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樑若從廣東歸來,再經過開學、軍訓等一系列之後,中秋和國慶加在一起的十天長假便接踵而至。
而樑若也是真正才得了空閒,被批准了可以玩遊戲。
站在許久不曾碰觸過的養生倉前之時,樑若忽然覺得有些些忐忑,這麼久不進遊戲,遊戲裡會有着怎樣的變化。上次她雖是有去告別,但怎知一去就這麼久,她不在倚天劍誰也拿不到,那麼屠龍刀的現世到底帶來了怎樣的混亂?
左思右想了許久後,她才擡起手打開倉門進去,不管怎樣還是要去看一看的,雖是不太喜歡那樣混亂的場面,可是不論是蝶音還是掌門,都待她不薄,她怎可以在這種關鍵時刻退縮呢。
之前告別完,她就直接在容畫的房間下線了,這次上來便是直接出現在了容畫的房間裡。
房裡靜悄悄的,外面也是一般靜,樑若正想出去看看,才走到桌邊就無意間瞄見一張寫了寥寥幾個字的紙。
“已前往光明頂?”樑若一個字一個字的唸了出來,唸完了才似是想到了什麼,放下紙,拉開門走了出去。
而等她找遍了整個峨嵋派,也只見得兩個守在門派內的NPC師姐,其他人都在三日前一併前往明教所在的光明頂了。
看來容畫給她留信也是爲了她上線之時能夠及時趕上,畢竟這次去得一定不止是NPC,定是還有大部分玩家弟子也紛紛回來跟去了,那麼秦嘉兒呢?
想到這個,樑若連忙從荷包裡拿出信鴿,給秦嘉兒發了個信鴿,然後便與那兩個師姐道了別,匆匆趕下山去。
秦嘉兒的信鴿回覆的不快,直到她都趕到了成都府才收到,而且信紙上也只有四個字——趕路,速來。
只是奇怪的是,她又不是不曾去過光明頂,上次從那回峨眉山也不過半天功夫,怎麼現在都三天過去了,她們還是在趕路?
樑若皺了皺眉,那四個字也不能說明什麼,如今她只能追上去看看情況到底如何。
出了成都府,樑若便喚出馬來,幸而通往光明頂的路只有一條,順着路一直走,也不怕找不到前面的大部隊了。
但是路上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順利,時不時就出來一羣山賊圍住她,就算她想騎馬繞過他們,但是馬都會因爲被驚嚇到而停下來。
這樣一次又一次之後,她只好乾脆的放棄騎馬,逐一將山賊解決了,然後再用輕功快速前行。
她只是一個人,一邊趕路一邊打怪,倒也是很快的就到了光明頂所在的黃山山腳下,只不過仍舊未曾見到峨嵋派的人,更不曾見到除了山賊之外的其他人。
想着她們大概都上光明頂去了,樑若便沒有再發信鴿詢問,而是小心翼翼的順着上山的路一路狂奔而上。
不過雖然一路上都沒什麼人,但她還是十足警醒,腳下腳步不停,可是隻要聽到什麼動靜便會立即閃入一旁的樹叢當中,而其實根本沒人。
久而久之的,她自己都覺得這樣未免太過神經質,乾脆放開身形一心趕路,所幸的是,直到上山頂之前都一直未曾遇到過什麼人。
只是在上了山頂之後,才走了幾步,她便見到了貌似是峨嵋派的大部隊就在前面不遠處落腳,之所以說貌似,只因她並不能看得很清楚,只是見得一羣穿着同樣衣服的女人。
等她快步上前去便確定了的確是峨嵋派的衆人,其中都穿着門派服裝的自然都是NPC師姐們,其他穿着各種各樣的裝備的自然就是玩家弟子們。
這樣一眼望過去,來的人都還不算少,就連玩家弟子都仿似來了有上百人。
所以讓她去那上百人裡找秦嘉兒是有些難度的,幸好她突然出現吸引了不少目光,秦嘉兒自是也發現了她,自覺的從人羣中出來走了過來。
“放假了?”秦嘉兒先是將她拉到一邊,才笑着開口道。
樑若點頭:“嗯,前幾天軍訓,每天回來都累個半死,所以一直都沒上游戲。話說,這種架勢圍在光明頂上,是要做什麼?”
秦嘉兒笑了笑,道:“不就是所謂的正邪大戰咯。前幾天掌門收到武當的來信,說是希望所有正派人士都能在此地聚集,一同對付明教,把屠龍刀給奪回來。說到底,屠龍刀還是跟峨嵋派有些牽連的,峨眉不來實爲不妥,所以就都來了。”
“屠龍刀落在了明教手裡麼?”樑若還一直以爲是會跟倚天劍一樣,屠龍刀也是被某個玩家拿到了,纔會有那樣的系統公告,可是都驚動了各大門派,還齊聚光明頂,看來就算和玩家有關,也只是個踏腳石,最主要還是NPC們引導的。
“你不知道?”秦嘉兒仿似有些訝異,而後才做釋然狀:“看來你對武俠世界的瞭解還是比較少,不過挺好奇你怎麼會來玩這個遊戲的。”
“呃……玩遊戲,純屬意外。”樑若眨了眨眼,許久不曾想過的事又浮上了心頭,心裡原本還好端端的,卻因這麼一句話又開始沉重起來。
雖然她目前的狀態是叔叔姑姑還有凌凌他們最樂於見到的,可是這樣的不去惦記,不代表她已然全部遺忘。尤其是,如果沒有當時那個意外,她就根本不會來玩這個遊戲,也不會在這樣的世界裡起到什麼作用,更不會認識那麼多朋友,更更更是不會跟鍾離沐在一起。
如果說之前她還在爲這些而感到慶幸,如今想起便是徹骨的寒冷。
就好像是用父母的死換回了這些一般,樑若咬住嘴脣,用盡全力的才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雖然說那樣的話很傻很天真,可是她真的寧願不曾玩過這個遊戲,不曾遇到過他們,不曾與鍾離沐在一起過,也不要時時刻刻記住玩這個遊戲是因爲什麼而玩的。
雖是知道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可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切都是因何得來的。
不僅僅是遊戲裡,就連現實裡的也是這樣,她的叔叔,她的姑姑,在父母出事之前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如果不是因爲爸爸媽媽不在了,不是因爲擔心她一個人孤苦無丁,不是念在之前的兄弟情兄妹情。遠在國外的樑昀,在公司忙碌的樑顏,又怎會雙雙無視家中父母的意見,出現在她的眼前,充當了父母的所在,照顧她關心她寵愛她。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秦嘉兒皺了皺眉,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卻發覺她的手冷冰冰好像剛被冰水浸泡過一般,而她的臉色更是直接慘白一片。
“若水,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秦嘉兒只得試圖用自己的手去暖着她那冰涼的手,只是許久都不曾過度到一絲半點溫暖給她。
感受到秦嘉兒的溫暖,再感覺着身體的冰冷,樑若勉強的牽起嘴角苦笑,雖然知道這樣的想法很是消極,可是有的時候到了那個點就不得不一門心思往那裡鑽,想出來都出不來。
得不到她的回答,秦嘉兒只得把她拉近一些,輕輕的抱住了她:“沒事的,若水,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