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中,正在舞臺上指揮着樂隊將樂器搬到升降平臺上的沁月心有所感的一回頭,正好看見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正在對自己高高的舉起手臂。
沁月在臺上呆立了片刻,很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才終於確定她並沒有出現幻覺,那位女僕小姐確實是她的哥哥。
“呃…哥哥…怎麼…”
因爲沁月的停頓,整個舞臺的運轉也出現了稍微的滯澀。作爲舞臺上等級最高的兩位指揮,蘭柔月直接走了過來。
“怎麼了?”
“我看見我哥哥了,但是…”沁月表情怪異的答道。
現在的大禮堂只有前面的舞臺開着燈,後面完全就是漆黑一片,蘭柔月就算是將眼睛眯成一條線,她也無法看到站在陰影之中的楚扉月。
“好黑啊,這你都能看見!心有靈犀吧?”
“唔~是真的啦,這邊你看幫我看着點,我下去一趟。”
“快點回來,那麼複雜的音軌附加我可搞不定。”
“安啦安啦,其實我也搞不定,全都是憑感覺蒙出來的。”
“切,那就教我怎麼蒙好了。”
“嘿嘿,怎麼教啊,都說是蒙的啦…我下去了。”說完,沁月直接從那有將一米多高的舞臺上跳了下去。
這麼彪悍的動作,別說女孩子了,就算是胖一點的男孩都要稍微怵一下。但看沁月那連停都不停一下的流暢,顯然這種程度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
看着沁月一步兩三個臺階的奔入黑暗之中,還站在舞臺上的蘭柔月也只能感嘆自己的這個閨蜜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強的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那些臺階怎麼看都至少一米半啊,一步兩三級,還是往上跑,這樣的彈跳力真的是一般的女孩子可能擁有的麼?
怪不得總是打不過她,這個怪力女…(殘念殘念)
黑暗之中,沁月直接用手一撐椅子背,從最後一排座位上翻了過去。
然後被楚扉月一個腦瓜崩彈在腦門上。
“哇啊,幹嘛一見面就打人家。”
“哪有女孩子那麼野的,我可不記得我妹妹變成了猴子。”
“人家高興啊,哥哥是來看我的演出的吧,一定是吧~??”
沁月往前蹭了幾步,抱住了楚扉月的胳膊,然後不着痕跡的在他的衣服上聞了聞,但並沒有從上面聞到除了楚扉月本身和洗衣粉之外的味道。
燦爛的笑容,在觀衆席的黑暗之中悄然綻開。
“嗯哼,答應你了嘛,自然要來的。而且這一次,我不用再站在後*臺看你的側臉了哦。”楚扉月摸了摸沁月的頭髮,語氣輕快的對她說道。
“這一次,我要坐在第一排,在最近的距離觀看你的演出。所以,要好好加油哦。”
“嗯!!!!!”~\(≧▽≦)/~
——距離閉幕式開場,還有一個小時——
磐大後山·國安總部·副部長辦公室。
此時,諸葛泓握着一隻電話,聆聽着對面的下屬的彙報,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嗯,我知道了,跟蹤果然失敗了麼。”
“沒關係,比起跟蹤和反跟蹤,對面比你們強得多,要是不被發現我倒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了。”
“下一步麼…收隊吧,總部要緊,要人的保護交給那些獵鷹就夠了。”
“你們回來之後,留在廣場上維持秩序就好了,如果真的出亂子,那邊是最麻煩的,人太多了了。”
“沒事了,對了,你們回來的時候,順便給我買一根烤苞米,昌平街和永盛路街角那家的。”
“滾你大爺的,三塊五也跟我要補助,信不信我讓你們下一個月頓頓小米粥就鹹菜?”
“臭小子…”
掛了電話,他笑着搖了搖頭。但隨即,諸葛泓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收斂,眼中的笑意也被凝重所取代。
怎麼搞的,在南京他們應該纔是地頭蛇纔對,那羣僱傭兵不是白種人就是黑種人,就算有黃種人也是中東和東南亞的,他們的體貌特徵,根本就沒有辦法僞裝成天朝人,應該很好辨認纔對,爲什麼會找不到!
接手他們的勢力,到底是誰呢…
諸葛泓用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眼睛死死地盯着電腦上面的磐巖大學俯瞰圖。在屏幕中,人潮來往的磐巖大學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螞蟻窩,數不清的螞蟻行走在通向各方的通道上,看起來雖然喧嚷但卻井然有序。
但他很清楚,這種秩序十分不穩定。一旦出現意外情況,不管是什麼,磐大中的這些遊客都會爲他們製造巨大的麻煩。
比起那四十個不知道要幹什麼的僱傭兵,現在還停留在學園內的這些遊客,更加讓他頭疼。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很沒禮貌的推開,鼓着嘴的劉思倩側着身子走了進來。
她也不說話,就站在諸葛泓的桌子前面幽幽地看着他,腮幫子鼓的跟塞了兩個小籠包一樣,就差沒把“我不高興”這四個大字在臉上寫上八遍了。
因爲劉思倩的到來,諸葛泓只能中斷自己的思路,露着一臉長輩的笑容,笑呵呵的問道:“哎呦,小倩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我幫你教訓他。”
“我爺爺!他又把我的朋友當成籌碼了,我討厭這樣…”
“這樣啊……是因爲楚扉月麼。”提到這位最近的風雲人物,諸葛泓不由得一陣頭疼,連帶着本來應該治的差不多的腰間盤突出也跟着疼了起來。
楚扉月現在基本已經被國際社會…當然,主要是阿妹你看,還有它的那一大幫小兄弟…定位成了超越拉*登叔叔的究極恐怖分子和失控了的人形自走核彈的結合體。按照楚扉月的理解,這樣的他,應該是根本就沒有人敢來觸黴頭纔對。但很遺憾,他還是太小看那些大國膽大包天的程度。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直接的不行,那就換成間接的好了。反正我大阿妹你看布武天下,世界這麼大,什麼人找不到?
實際上,在楚扉月並不知道的情況下,國安部已經替他處理了很多麻煩了。而更令人鬱悶的是,這些他們暗地裡做的事還不能讓楚扉月知道!
就當是爲了世界和平作貢獻好了,這些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楚扉月知道,那羣明知道自己作死真的會死但卻依然作的樂此不疲的傢伙竟然敢將注意打到他的小窩和他妹妹身上…
大概第二天阿妹你看就殘了吧,然後第三天全球直播史詩級災難大片——核平世界。
呃,突然感覺這個樣子似乎也挺帶感的?
將這個可怕的想去頭腦中甩出去,諸葛泓無可奈何的對劉思倩攤了攤手。
“這個我也沒辦法,而且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我並不認爲部長這樣做有哪裡不對,咱們的人手並不充裕,我現在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來用。”
“泓叔說的這些我也很清楚啊…可是我還是…”說着,劉思倩竟然露出了十分柔弱的表情,屈着手指,有些哀婉的看着諸葛泓,“…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朋友,我不想去利用他。”
盯着劉思倩看了幾秒鐘之後,諸葛泓突然拉開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抽出了一張白色的紙條,夾在手指間晃動着。
“……你來爲這個來的吧?”
其實根本就不用劉思倩說,但看她那跟隨着自己的手指不斷移動的眼神,諸葛泓就知道自己猜的沒有錯了。
嘆了口氣,他直接將紙條放在桌子上,推給了劉思倩。
“你呀,和你爸真像,想要什麼從來都不直接說出來,不坦誠!”
“誒嘿嘿~”劉思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出手如電,在零點幾秒之內就將那張代表着權限的白紙條揣進了口袋。
“那個,泓叔,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此時的她笑眯眯的,哪還有剛纔那種柔柔弱弱小女子的樣子,反倒像是成功偷到了大肥雞的雌狐狸。
但是,剛剛的那個樣子,真的全都是她的僞裝麼…
目送着劉思倩邁着輕快地腳步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後,諸葛泓又盯着電腦屏幕上面的俯瞰圖發起了呆。
但他的心緒,卻不免的出現了些許的偏移。曾幾何時的那一段燃燒着過度分泌的荷爾蒙的青蔥歲月,還有那個總是盯着一個白裙女孩發呆的室友,情不自禁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呵,靖海啊,看到了嗎?你的女兒也長大了,就跟那時候的你一樣啊…”
陷入回憶中的諸葛泓,並沒有察覺到,在他的電腦屏幕的邊緣,一條由幾輛白色的小麪包組成的車隊,停到了磐巖大學的東門。
這樣由幾輛車組成的車隊,在磐巖大學的幾個側門幾乎每隔幾天都可以見到一次。他們大多來自南京的那幾個保潔公司,是過來進行公共設施的清潔和日常維護的。
領頭的司機和磐大的門衛顯然已經是熟識,只是揮揮手打了個招呼,門衛便放開了路柵,讓這一隊麪包車駛了進去。
至於麪包車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門衛根本就沒有看。
於是,僱傭兵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