船就那麼緩緩沉沒下去了,引得周圍人羣陣陣嘆息。
李煜雙手微張,正準備將內氣往湖中運去的時候,純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李煜明白了。
“哈哈,師兄,你看我們的花船走得最遠呢!”雖然最終也淹沒在了湖中,純色倒是很開心的,“我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走吧,我們回去給純武師兄加油吧!”
走的時候,李煜回頭看了一眼湖中,儘管不停地有花船被沉沒,岸邊卻有更多的花船向那裡駛出。
李煜他們一回到城守府門前,就發現氣氛有些沉悶,本來應該在擂臺上比拼的純武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裡不說話。
“純武師兄輸了,對方是華山派的,用的是獨孤九劍。”
“什麼,獨孤九劍。”純色和李煜很是吃了一驚,獨孤九劍屬於華山派門派絕學,如同武當派的太極拳和太極劍,都是輕易學不到的武功,來人難道是華山高手。
“那不是獨孤九劍,只是獨孤九劍殘篇。”有一個弟子忍不住說道。
純色聞言纔有些釋然,不過她沒發現一旁純武的臉色正因爲她的釋然而更加陰沉。
衆人本來是要看完擂臺賽的,不過有一個細心的弟子看出了純武的尷尬,本來是準備拿個好名次來炫耀一下的,誰知道上場沒幾分鐘就被人擊敗了,便提議去看花燈。
除了純色其他都是大男人,本來對看花燈是沒什麼興趣的,不過在聽到旁邊有人說了句話後,就改變了想法。“張阿四,你怎麼還在這看熱鬧啊,聽說今晚的花燈中藏了很多江湖絕學,只要猜對了燈謎便能得到呢!剛纔我就看到一個人得到了《空手入白刃殘卷》呢。”
李煜正準備和他們一起過去的時候,一個小孩子忽然走到他們面前說道,“有人讓我給王老爺帶話,叔叔從京中來看他來了,盼能一聚。”說完也不待他們說話,就離開了。
“師兄,我能跟着去嗎?”
李煜想了想,微微點頭。
“咦,師兄,這不是去靈隱寺的路麼?”
李煜在寺門口拉住純色的手,“等會進去不要說話。”純色點了點頭。
“下午來都沒有什麼人的,怎麼現在這麼多香客,真是奇怪。”
李煜帶着純色直接去了後堂,一路上香客更多,兩個人基本上是被擁進去的,如果不是李煜一直拉着純色,他們早就被擠散了。不過纔剛踏入室內,門就被人碰的一聲關上了,嚇了純色一跳。純色正準備說話,李煜用食指在嘴邊噓了一下,她便舌頭一吐,不再說話了。
“是煜兒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堂內傳出,這個聲音好像有些印象,不過卻和記憶中的大有不同。
“啊!”李煜見到這張臉的時候大吃一驚,純色還從來沒從他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
“侄兒見過大伯。”李煜記憶中得知,如果沒有面前這位老人,他一定不能活到現在。“大伯也是來勸我回京的麼?”
老人見到李煜時本來很是高興的,不過在聽到李煜這麼說後笑容一滯,“京裡已經來人了麼?”說着臉容一肅,走回座位上坐下,“不,你千萬不能回去,回去就完了。”說完就端着桌几上的茶杯沉思起來。
等了很久,純色在一旁已經打了好幾個盹了,老人才從沉思中醒來,將茶杯放回桌面,“煜兒,聽說你入了武當派?”得到肯定答覆後接着問道,“那可拜入了張三丰門下。”
“張祖師已經閉關很多年啦,我們的師父叫道心呢!”純色搶先答道,也不顧李煜之前的要求。
老人放佛這才注意到純色一般,“好靈氣的女娃兒,不錯!”又對李煜說,“你且先安心呆在武當,其他事情勿須理會。”
正當這時,聽得屋外一陣嘈雜,“有刺客!”有人高聲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