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純言的回來,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裡,平安客棧徹底成爲了平安鎮的中心。相對之前那一百兩銀子來說,這次被找尋到的百兩黃金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儘管這次沒有再發現紙條之類的提醒物件,但人心不足下,自然是找上門來要緊。平安客棧前人滿爲患,而敢於踏進去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在涌入平安鎮,一些膽小怕事的本地人選擇了暫時離開。一進一出間,人數不減反增。
看着天色漸暗,李煜隨手將桌面上的紙條收起,起身上樓。有些人註定會來,不過時間早晚。
有些出乎意料的,這一晚客棧,?內竟是安靜異常,不僅沒有人闖入客棧,便是圍在外面的那些人也突然間減少了許多。當李煜推窗看的時候,牌坊周圍已經被各處調派來的捕快圍滿,而更遠處依然是軍帳林立,無人敢於靠近。
“嘿嘿,作爲東道主,閣下就沒有下樓迎接一下我們的打算麼?或者,還是讓在下自取麼?”一個人在李煜面前如此說話道。看其身上服飾,分明是血刀弟子。言辭之間,冷笑連連,殺機四伏。
李煜搖了搖頭,隨手便是一揮,便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那騰身在窗外的血刀弟子整個人被抽飛了出去,身上原本源源不絕的紅色真氣已是在瞬間崩潰。
頓時,正準備進入平安客棧的一羣血刀弟子齊齊愣然,片刻後,均是面色大變,在相互看了一眼後,急忙抽身後退,也不顧其他門派弟子眼神中的異樣,徑直出鎮而去了。
“哈哈,不愧是傳說中的李大俠,果然深不可測。既然如此,我等就在樓下恭候大駕了。”一名身着全真道袍的年輕人高聲說道,說完行了一禮,慢步朝客棧內行去。而其他門派的高手們,眼見李煜只是不動聲色地看着,也就施施然往店內行去了。
一刻鐘後,李煜出現在樓下。
“想得到想要的,必須讓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李煜說着將手中紙條往桌上一拍,頓時引來幾十道灼熱的目光。“這樣才公平,不是麼?”
看着已然嵌入桌面的紙條,那些暗生搶奪之心的人在震撼中掩藏起了貪慾。
“如此自無不可,只是以大俠之能都無法知道的問題,怕是我等有心無力啊!”說話的依然是之前的全真弟子,“也罷,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大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這人儘管言辭懇切,眼神中也頗爲淡然,但作爲出頭之人,暗裡自也偷偷戒備。
李煜笑了一笑,如此種種早有定局,給或者不給,結果其實都一樣。“知道這是什麼麼?”
那全真弟子一聽倒是一愣,旋即暗喜,強自冷靜下來徐徐說道,“這個自然,當此江湖,能夠讓我等門派弟子興師動衆的,自然只會是師門瑰寶,無上秘錄了。”
“好,你先坐下。”李煜隨手一指另外一人,“不知這消息,閣下卻是聽誰說的啊!”隨口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來。
那被點中之人先是一呆接着便是狂喜,“這個消息師門上下只要有資格的都能知曉,我嘛倒是聽十四師兄說的。”
李煜聞言眉頭一皺,旋即也就釋然了,從那幕後之人的佈局來看,顯然不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眼前這些人雖比上一批厲害許多,但還不是核心中人,撒謊,根本就沒必要。接下來他又隨意問了幾個問題,不置可否地拈起桌上紙條。“門派絕學雖然強大,但若是要諸位的性命相換,諸位可願意?”
李煜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頓時讓滿堂人面色一改,正不知所措時,卻見他又有了動作。信手一彈間,紙條頓時如游龍般在衆人間遊走,須臾功夫又被他收回。
“生或者死,你們自己決定。”李煜說完一揚手,紙條瞬間化爲齏粉。
看清紙條上內容的衆人,面上俱現驚色,誠如他所言,這絕學所要的代價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不過,若是這消息不就是這人杜撰而出的呢?一時間,衆人舉棋不定起來。
“哼,不知死活的蠢貨,還不誅殺此賊,莫不是要欺師滅祖不成。”一聲黃鐘大呂直入心靈,撼人魂魄。
“大師兄來了,怎麼辦?”當即便有聽出外面說話人之聲的全真弟子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語道。
“一羣賤骨頭,提頭出來見我。”
接踵而至的聲音令得屋中衆人心驚膽戰,看着李煜的眼神中更是透出幾分血腥。
早有準備的李煜卻是不聞不問,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超脫物外了一般。
“橫豎不過一死,衆兄弟還等什麼。”殺戮頃刻間便開始,卻在須臾中便結束。這些人不過是棋子,炮灰或是統帥根本不由自主。
看着魚貫而入的一羣人,李煜倒是瞧見了幾個老朋友,當先之人赫然便是血刀派赤嬴。
“若是毀了你們,那些老怪物可會出現麼?”李煜自語道,但言辭間聲音並不故意隱藏,有心人自能聽見。
赤嬴卻是冷然一笑,“你殺光了自然會知道,在此之前,還是接一接我們九人的聯手合擊吧!”自傲的語氣,自傲的表情,還有自傲的長刀。
“夾攻麼?看來你們還不懂。”李煜這般說話的時候,身形已是飄了出去,手中純色劍寒光閃爍,隨意一劍朝赤嬴劃了過去,速度不快不慢,力度不重不輕,只是恰到好處。
處於劍鋒下的赤嬴,面上先是浮現一縷自得的笑容,接着卻又換爲了駭然。那普普通通的一劍不經意間竟是化爲了千萬劍鋪天蓋地朝他席捲而來,不消說回擋回去,便是舞刀的手似乎也生出了絕望的顫抖。
隨着赤嬴的倒下,這些進來之人就如同石化了一般,任人宰割,李煜只是提劍舞動了幾下,這些人便已刀劍落地,束手就擒。
“滾上樓去,或者現在便死。”李煜回到桌邊後,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彷彿知道今日塵埃已落定,店小二提着早已備好的茶水走了出來。而店門再次被推開,純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