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哐哐的開鑿聲此起彼伏在耳邊奏響，這股雜亂無章的聲音洪流儼然蓋過青年與士兵交談間的音量。
秦風皺了皺眉，他有種預感，他和黎夜似乎錯過了一些重要信息。
而這信息或許直接關係到任務的下一步。
側頭看向黎夜，此時後者眉頭微蹙，目光定定落在下方。
“是他。”
沉吟良久，黎夜終於從記憶的旮旯裡找到了一塊碎片——在白若給她錮靈盤的那天，她見過下方那個青年。她的包裹裡，還存着他的一瓶子血來激活錮靈盤。
“誰？”黎夜說得太過模糊，讓秦風不得不開口追問道。
“我不清楚他叫什麼，但我能肯定我在白蛇族領地見過他……”這麼一回想，黎夜點點頭更加肯定道，“就在我向白若請教怎麼回奇蹟大陸的那天……”說着眼裡又流露出些許疑惑，“不過，他好像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難怪我開始都沒認出來。”
“不一樣？”秦風輕聲重複。
“嗯。”黎夜點點頭，“印象中，他好像是一個很靦腆很羞澀的人。”
靦腆？
羞澀？
秦風轉頭看向底下的那個青年。即便這樣隔空望去，他仍能從那個青年舉手投足間捕捉到勝券在握後的志得意滿。
是什麼能讓人忽然間春風得意？
“說起來，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尤其在白巖想把神無權杖的力量封起來的當下，黎夜怎麼看都覺得這個npc很可疑。
總不見得，白若和她父親對這裡的秘銀礦也很感興趣吧？
仔細思考着後一種可能性，黎夜沉吟後對秦風道:“你要不要回一趟族裡，向白若他們確認下有沒有派人過來開採秘銀礦石？”
秦風聞言沉默了下，爾後輕輕搖了搖頭:“沒這個必要。如果領主清楚這件事，應該已經知道秘銀礦的用途。權杖丟失後，他應該能很快反應過來封.鎖這裡，而不是讓我們繞一大圈。”
“這麼肯定？”黎夜挑挑眉。
“嗯。”秦風低低應了聲。
“既然不是白若他們派來的，那就只剩一個可能。”黎夜還記得秦風在逐日之城說起過白蛇族裡有個被白巖洗腦的年輕人，最後與白巖裡應外合盜取了權杖。
秦風點頭道:“應該就是他。”
盜取權杖後繼續爲白巖效力，插手秘銀礦也不足爲奇。
不過權杖的氣息既已消失，說明白巖已經得手，這個青年爲什麼還要逗留在這裡？
更何況他跟這羣監督着礦石開採的士兵似乎認識。
“要不我還是下去看看？”黎夜提議道。爲了弄清真相冒些風險也是值得的，否則空守在這裡也只是繼續浪費時間。
“注意安全。”這回秦風並未阻止，可以說黎夜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若秦風是刺客職業大概早就潛行過去，而現在他這麼做只會打草驚蛇。
“有需要記得喊我。”
“放心吧。”黎夜點點頭，摸了下手指上的龍語者。實在不行，她還能拉出來幾個墊背的。
但很快又無語發現，召喚一支新兵小分隊需要消耗5000點勢力貢獻。而上回在物資指揮官領了任務後並沒剩下多少。
算了，還是靠自己吧。
化作飛鳥扇動翅膀，爲了不暴露秦風的藏身位置，她還特地繞了個圈——像普通的鳥兒那樣從樹林間中飛出，在天上盤旋了下才朝山下滑翔。
穩穩停在運送礦石的那輛馬車上，因爲無法跟秦風分享她的視角，黎夜默默打開遊戲的視頻錄製功能。
“沒……沒有……”
視野裡，站在青年跟前的士兵雙腿在不住打顫。
隨後便見青年似對他的回答不滿般緩緩眯起眼。
打量過去的目光有些耐人尋味。
士兵一下子又反應過來:“不！不是那樣的，白牧大人！我的意思是……”
白牧？他叫白牧？
黎夜當即給秦風發去消息，隨後收到秦風的肯定答覆。
“沒錯，就是他。”
“你想說你很尊敬我？”
視頻裡，青年脣角的弧度越發上揚。
“對！對！就是尊敬！”士兵隊長忙不迭地點頭，黎夜可以看到有幾滴冷汗從他的額角悄然滑落。但因爲被籠罩在恐懼的陰影下，那士兵此時此刻也顧不得擡手擦。
“只有強者才配受人尊敬，你覺得我是強者？”青年眯着眼又追問道。
“當……當然！邦聯內恐怕沒人能與白牧大人相匹敵了吧？”
即便這話可能會傳到實力更爲強悍的白巖的耳朵裡，士兵隊長暫時也顧不了那麼多。
畢竟眼下的這位也不是善茬，無論怎樣得先應付過去再說。
“不錯！”青年點點頭，似乎很是受用，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士兵隊長一眼，“你看起來很有前途。”
還不待士兵隊長鬆口氣，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若是在天黑之前礦石還不夠五十車的話，不僅你的前途止步於此，你——”
瞥了眼在士兵隊長身後站成一列的士兵，“還有他們，就都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當然明白……”士兵隊長戰戰兢兢地躬了躬身。
“嗯，好好努力吧。”
下完最後通牒，那青年才滿意地背手轉身離開。
黎夜挑挑眉，這樣就結束了？
除了確認了青年的身份，她似乎並沒打探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把視頻發給秦風，黎夜張開翅膀決定直接跟上去。
按她的說法，這樣順藤摸瓜沒準能直搗白巖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