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有了大風雪的遮掩,這一夜過得很是平靜。李煜信手掀開窗簾,雪已是停住了,時不時會有一些雪粉灑落。今天的天氣似乎不錯,一直堆積着的大片雲團已是散去,看起來特別乾淨。昨天夜裡還能隱隱看到一些蹤跡的小道,除了大致的輪廓外,已是和一旁的山林融爲了一體。
“大俠,這便出發麼?”車把式一臉的汗水,手上抱着一小捆滿是雪花的青草,看樣子他應是早起多時了。[.]
李煜點了點頭,“準備好了便出發。”說完又問道,“此去靈州還有多遠路程?”車把式正將草料丟給馬匹,看着他熟稔餵馬的情景,李煜想起了一個人。
“平常時候的話,今天入夜之前該能到達。”車把式說着遲疑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可這小道不比官道,再加上昨晚的大雪,今天怕是到不了啦!”若是再碰上其他的什麼事兒,那就更說不準了。這話,他當然是沒有膽子說出來的。
李煜點了點頭,一夜沒有遇到追兵雖然有着風雪的因素,但朝廷的力量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還是早走爲妙。“去靈州可還有其他途徑?”李煜注意到車把式對這一條道似乎並不陌生,便開口詢問道。
“除了官道,這條道便是去靈州城最快的啦!”車把式說着從地上抓了一些積雪,搓着將手清潔一下。言下之意卻是說,還有其他的,只是需要花費的時間會更長。
李煜聞言,思量了一下,從懷中抽出一張錢引,示意車把式過來。“只要能在三天內安全到達靈州城,這錢便屬於你的。”說着將牽引遞出窗外。“拿過去。”
車把式本來還在遲疑着,聽到最後那一句頗有威脅意味的話,忙不迭地過來將錢引接了過去。不等他看清上面的數目,李煜的聲音再次傳來。“錢與性命孰輕孰重,你該明白纔是。想明白了便出發吧!”他愣愣地看着錢引上的數字,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馬車在一聲鞭響後緩緩啓動了,與昨天晚上想比,速度已是下降了許多,這時積雪已深,速度提不起來不說,馬匹將會更容易疲憊。看着白雪皚皚的窗外,李煜放下窗簾後再次試着沉入自修。儘管知道這只是在做無用功,但他還是會不斷嘗試。
時間在慢慢消逝,而馬車的速度也是越走越慢。看着氣喘吁吁的愛駒,車把式時不時便會將手伸入懷中摸一下。手上的冰寒已和昨夜一起消失,他早上醒來的時候仔細查看過,再無半點異樣。只是,早上偷偷瞥見的情景讓他打消了冒險的念頭。
那時天還沒有完全亮,雪花還在飄着,他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掀起了一角車簾,只見李煜正盤膝坐在那裡。這一切都沒有特別之處,可當他將視線挪到那把讓他心驚膽顫的長劍上時,頓時嚇得將車簾放下,不敢再看。能夠讓佩劍瀰漫出冰寒真氣的人,都是絕對的高手。他曾經有幸見到過一次,劍氣升騰中肢體亂飛的場景讓他現在想來都有些後怕。
杭城,清河坊五十一號。
“京城那邊可有消息?”純言撫了撫有些脹痛的腦袋詢問道。這些天裡,類似的話他說了不下二十遍。自從京城的耳目發現李煜失蹤到現在,再無半點消息傳來,而武當山上以及真武幫現在又恰好處於多事之秋,他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報信的武當弟子搖了搖頭,他以爲幫主過問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天獄幫的挑釁,相對於那位師兄的死活來說,還是真武幫的生死對他更重要一些。“沒有,京城那邊已是兩天沒有消息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純言說着揮了揮手,隨手將那疊信紙丟在了桌子上。“對了,再派十名弟子去京城,一有消息馬上來告知我。”
“是”,那名武當弟子應下後遲疑了一會,最後卻是沒有再說話,退了出去。
純言停下手中漫無目的的動作,那名武當弟子的心思他哪能不知道,真武幫與天獄幫之間的矛盾已是不可調和,解決的辦法不過是一戰而已。這天獄幫的信息他倒是聽過一些,幫中弟子大多以一些邪派弟子爲主,在江湖上屬於二流幫派。單論幫派實力,天獄幫或許還略勝一籌,但純言相信,真打起來,真武幫不會懼他分毫。作爲真武幫幫主,他要看得更遠才行。
“要不我去找姐姐問問吧!”純瑤端着茶水走了進來。雖然她沒有再插手真武幫的管理,但最近的一些境況她還是知道的。與純言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自然也明白他現在最爲關係的是何事。作爲妻子,她希望丈夫能獨當一面,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但同時她又很慶幸,若是沒有李煜,一切的走向將會全然不同。
純言連忙起身將她扶着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濃茶後,才點了點頭道,“那樣也好,姐姐那邊或許會有師兄的消息。”話一說完便擱下茶杯,走到一旁取來紙筆放在純瑤面前。“那這就寫吧,我好早些讓人送過去。”迫不及待的樣子讓純瑤皺了皺眉。
“言,沒了師兄我們真的不行麼?”純瑤鼓起勇氣問道,“只要撐過一段時間,那些回師門學習絕學的師兄弟便能派上用場,就算再來一個天獄幫也是沒有問題的呀!”
純言研墨的手頓了頓,在考慮一陣後,放下手中的硯臺,搬來一把椅子坐在純瑤旁邊。在將純瑤的雙手緊緊握在手心中後,說道,“沒有了師兄,真武幫便要散了。”說着看到純瑤疑惑地表情後,繼續說道,“無論是慕容嵐師姐還是天瞳幫主她們,都是因爲師兄才與我們牽扯上了關係,派人回門派學絕學也是師兄吩咐的。”看着純瑤眼中的驚疑,他放開純瑤的手站了起來。
“天獄幫的事情,如你所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要是沒有了師兄,我相信天瞳幫主必然會立刻與我們劃清界限,就算是同門的慕容嵐師姐,只怕也再也不會過問這些事情。”純言說道這裡,回到純瑤身邊坐下,輕聲給她說起一些事情來。
純瑤聽着這些聞所未聞的事情,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誇張。當她知道江湖上有着一股凌駕於江湖人之上的神秘勢力時,驚疑的表情已是化作了震驚。原來看似平淡的江湖幕後,正有許多自己並不清楚的事情在發生着。
“前面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猜測師兄這次的失蹤應該與武功的突破有關。”純言像是同時在說給自己聽,“師兄他並不是甘居人後之人,你不要看他很少出手,他的武功向來便不簡單的。好了,快些寫信吧,早一點知道師兄的消息我也好早安心。”
純瑤笑了笑,“知道了,我這就寫。”就在她提筆準備寫時,忽然又擱筆說道,“言,你好像對師兄的事情很是熟悉,那我問你,師兄和姐姐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純言說着不由自主地瞥了瞥自己的手臂,那朵燦爛的心花可是折磨了他好幾天。
純瑤撒嬌一般地推開面前的白紙,“你不說我便不寫,告訴我嘛,好嘛,好嘛!”說着牽着純言的衣袖搖擺起來。
“停,停,停,別搖了,我說,我說,只是我知道的也並不太多……”純言一把抓住妻子的小手,湊到她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李煜丟下手中的書籍,掀開車簾看了看。馬車正在一條偏僻的小道上行走着,說是小道,其實只能勉強行走而已,路面不平不說,連道也是隱隱約約的,稍有不慎便會迷路了。道兩旁俱是積雪覆蓋的樹木草叢,就像在森林中穿梭一般。
這條道乃是車把式口中最爲隱蔽的道路了,向來便少有人行走,就是驛站中也是沒有這條路的。而那車把式能知道它,乃是偷偷在此做過買賣,拉運他國的客商或是商品。風險雖然高,但利潤卻是高得驚人。即使如此,他也只是走了三四趟便再也不敢走了。當初一起出行的夥伴,已是隻剩了他一個。
走走停停,兩天時間眨眼便過去了,再行得三個時辰便能到靈州城了。而這人煙罕至的小道,再有一個時辰也便要走完了,出口卻是連着一條官道。作爲靈州城少有的幾條官道,關卡檢查最是頻繁,這將意味着,真正的危險就要來臨了。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車把式在和李煜打了一下招呼後,一揚馬鞭,讓馬車順着一條並不太高的坡道爬了上去。李煜掀開了車簾,隨着馬車的蜿蜒而上,一條寬闊的道路出現在他面前。只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剛剛下過一場小雪的路面上,到處都是雜亂不堪的腳印和車轍,方向卻是與靈州城背道而馳。
“大俠,事情有些不對勁呢?”車把式講馬車停穩後,忽然走到窗邊對李煜說道。在他的示意下,李煜探頭出窗,只見不遠處的天空,正有幾道黑煙升騰而起。
作者的話:
嘎嘎,今天看女子十米氣手槍,最後一輪的時候,咱一直暗暗詛咒那格貝維拉脫靶來着,誰知道最後雖然沒脫靶,卻只打了個8.8環,樂死俺了
中國隊,加油!中國隊,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