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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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再相逢

悠悠最近有些心神不寧。

不知道是太陽太大閃花了她的眼,還是做了虧心事所以白天見了鬼,難得去趟蘇州,本想好好玩玩,卻不料見到那個本不應該存在的人。怎麼會怎麼會呢?

悠悠愁眉緊鎖,兩手交疊在身前,一圈一圈的來回轉。不對啊,那人明明應該是死了的。那毒本就能輕易要了他的命,何況洞庭湖那麼深,沉下去更沒可能活着了。可是——悠悠回想當初的情景,的確沒見到過他的屍體浮上來,當時還以爲是吹到別處去了,可難道——真的沒死?又聯想起劉丞相的莫名死亡,悠悠有些坐立不安。雖然似乎自那以後,再也沒見過司空他人,就是璃夜,也消失了很長時間,直到前不久纔在城戰裡露過面。

悠悠臉色嚴峻起來,依璃夜在那場城戰裡的表現,武功修爲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倘若真要找自己來複仇,自己怕也打不過她吧?不行,自己這樣太危險了!想到可能會面對的報復,悠悠握緊了拳頭,自己可不想死上十次,好不容易得來的成就怎麼甘心一朝被毀。

“霸天!”悠悠握着通話令牌,泫然欲泣,“我真的沒辦法……你要幫我。”

※※※※※※※※※※※※※※※※※※

“駕!駕!”一對年輕男女,鮮衣怒馬,招搖過市,驚的攤販紛紛將自己的攤位往旁邊撤,待穿過城門,二人方纔勒馬。

“籲——”女子拉住繮繩,座下白馬兀自打着響鼻,“夜斥,我好開心!”

“這樣就開心了?”男子眉毛輕挑,面上淡淡微笑,卻是無比動人。

原來這一男一女正是剛從四季村出來的璃夜和夜斥。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璃夜嗔道。

夜斥難得見她這般小女兒姿態,一時竟看的呆住,直到璃夜一鞭子甩過來方纔驚醒,不由嘆道,

“夜兒,難得見你這般羞澀模樣,正想誇你兩句,怎麼轉眼就成了兇婆娘!”

璃夜將頭別過一邊,半晌才轉過來,板着臉道,“我還一直以爲夜斥長老是絕世驚鴻的冷峻公子,豈料最近越發油嘴滑舌!”

夜斥語塞,自己先下了馬,“好了,該轉乘馬車了,可用我抱你下來?”說着張開雙臂就要迎接佳人,豈料璃夜又是一鞭子將他趕到一邊。

“我自己會下馬,誰用你來!”

夜斥於是不住搖頭,璃夜只看着他心中發笑。

兩人相處時日越久,就越覺得彼此契合,嬉笑怒罵也成了家常便飯,只是兩人誰都沒開口向對方表白,於是便成了這般曖mei有餘卻始終持守有禮的相處模式。

“王阿姨的病全好了,我要的毒也製出來了,世間還有什麼煩惱呢?”璃夜微微揚着臉龐,任微風拂過,捲起她的衣袖。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紅,卻並不顯俗氣,只覺得肌膚白嫩欲滴,眉梢眼角都透出明媚來。

“哪來這麼多煩心事,不去想便好了。”夜斥輕輕牽起她的手,然後越握越緊,似乎再也不想放開。他今日穿的一身墨綠,和璃夜那套桃紅裙裝一樣是病好後的王阿姨精心裁剪製作而成。紅配綠嗎?夜斥勾起脣角,他可是看的分明,當時給他們衣服時王阿姨的一臉曖mei。他們都已經穿起了情侶裝,那有些事是否也該有個結果了?

馬車上,璃夜夜斥二人相對而坐,大眼瞪小眼,好不尷尬。

終於還是璃夜開口了,“哎呀,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本以爲夜斥會像以前那樣跟她擡槓,卻不料他盯着自己,眼神熱切,“是,我沒見過比你更美的女子了。”

璃夜的臉騰的紅了起來,低低斥了句“油嘴滑舌!”便將目光轉向窗外,裝模做樣的看風景。夜斥卻並不打算放過她,挪了挪身子就坐在了璃夜旁邊。

“夜兒。”婉轉低吟,似含情愫無限。

璃夜臉紅似燒,一顆心也砰砰直跳,嘴上卻仍是毫不在意,“幹嗎!”

“我們結婚吧!”

他終於說了,他終於說了,他說了他說了!

璃夜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一片,眼前除了夜斥俊美無儔的臉再沒其他。

“我——”張着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喉嚨乾澀無比。

夜斥雖然沒有等到答案卻並不意外,只是將她輕輕攬入懷裡,“我知道你遲早會答應的,沒關係,晚個一兩天,我等。”

自戀狂!璃夜暈忽忽的神志此刻突然恢復清醒,“誰說要嫁你了!”

夜斥不說話,只是含笑看着她。

璃夜一時愣住,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當初司空爲她插上親手製作的木簪,一臉寵溺的模樣;還有司青親吻她額頭,低聲喊她“寶貝”的情景。

能忘嗎?能忘嗎?你真的喜歡眼前的這個人嗎?

腦海裡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黑衣服的那個板着臉道:他除了長的帥又有錢有勢外還有什麼好?你當初不是眷戀司空,喜歡司青的嗎?

白衣服的立刻反駁:你也說了他長的帥又有錢有勢,而且對璃夜這麼好,那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他?

璃夜使勁晃晃腦袋,轉頭對夜斥道,“給我點時間。”

夜斥有幾分意外,卻仍是點頭答應,順便鬆開了禁錮着璃夜的雙臂,“好。記得,我永遠在你身邊。”

※※※※※※※※※※※※※※※※※※

“翌哥哥,到底是誰約的你啊,怎麼這麼半天也沒見人露面?”晚煙一手拿着筷子輕輕敲打着面前的瓷碗,一手託着腮幫,嘴裡還在不停的抱怨,“我們都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了!這人到底來不來啊。”

“應該會來的吧。”司空不確定的把目光投向窗外,若不是這人信裡告知有事相商,又稱呼他師兄,他纔沒這個耐心等人呢。“她一定知道關於我以前的事。再等等吧。”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黃裳女子協同一黑衣酷男一起走進了包間,兩人在空位坐下,“師兄久等了吧。”

“也沒多久。”司空淡淡道,努力剋制自己直接詢問她關於自己以前事的念頭,“你找我有什麼事?”

悠悠——正是黃裳女子,並不意外司空的平淡口吻,只是見他完全不看她,微微有些詫異,“師兄最近可曾去看過師傅?”

“師傅他——”司空淺飲了口杯中酒卻並不直接答話,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悠悠,“怎麼你很怕我?”

悠悠的手一顫,正要喝的酒就灑出了大半,“咳咳,師兄這話說的——呵呵。”

“哎呀,你這人真婆媽,我說你到底誰啊,找我——找司空什麼事!”晚煙終於看不過去,她本來白白等了半個時辰就一肚子氣,現在這女人又半天切不到正題,更讓她忍無可忍。

“哦,我是悠悠,跟師兄同是華佗門下弟子。”悠悠慌忙解釋,眼前這小丫頭是誰,怎麼脾氣這樣躁,“怎麼,師兄沒跟你提起過?”

悠悠?晚煙微微擰起了眉,這名字有些耳熟啊,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你以爲你很重要嗎?司空哥哥爲什麼要跟我提你!”

黑衣酷男——也就是霸天,聞言臉色不悅,將他的刀重重放在了桌上,“恩哼!”

晚煙被嚇了一跳,見對面這男人凶神惡煞的,似乎並不好惹,於是便住了嘴。

司空正好打圓場,“先點菜吧。”說着擊掌兩聲,不一會兒,便有小二拿着菜單走進來。

……

酒足飯飽後,幾人終於開始談正事。不過此時悠悠已經看出司空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名玩家,而且他似乎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所以——嘴角輕勾出一抹壞笑——若論手段論心機,幾人能及的上她悠悠?她倒要看看,在這借刀殺人的計策之下,璃夜如何面對司空。

“師兄,你也別瞞我了,我知道,你失憶了。”

司空眼角微擡,不置可否。

“不用說了,一定是璃夜那賤女人,若不是她聯合劉丞相下毒害你,你又怎麼會——”說着還像模像樣的抹了抹眼角,“也是師妹沒用,不能早早替你報了這仇!”

聽了她這話,司空反應尚且不大,可一旁坐着的晚煙卻睜大了眼睛。天哪,這女人再說什麼,她她她在說璃夜壞話啊,竟然說她偶像的壞話!啊,她想起來了,這悠悠就是很久以前——恩,就是璃夜消失那段,在論壇上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那惡女人嘛!晚煙一面搖頭嘆氣,一面攢起了拳頭,她以爲時間一長,就沒人記得她做的那些醜事了嗎?她晚煙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替璃夜出了那口惡氣!

正要拍案而起,卻瞥見霸天威脅性的瞟來一眼,晚煙於是又把拳頭鬆開了。璃夜啊,偶像啊,我也很想替你報仇,可這霸天不是我能對付的啊。

“你是說,璃夜?那個醫師?”司空波瀾不驚的淡淡詢問。

悠悠忙不迭的點頭,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只不過,把當時的主角——自己和璃夜的角色對調了下,“……事情就是這樣。”

“劉丞相已經被我殺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悠悠的心沉了下,他果然是有這個能力,單槍匹馬乾掉了有重重保護的劉丞相。

這時,餐後水果上來了,香甜的荔枝、切成塊的香蕉和西瓜、成串的葡萄,晚煙氣鼓鼓的,什麼也沒吃;司空象徵性的揀了幾個荔枝剝了送入口;而悠悠因爲嫁禍成功,心情大好,興高采烈的又吃西瓜又吃香蕉,還不忘給霸天剝幾個荔枝葡萄。

“哎,怎麼你們都不吃呢?我多不好意思。”悠悠故做羞澀,“手上髒了,我叫小二端盆水上來。”說着輕擊掌,喚來小二。

小二上來的時候低垂着頭,只是弓身將水端到悠悠面前。悠悠並沒在意,就着水盆的水淨面,然後隨便搓了幾下手,再抽了小二肩上的毛巾擦乾手臉,正準備叫小二再拿幾條毛巾給其他幾人,卻突然感覺手上奇癢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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