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似乎已經好轉了,一道清輝從窗外傾灑而入,讓這有些昏暗的房間內多了一些亮光。看着庭院前面長廊上的燈光漸漸熄滅,李煜心知夜已深了,她今天卻是沒有來,會是純言安排的麼?這倒不是說他對那名侍女有了好感,而是天天準時出現的人突然不來了,多少會有一些不習慣的。
純色爲什麼會走,他雖然當時沒有問,但心裡難免還是要自問一下,即使得不到答案。除夕麼?他還是有些融入不進去,畢竟沒有那種心境,就像純言的婚禮一樣,他只是當了一名看客。祝福當然會有,但高興的情緒並不多。窗外簌簌的竹葉聲響比明心峰上大了許多,該是竹葉上結冰了的緣故吧!那月光,再看起來也冷了許多。
“師兄,你起來了嗎?”純言輕輕敲了敲門,因爲昨天早上的緣故,他顯得有些謹慎了。儘管那人並沒有惡意,但還是嚇了他一跳。
李煜從劍意修煉中脫離了出來,若是以級別計算,該是到了一百四十八級了吧!不過,又有何用呢,威力不過纔是絕學初級階段而已,長此以往,差距只會越來越明顯。
純言得了李煜示意,推門走了進來。“師兄,嵐師姐派人傳來消息說,前往京城的人選已經確定了,皆是門派內的一流高手。”他進來的時候,李煜分明聞到了一股芳馥的香味,和昨天凝眸帶來的那杯酒中飄出的香味一般。
一流高手麼?李煜很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該自己做的事自己都做到了,其他的,與他無關。
“師兄,我們去京城麼?”純言詢問道。
李煜當即便答道,“去,爲什麼不去,你今……哦,具體時間你安排好了,不用管我。”他本來是準備讓他今天就帶人出發的,現在的京城中已是江湖人聚集,無論是打探消息還是招收幫派成員都是大好的機會,只要低調行事該是沒有問題的。但他又想到純言昨天才大婚,成親的事他不懂,便改口讓他自己安排了。
純言躬身應下,現在是年尾,應該是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彙報纔是,可純言遲疑着一直沒有離開。李煜忽然想起一事,上前一步,伸手便扣住了他的脈門。根本不用他去查看脈象,純言的手腕上赫然有着一條黑線。從飲酒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那黑線已是到了他的臂彎處。
“這是何毒?”李煜對毒藥是半點都不懂的。
純言苦笑了一下,“我已經去看過大夫了,都說沒見過。”
凝眸出手又怎麼可能用一些江湖醫生都能解得了的毒呢?“她可有留下什麼信息?”找凝眸應該是最快的途徑了,儘管需要滿足她的一些條件。若是不行便只能去找江湖上那些大家了,比如說“蝶谷醫仙”胡青牛。
“這個……”純言卻是吞吞吐吐起來,看來凝眸應該早有打算。
“給我吧!”看樣子,凝眸針對的卻不是中毒者本身了。
純言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張信封,伸手遞了過來。信封上直接便是寫的“純陽親啓”,字跡娟秀中透着大氣,該是凝眸親筆所書。
“純言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保證他死不來了便是,另有一事相商,正月初五,京城見面詳談。此信決不許讓他人看見,不然,前面的話就不算數了。”
信很短,直白的話將凝眸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李煜看罷,手中金光閃爍中,信紙已是被真氣攪了個粉碎。“此毒短時間內發作不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去找凝眸。”凝眸既然那麼說了,李煜選擇了相信。對凝眸他多少還是有些好感的,既然她沒有反對純瑤嫁給純言,那便不會讓純言輕易死掉。即使只是重生,許多東西可都是要重置的,這中間的得與失,誰都保證不了。
純言見狀只得告辭離開,臉上倒是沒有絲毫焦灼的表情。純色昨天說他並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幫主也許是對的,但李煜心裡清楚,他是目前最佳人選。
當侍女提着食盒走進來的時候,李煜正翻閱着一本破舊的書籍,與一般的圖書有些區別的是,這是一本畫冊,蒐集的圖畫李煜都不曾見過。隨着不停地閱讀,別的東西他沒有得到,倒是字面上理解更加深刻了一些。看畫也是一般,雖然畫的是一些山水花鳥,但他卻能大致讀出一些繪畫者當時的心境。這種感覺很是奇妙,若真要他去細細描述,他是無法做到的,應該便是所謂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吧!
“公子,昨天幫主吩咐我外出辦事了,所以沒能過來。”女孩一邊從食盒中取出飯菜一邊說道,她心裡清楚,李煜是不會主動詢問的。
李煜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不過想起那本破碎後粘連起來的《獨孤九劍》秘籍,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幾眼。對於這名侍女,他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不僅僅只是她會背《道德經》和《南華真經》,這應該和某些重要的人或者事有所關聯纔是。
“我過兩天便會去京城,聽說你本來是京城人氏,想回去看看麼?”李煜還沒有找到突破的點,便隨意地詢問道。
女孩兒聽到後先是一喜,緊接着眼眸中便被哀傷籠罩。京城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傷心之地,父親失蹤了,母親也因此病逝。
李煜見狀續道,“離出發還有幾天,你回去考慮一下吧!”其實帶她去京城雖然有一定的私心,但最爲重要的原因卻是想幫她找到失蹤父親的下落。作爲世界上最爲親近的人,不管是活也好死也罷,總要知道一個結果的。
女孩兒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將屋子裡收拾了一下後便離開了。
李煜看着疊反了的被子,心知剛纔的話重又撕開了女孩兒漸漸癒合的傷口。就目前的情形看,這很殘忍,因爲接下來她只怕短時間內都會沉浸在哀痛之中。但從遠了想,這個結總是要解得,就像武功一般,不跨越一道道檻,武功絕無精進的可能。一念及此,他便重又自修起純陽無極心法來,與其死等,不如還是努力一下吧!
對於江湖人來說,自修雖然是枯燥的,但也是最爲消磨的時光的。一整套心法運行完,再到意識從心識中恢復過來,一兩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若是心志堅毅之人,許多天都能坐下來,可惜,江湖上此類人實在不多。
李煜睜眼看了一下屋內,與之前半點變化都沒有,而心法,依然只是增加了幾縷真氣而已。卻不知道純色會在什麼時候過來,這般念想着,他再次進入了自修的境界中。
純色待在屋頂上已經一上午了,她看着純言小心翼翼地敲門,也看到了侍女提着食盒進屋,更看到隨着太陽的出現,屋頂上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化爲雪水從屋檐上滑落。她一直只是靜靜地看着,心思卻是在記憶中徘徊。
想着初見李煜時的情景,明心峰上的靜謐,真武大殿中的嚴肅,武當山腳的紛紛擾擾。接着便是杭城,一起放了花燈並去了靈隱寺。然後,便是身份暴露,殺死純虛,與張三丰對掌。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昨日黃花一般,記憶雖在卻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這,終究只是一個遊戲,不是麼?隨着當初的一念之差進了來,遊戲便開始了,要想通關,唯一的途徑便是想辦法出去。這場殺戮與欺騙自己還沒過夠麼,那些無知愚蠢的嘴臉還要繼續看下去麼,厭了,真的看厭了?
“呵呵,你是在猶豫麼?”一個身影忽然掠上房頂,靜靜地站在純色的身後。
作者的話:
還是關於有讀者說看不懂或者一頭霧水的說明
首先,感謝您能點進來閱讀本文。
一直便有讀者反映本文看不大明白,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曾寫了一個作品相關,大致就是說了我的武俠情結以及對蘭帝魅晨大大的敬仰,有這篇文的出現正是因爲了這兩個條件。
在下作爲新手,一而再地表達過自己經驗不足,寫作技巧也談不上,再加上時間上的欠缺,便導致了許多問題,這些在下都不否認。可一開始便確定了本文的基調,後面若是完全撇開就顯得不倫不類了。在此,我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對投黑的童鞋在下也沒什麼反感的,畢竟那是你的權力,不是你的菜我可以理解。
所以,還是那句話,喜歡這種風格的就繼續追吧,在下說過不會放棄的話一定會算數。
今日開始恢復兩更。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