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的缺口成爲了戰爭的絞肉機。透點攻擊持續了幾天,沒日沒夜,輪班上陣。那塊城牆已經被鮮血染得殷紅,倒在那裡的屍體上插滿了箭支,個個都是名副其實的刺蝟。
大多數死者都是箭塔上的弓箭手的成績。因爲亞述人始終保持着完好的陣型。
防護!完整的防護!衝在最前面的衝車手都躲在護棚下,不是從天而降的幾百斤巨石,根本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接敵的重步兵倒有一多半是手持鐵皮大盾的盾戰士,擠成沙丁魚罐頭,活像一團長着鋼鐵外殼的大海膽,讓人無從下手。
巴比亞人就慘了,陣型不整、盔甲不全,被居高臨下的密集箭雨洗禮,傷者極多。連續三天的血戰,傷亡至少在五千上下,而亞述人的傷亡只有三百多人。
其實打到這份上,巴比亞人早就打輸了。其實,在亞述的箭樓安全的抵達城牆下面的時候,巴比亞人就輸定了。其實,在巴比亞人堵死城門的時候,巴比亞人就輸定了。其實。。。
但巴比亞人還在戰鬥,因爲亞述的字典裡沒有俘虜這個字眼。即使絕望,巴比亞人仍然想帶着亞述人一起下地獄。
其實,亞述也可以慢慢的圍困,消磨城裡人的意志,也許幾個月以後,城裡的人已經自殺掉一大半了。但是,亞述人喜歡精壯的身軀噴射出鮮血的樣子,而不喜歡鋼刀砍在人身上像砍在樹樁上的感覺。
城牆的缺口上燃起了大火,巴比倫人頂不住了,只能以火攻來暫時阻敵。這是個半自殺的戰術,燃燒後的缺口更平更大,燒掉的木材也是寶貴的守城物資。
亞述人離開火堆,在臨近的城牆處繼續攻擊。一波接一波,連綿不斷。
在城牆被撕開第三個大口子的時候,巴比倫人沒有再往外撲,城市已經是裸露在色狼面前的少女。
亞述大軍並沒有乘勢入城,他們的任務是殺光城裡所有的人。巷戰,是戰鬥的開始而不是結束。後世文明的城市,居民們早就忘記了什麼是反抗,而亞述人面對是懷有必死之心的十幾萬戰士。
休整了一天,大軍進行了新的編隊。
仍然以黎明初升的太陽爲信號,血腥的一天開始了。羅素也跟着白斬基登上箭樓,就近指揮作戰。
重步兵團以突破口爲中心,在箭樓的掩護下,沿着坍塌的城牆登上了城頭排列成軍陣。
殺呀,並不寬闊的城頭上,一隊彪悍的漢子扛着巨盾,拎着戰斧、狼牙棒等重型武器衝向前來,這是巴比亞城的第一次衝擊。在缺口絞殺戰中,沒有衝鋒的地形,只能被動的挨射。在狹窄的城頭上,讓狂衝的勇士們近身,真正的鐵罐頭也會被砸扁。
沒有一點慌亂,只有大盾鐵槍拄地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陣前長長的槍刺讓衝鋒的人們不得不收住腳步,免得被紮成人肉串。力氣最大的蠻牛試圖用斧頭盾牌砸開槍尖,咻咻咻,這稍微一露出縫隙,亞述人的單兵弩機如毒蛇吐信,射倒了一片。
亞述軍陣無敵,這話可不是說得玩的。
也許是城裡最厲害的大力士們倒下了幾十個,卻沒有任何收穫。突擊隊退下去,一會兒又捲土重來,這次他們合抱着巨木,打算不管怎麼說,先衝開敵陣製造點混亂再說。但他們立刻絕望的發現,面前樹起了一道麻包女牆,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堅固,卻也不是一下子能衝開的。
箭雨落在他們身上。慘叫聲中,巴比亞人扔下巨木,徹底放棄了城牆。
控制好了這段城頭,亞述大軍開始清理擴大突破口。後勤車輛運送着一車車的補給靠近過來。所有的玩家大概都會大開眼界。在冷兵器時代居然還有破城後還要補充物資的。
也確實只有亞述這一個怪胎這樣幹。補給的是柴火、小衝車、箭只、飛錘(鏈球?)。。。大軍保持着一定陣型,開始了亞述標準化作業:放火、拆房、趕人、殺戮。
很快,亞述就清空了一大片的區域。巴比亞人捨棄掉了這片城區,他們在等,城市很大,亞述只有一萬人,他們還要休息,睡覺。陣型總有不那麼嚴密的時候。
亞述人知道他們的想法。如何在屠城的時候避免傷亡,是帝國學校裡的必修課。於是,巴比倫人看到的是亞述人的步步爲營,看到的是亞述人在四處縱火,也有些人看到了似乎是落單勢孤的亞述小隊,可等他們衝出去的時候,卻仍然遭遇嚴整的軍陣,和四面八方來的箭雨。
清城戰連續進行了十幾天,在第四五天裡,巴比亞人發動了最大規模的反擊。扛着巨木、驅策着戰馬、推動大車,城裡的各族勇士蜂擁而上,試圖臨死前在亞述大軍這頭怪獸的身手咬下一塊肉來。但是無一例外的象一波波海浪撲擊在礁石上,驚心動魄卻鎩羽而歸。
槍林、盾陣、拒馬、火線、衝車、強弩。。。。。亞述的陣型堅固的令人窒息。
巴比倫城已經到處燃起了熊熊火光,而在亞述大軍經過後的地方,留下了一條寬闊的廢墟帶。
最後幾天已經是純粹的殺戮。城裡的人已經絕望的放棄了抵抗,也沒什麼人還擁有完整的盔甲和武器了。
震撼!
亞述進行的是一場工業化式的戰爭,不急不躁,以絕對的實力把敵人慢慢壓得粉碎。
明知俗了,拯救世界的腦海裡也不禁冒出:史上最牛這樣的字眼。
一部真正的戰爭機器,不需要陰謀詭計,不需要合縱連橫,不需要困敵餓兵,甚至於硬性的激發出敵人的決死意志!
果然天道不容啊!
一切盡在掌握的白斬基心情大好,看到身邊的羅素臉色有些不好,還以爲是受不了那刺鼻的人體被燒的味道。哈哈大笑的調侃到,到底還是初上戰場的初哥啊。
拯救世界現在十分理解當年各民族對待亞述的感情。當這個龐然大物倒下的時候,不能寄希望於任何人的任何一點同情心了。
在毀滅的前夕,驕傲的亞述正在巔峰,根本沒可能哄騙一幫亞述人流浪海外的。如何保留亞述的種子,還真是一道難題。
除非是像徐福那樣,以尋求長生不老的名義帶走一幫童男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