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女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在懷中摸出一個物事,在靈鷲宮衆人面前晃了晃。“我是什麼人,你們自然心知肚明,我再問一句,這令牌,你們接還是不接。”因爲角度問題,李煜這次只能瞧見那女子的背面,至於她手中的東西,只是瞥見了一縷幽光而已。
讓李煜意外的是,隨着蒙面女子手中令牌的出手,那羣本來神情激憤的靈鷲宮弟子,好些人一下子便換了副表情,有些驚詫,有些駭然。
“哼,區區一塊令牌便要我靈鷲宮聽從號令,實在可笑之極。”那名叫夙月的女子,在看清蒙面女子手中的令牌後,臉色明顯有過一絲轉變,不過在停頓一會後,還是硬生生地頂了回去。
蒙面女子保持着遞出令牌的姿勢,“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值得我們發出令牌的,這天下不過才十二個勢力而已。在此之前,我們一共發出了三枚令牌,無一例外都是甘心收下。哼,看來你們便是靈鷲宮最爲傑出的弟子了吧,小七,你來討教一下這些高手的妙招吧!”
隨着說話聲,那十二名妙齡少女中,頓時便有一人走了出來,她手中的樂器乃是一管洞簫。在緩緩的步行之中,她隨手輕輕一抽,一柄纖細的短劍已是被她拔了出來,聲音清越,當非凡品。
“若是你們中有人能成功擊敗她,我們立即便走,如何?”
“我來。”不等蒙面女子話音落下,靈鷲宮衆人中便有一人跳了出來,在絲絲紅色真氣繚繞之中,徑直便迎着那秀氣的少女短劍少女走去。她站定之後,還不忘回頭掃視了一番,眼中玩味的神色再是明顯不過。
對於血瞳的自作主張,那個叫夙月的女子很是有些不滿,狠狠朝天瞳看了幾眼。天瞳從出來之後,一直便是淡然地看着大殿前面,根本就沒有轉移片刻。
血瞳出來之後,手中紅光一閃,已是直接一掌擊了過去,掌風凌厲,氣勢斐然。靈鷲宮的武功,江湖傳名的很多,但最容易被學到的,便是她現在用的天山六陽掌。
那名少女本來就很是較小,一對比她手中的短劍,更有幾分嬌弱的味道。若對面與之相鬥的乃是一個男人,無論是氣勢還是招式,恐怕無形中便會被削弱起來。可惜,作爲她對手的血瞳,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少女,這樣的氣質直接便被無視掉了。眼看着血瞳的掌風已然拂面,她纔像剛剛意識到了一般,慌忙揮劍去擋。正是這一劍,接連引起了兩聲驚咦聲。
本來神色自若的天瞳,怒氣衝衝地掃了夙月一眼,眼中的凌厲絲毫不加掩藏。當即便準備出言喚妹妹回來,不過當看到血瞳下一步的動作後,她停下了這個打算。
血瞳習練天山六陽掌已不是一天兩天,爲了立威,上場便是自己最爲得意的招式。可誰知道,眼看着掌風已實之際,對面那小女孩竟然隨意劃了一劍出來。這一劍,看着簡單,可再一搭配上合適的時機,已是成了渾然天成的殺招。這樣的情況,兩名靈鷲弟子切磋時或能遇見,可現在明顯不是。不過,也恰恰是這一劍,讓本來氣鼓鼓的她嘴角一翹,浮現了一抹得色。
嘿,本姑娘就知道你們有問題,這下暴露了吧!
只見血瞳不避反進,本來就要落實的右掌硬生生半路折返,身影更是有些奇怪地一挪,堪堪避過了那必中一劍,左手中早已醞釀好的一點紅光,徑直便朝那少女手腕抹去。那姿勢,那動作,那韻味,分明便是天山折梅手。
“罷了,我們認輸。”
讓血瞳愕然的是,眼見自己的左手便要拂上去了,誰知道身後突然傳來姐姐認輸的聲音,手中的動作微微便有了些遲疑。
“呵呵,靈鷲宮武功也不過如此,還有誰要上的。”那蒙面女子得意的語氣彰顯無遺,
血瞳恨恨地收掌三功,然後一臉疑惑地往天瞳那邊行走。自己剛纔分明便要勝了,姐姐到底是怎麼了。
李煜眼看着夙月身邊當即便有一女子站了出來,而那叫夙月的女子卻是得意地朝天瞳笑了一笑後,心中一嘆,已是明白了其中的蹊蹺。其實說起來,那十二名女子雖然以那蒙面的少女爲尊,但是論修爲的話,反倒是這喚曰“小七”的少女更甚了。而且,她們之間的差距還非常的明顯。剛纔血瞳的變招雖然突然,可那少女根本就毫無恐懼的神色,李煜覺得她是早已料定了。
另外,之前也說過了,靈鷲宮武功雖然不是江湖難得一見,但能夠非常準確拿捏到其中缺陷的,除了傳說中的那幾人外,恐怕也只有靈鷲宮弟子自己。血瞳變招之後,那少女的視線第一時間便盯到了血瞳的右肩,只因那裡纔是血瞳唯一的破綻。他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名少女對靈鷲宮武功相當之熟悉,並研究出了應對之法,不然僅憑她高出的那些修爲,是絕對無法這般輕鬆自如的。
“唉,可惜,我們走!”就在李煜思緒翻飛之時,場中的打鬥已是有了結果,夙月身邊出來的那名少女,在與“小七”一番纏鬥之後,最終“艱難”取勝。那蒙面女子說話算話,回手招呼一聲後,便在十一名少女的簇擁下,從另外一堵峭壁邊跳了下去,再與蹤跡。
李煜見狀,心中的猜想已是落爲了現實。夙月,不是那神秘勢力安插在靈鷲宮的暗棋,便是早已與那勢力勾搭在了一起。剛纔這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她們聯手導演的一齣戲罷了。
李煜見到天瞳的時候,這時已是夜過三更,縹緲峰上的動亂已是告了一段落。
“你總算露面了。”天瞳看到李煜後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應該說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就像平時見面了一般。沒有訝異,沒有驚奇。
“她們到底是什麼人?”李煜直接詢問道。在那十二名少女離開後,這縹緲峰上的霧氣很快便淡薄了下來,除了山腰間還籠罩了淡淡的一圈外,這峰頂已是毫無蹤跡可尋。其實,這才應該是它本來該有的樣子。說起來,這周圍的環境雖然不比武當山差,但他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一路下山的道路上,已是重新燃起了光點,雖然不是很亮,但連接起來便是清楚地勾勒出了上山之路。在那些靈鷲宮弟子心中,多少會有些溫馨的感覺吧!
天瞳看着重新露出身形的殘月,沒有直接答話,如以前一般,她的臉上還是繚繞着淡淡的紅光,比那月光反倒要亮上一些。在沉默了良久才,她才說道:“本來應該是認識之人,不過現在已是變得陌生了。”
李煜一聽,隱約抓到了什麼,卻並沒有直接想出來。
“你上來有事?”天瞳說着也不等李煜答覆,轉身便走,“若是沒事,我先回去了。”
看着眼前那個熟悉的背影,李煜只感覺到了陌生,是那麼的直接。這中間,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純色,真的會是因爲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