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這不科學,無論物質守恆定律還是質量守恆定律,都嚴格杜絕這種現象,就好像中世紀宗教裁判所會燒死所有宣揚日心論的人差不多。
當然,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不會真的忽然消失不見。但,她們到底去哪兒了呢?只能說,她們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當歐陽華菲逐漸清醒的時候,她正躺在一張小牀上。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奇怪的房間裡。說奇怪,是因爲房間的結構陳設,都是一副古色古香的風味。她躺的小牀是有羅帳的,就是那種在古裝電視劇裡經常能看到,帶雕花架子的,還有看着像蚊帳的東西的牀。
羅帳是拉開着的,只是轉轉頭,她就能看到,這間屋子的中間擺着一張桌子,桌子四周放着四張凳子。這些桌子凳子,都是紅木製成,雕工非常精湛,一看就價值不菲。
再看看不遠處的百寶閣,花架,梳妝檯……等等等等,都透着一股沁人心扉的古色古香,更讓歐陽華菲滿心都是訝異。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記得,她和歐陽華音一起,是在下線之後,將遊戲倉的蓋子打開的時候,忽然,自己好像被一道電流擊中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個奇異的地方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遊戲倉出了故障,漏電了麼?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樣,她觸電了,那她應該被送到醫院。而不是……
她還不知道,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歐陽華音……
正在這時,忽然,房間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一個穿着一身鵝黃色襦裙的,看上去大概十三四歲。小臉兒紅撲撲的小姑娘。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個小碗,施施然走了進來。
她剛一進門。就看到睜着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她,一張臉寫滿了迷茫的歐陽華菲,頓時驚喜地叫了一聲:“呀!姑娘您醒了呀!”說着。她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坐在牀沿。低下頭,望着歐陽華菲,“現在覺得怎麼樣?可以……可以說話麼?”
歐陽華菲抿抿脣,只覺得嗓子裡彷彿有火在燒。一時間,竟然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不過,那小姑娘倒是善解人意。她輕笑着起身端來那個小碗,輕笑着說:“這裡有一碗清粥。姑娘先潤潤嗓子。大夫說了,姑娘若是醒了,除了清粥,一時也不能用旁的,所以也莫要怪小茹招待不週了。”一邊說着,她一邊用手中的調羹,輕輕攪了攪手裡的小碗中的清粥,盛起一匙,輕輕吹了吹,隨後便送到歐陽華菲脣邊。
小茹?歐陽華菲愣了愣,她……她是小茹麼?不由得,她多看這個小姑娘兩眼,只覺得,那一張小臉兒,雖然和小茹一樣都顯得有些稚嫩。但仔細看來,小茹明顯是一張裝嫩的臉,一雙眸子中,雖然帶着頑皮與狡黠,但明顯不是孩子的眼睛,而眼前這個,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孩子。雖然似乎還算成熟,但仍是個大孩子。
不過,送到嘴邊的清粥,那一股奇異的清香,一時間,竟讓她覺得好餓,不由自主地,便吞下了那一小匙清粥。
看到歐陽華菲張嘴吃了,這小茹似乎很是滿意。她一邊繼續喂歐陽華菲吃粥,一邊輕笑着說:“說來,姑娘真是好命,我家公子偶然遇到高娘,看到的時候姑娘便是不省人事,便命人帶了回來,換了好幾茬的大夫,甚至驚動了百里之內最著名的龐神醫,纔算留住了姑娘的性命。說來,姑娘可要好好謝謝我家公子呢。”
說着,她又笑了笑,說:“說來,姑娘當真是姐妹連心,方纔小茹還在不知是姑娘的姐姐還是妹妹的另一位姑娘那邊,見到那位姑娘醒來,當時阿朱姐姐就說,另外一位想必也是要醒的,便支使小茹先去取了一碗粥,再來看您,果然,你也醒了呢。”
姐妹……歐陽華菲眨了眨眼,那是……華音麼?
看來……華音就是比她自己生命力旺盛啊,似乎……比自己先醒來?可是……可是……她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不過,首先應該關心一下華音纔對……
她抿抿脣,有些艱難地問:“她……她怎麼樣……”
聲音一出,竟是意外地沙啞,反倒下了歐陽華菲自己一跳。
小茹輕笑着說:“姑娘莫要擔憂,姑娘的姐妹有小蘭照應着,還有阿朱阿碧兩位姐姐也在,不會有事的。或許,待會兒阿朱阿碧兩位姐姐就會過來看望姑娘,稍待怕是還得請龐大夫過來,給姑娘把把脈,她們纔會放心呢。”
阿朱……阿碧……歐陽華菲不禁皺了皺眉,這兩個名字,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呢?可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起來許多,只覺得,那一顆上好頭顱,無論想些什麼,都彷彿要炸開了一樣。
她不禁皺了皺眉,輕聲問:“那……這裡……是哪兒?”
“這裡?這裡是燕子塢呀,左近便是姑蘇了。”小茹輕笑着,回答着歐陽華菲的疑問。
燕子塢?歐陽華菲怔了怔,好像又是個耳熟的地名……
又吃了幾口清粥,忽然,屋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名比眼前這個小茹略大的少女,但也沒大出許多,約莫十五六歲,相貌卻是相當出衆,一雙烏眸,彷彿天然便帶着幾分狡黠。
那小茹聽到動靜,回頭一看,立即笑容綻放:“阿朱姐姐,你快來看,這位姑娘也醒了。”
那位被稱爲“阿朱姐姐”的少女,聽到那小茹的話,也是笑逐顏開。她走了過來,接過小茹手裡的清粥,坐在歐陽華菲的牀前,輕笑着問:“姑娘醒啦?現下覺得如何?龐大夫現下正在您姐妹的房裡給她把脈,您先喝了這碗粥,稍待片刻,他便會來了。”
說着,她舀了一匙清粥,伸向歐陽華菲仍然略顯乾澀的脣。
歐陽華菲這次卻沒吃粥,而是眨了眨眼,問:“華音……華音她……她怎麼樣了?”
阿朱輕笑着說:“姑娘放心,雖然阿朱並未等到龐大夫的診脈結果,便先行過來看姑娘了。但那位姑娘的氣色似乎不錯,想來,也不會有太大麻煩了。便是有,龐大夫雖然比不得薛神醫,但也算一方名醫了。有龐大夫在,那位姑娘不會有事的。”
稍頓了頓,她又問:“那位姑娘叫做華音麼?姓華?”
歐陽華菲搖了搖頭:“不,我們姓歐陽。”
“歐陽……”阿朱略一沉吟,輕笑着說:“原來是複姓,這可巧了,我家公子也是複姓,複姓慕容。姑娘那位姐妹便是喚作歐陽華音了,對麼?那麼姑娘呢?”
歐陽華菲輕聲說:“我叫歐陽華菲,華音是我妹妹。”
“歐陽華菲……歐陽華音……”阿朱反覆唸了兩遍,隨即展顏一笑,“當真是好名字,灼灼其華,菲菲青草,餘音未盡,倒頗有一番意味。卻不知,姑娘姐妹是何處來,往何處去?爲何會暈倒在荒郊野外呢?”
歐陽華菲聽了,不禁怔了怔。比起方纔那個小茹,眼前這阿朱無論警覺心,還是心機,明顯都比前者成熟許多。哪怕是面對自己這個暫時臥牀不起的年輕女子,也是帶着一絲防備的。哪怕,自己是被所謂她們家公子帶回來的。
微微笑了笑,歐陽華菲輕聲說:“許多事情……彷彿皆是一片混沌,我……我怎麼都想不起……或許……或許我們姐妹見面後,大約能記起一些吧。”
她嘴上雖然說着想不起來了,但她的樣子,卻沒有半分失憶的樣子。似乎就是在說,你也不要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
阿朱聽了,不禁一怔,彷彿也是在訝異,你隱瞞得好理直氣壯呀。不過,既然歐陽華菲這麼說了,她也沒在多問,只是輕笑着,繼續喂歐陽華菲服食碗裡的清粥。
這小碗也不如何大,沒多久,這些清粥便被歐陽華菲吃得乾乾淨淨。而此時,一位鬚髮花白的老大夫,已然在門口等了許久。
等到歐陽華菲吃完粥,阿朱便把那位龐大夫叫了進來,給歐陽華菲把脈。那龐大夫也是個和藹的,給歐陽華菲把脈時候,也問了幾句,始終是和顏悅色。隨後,他給歐陽華菲開了個方子,便收了診金離去了。
阿朱看了看手裡的方子,卻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方子……比華音姑娘那份方子,只是改了一味藥,診金卻要了兩份……”
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個女聲:“莫說改了一味藥,便是斟酌加減,也不是一份方子,診金自然須得兩份,有何不妥?”
話音未落,便有一位容貌極美的少女推門進來。歐陽華菲看到這名少女,不禁一愣,她那張精緻秀美的臉龐,哪怕比起她見過的許多所謂偶像明星,也要美麗許多,彷彿皓月比擬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