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深處彷彿是個巨大的空腹樣山洞,不過單憑目力是無法探測山洞的深度和廣度,那裡的火把又少的出奇。
大耳怪牛吼樣的嘶叫一浪接一浪,這幫愚蠢的不知疲倦的傢伙總是嚷嚷個不停,好像不喊叫的話就無法證明它們的存在似的。不用喊了,老子在外邊就知道你們愚蠢的存在了。
沿着山壁繼續前行約百米,對面已經影影綽綽的看到大耳怪們燥動的身形,人頭攢動的架式儼然一個小型軍隊埋伏在裡面,只數絕對在百頭以上,第一次朝見這麼龐大的大耳怪團體,心中還是有些緊張。
畢竟這個隧道不是前幾道門的迴廊,不能施行堵門戰術。雖然升級和吞服黑色藥劑之後我體力和力量空前的強大,但真要硬碰硬的跟大耳怪軍隊作戰,一個人的能量還是渺小的。
看來,需要計劃一下,分而食之。
停下身來仔細觀察着身邊的地形,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隱藏的地方,搜索了一番,還真被我找到一個絕妙的伏擊地點,那是一塊從山壁內向外伸出的石塊,石塊離地面約兩米左右,我試着把住山壁上微小的凸起,一點一點的攀援了上去,兩米的距離爬起來很是費力,既要小心不能發出大的聲音,又要小心不被大耳怪們發現,出了一身臭汗之後,終於把住了懸在半空的石塊的邊緣。
一個輕鬆的引體向上,我上來了。石塊懸空在外邊的空間非常狹窄,僅僅容我半蹲位置,站起來就會碰到頭。從肩上摘下鐵胎弓,將幾個飽滿的箭囊堆放在身後,用屁股擠住了以防滑脫。
試了試射箭的動作,感覺還是很不牢靠,地方太小了,一個大力就會失去平衡,好不容易爬上來,再一個跟頭折下去被大耳怪亂刀砍死,那樣的結果我可一點都不想嘗試,挪動了一下身子,才發現盤腿坐在石塊上非常穩定。
盤腿坐下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極了坐化的高僧,如果不仔細觀察,把我當作石壁上的浮雕也純屬正常。
接下來的任務,引敵!
心裡默唸了一下‘魔法箭’技能,一道淡藍色的魔法光芒悄悄的在中指間端浮現了,魔法光芒在幽暗的隧道里顯得格外明亮,伸指斜下四十五度角將魔法箭彈了出去,緩慢的魔法箭拉着長長的餘輝宛如夜空的流星一樣劃破了隧道的幽靜。
魔法箭拉出的明亮的光線引起了大耳怪一族的注意,那些亂成一團的嚷嚷聲隨着魔法箭的出現低沉了下去,當魔法箭撞擊在對面的山壁炸出轟的一大團閃亮刺眼的白光時,低沉下去的嚷嚷頓時變成數十聲怪叫,發現異狀的大耳怪們吶喊着嘶吼着揮舞着破爛的鐵刀向光亮發生的地方衝了過來。
盤腿坐穩,拉開鐵弓根本無需瞄準,往下面那些黑虛虛的地方射就可以了,每一枝全力射出的箭都能夠帶來一片憤怒的叫聲。
幽暗中的大耳怪並沒有發現偷襲箭矢的來源,幾隻被冷箭射到的大耳怪憤怒的嚎叫了一聲,開始揮舞着爛鐵刀四下亂劈了。所幸接戰的對手也屬於同族,鐵刀互相碰撞或砍在本族身上的時候,那些及其相似的慘叫使得愚蠢的大耳怪也明白砍錯了對象,然而,陰冷的箭仍在不斷的發射着。
射光了一簍箭,我潛伏了下來,絕對不能暴露我隱藏的地方,倘若被它們發現,這個上好的伏擊妙計就失去了效力,即便傻如大耳怪之輩也不會老老實實的站在弓箭的射擊範圍內等死。
更何況,這個團體裡究竟有幾個頭目,還沒有發現?
趴伏了約十分鐘左右,亂哄哄的大耳怪們扔下了幾具屍體之後,開始返回了。看着大耳怪們全部返回至裡洞,我再次凝聚了一顆魔法箭,換了一個角度向對面山壁彈了出去。
魔法箭拉出的光芒給幽暗的隧道帶來瞬間的光亮,忽然,我看到了一個紫臉,那個高大的傢伙也同時用驚詫的目光仰視着我,它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但隨即就被暴怒代替了。
不好,這羣大耳怪居然沒有完全撤退,他媽的還留下了一個頭目級的人物。這一下可麻煩了。
紫臉的暴怒伴隨着一聲長長的牛吼,它手中的砍山刀向身外一揚,一道比魔法箭光亮數倍的火球揮了出來,盤腿坐在懸空石塊的我根本無法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火球‘轟’的一下擊打在胸前的皮甲上。
決不能讓它跑掉!火球燒灼皮肉帶來的劇痛也激怒了我,順手抓去一大把箭一個‘連射’對準紫臉放了出去,再次飛快的抓起一把,又是一個‘連射’。
噗噗噗一連竄的鈍響,近三十枝箭前前後後的全部釘射在紫臉的寬大的身軀上,那個紫臉還沒有來得及發出第二枚火球攻擊,就被亂射刺成了刺蝟,臨死前的紫臉還是發出了一連串的喊叫,那些帶有某種意義的喊叫很明顯是在向同伴示警。
靠!最後還是讓它發出了警告。
我的位置徹底暴露了。
隨着紫臉臨終前的喊叫,山洞裡亂烘烘的涌出來近百大耳怪,它們嘶吼着面對着石塊上空的我跳起來亂砍,黑壓壓的大耳怪團隊中再次拉出了兩條明亮的長線。
火球,居然還有兩個頭目。
但那兩個火球的位置偏差的太大了吧,竟然從我頭頂上方老遠的地方飄了過去。看來,除了剛纔那個紫臉正對我的位置之外,其他位置想準確的射到我還真是很難,想不到我無意間找到的隱藏點竟是如此巧妙。
我盡力蜷縮伏低身體將被攻擊的目標放到最小,順手將木盾牌搭在目標最大的屁股蛋上,雙手持弓對準下面就是一頓狠射。
近百個大耳怪除了頭目的火球偶爾能夠擦着我,其他的物理攻擊純系徒勞,浪費體力而已。大耳怪的彈跳力要是跟野鹿媲美就不用呆在新手村了。看着它們一個個努力的彈動短腿奮力跳躍的姿勢,我禁不住笑壞了肚皮。
手中的弓箭是不能閒置的,如此近距離的射擊再射不準的話,那還不如回家奶孩子呢?這一次不是盲目的亂射了,而是對準大耳怪亂蓬蓬的紅頭髮下面的腦瓜頂,準確的冷靜的兇狠的一穿而下。
普通大耳怪的智商從它們盲目的跳動中完全可以猜測的到,用蠢笨如牛來形容的話簡直就是對普通大耳怪的一種美譽,用比豬還蠢這個詞來形容的話,簡直就是對豬的一種侮辱。
隨着大耳怪團隊不斷的縮小,我的身上驀然飄起一道美麗的聖光。
十級了,我終於十級了。
兩個紫臉中比較聰明的一個,終於領悟到遠程攻擊的無奈,慢慢的移到了正對我的方向,揮手一刀,一團灼亮的火球迎頭襲到。
依然沉醉在升級的愉悅中,臉上遽然中了一記火球,頭髮皮膚被燒的發黑焦曲狼狽至極。
毀容是肯定的了,沒有毀形已屬萬幸,我怒極破口大罵:“操你奶奶的,老子升級了你也敢來找死!”,順手抓起一把箭矢一個‘連射’潑水般發了出去,再一個‘連射’,兩個‘連射’施展之後,兀自不解氣,手指連續彈動,發出三個‘魔法箭’,直到將剛補充滿的魔法徹底用盡,才罷了手,再看那邊的石壁,紫臉早已經灰飛煙滅,不知所蹤。
頓時心情大爽:“你讓老子毀容,老子就讓你形神俱滅!”
忘掉了毀容帶來的傷痛,繼續將一枝枝冷箭射進蜂擁而來的大耳怪們的頂門。最後一個紫臉細分析智商居然是最高的,因爲它目睹了同樣級別的兩個兄弟先後一個照面就掛掉了,所以那個大傢伙躲在遠處不斷的釋放火球,並不停的催促普通大耳怪上前殺敵。
這一下可便宜了我,殺了個不亦樂乎。
戰役持續了二十幾分鍾,場中僅餘不到十隻大耳怪,那些大耳怪終於發覺根本不是對手,發一聲喊,抱頭逃跑。
哈哈哈哈哈,這回該輪到老子衝鋒陷陣了,我掏出兩瓶小紅,咕咚一下嚥進肚裡,左手盾,右手劍,從懸空石臺上一躍而下,仰天長嘯一聲,狀如虎入羣狼,又似狼進雞舍,劍光霍霍,砌裡卡拉,將剩餘的大耳怪一個不剩全部砍死。
咦?剛纔那個不斷吆喝偷襲火球的紫臉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痛殺大耳怪的時候怎麼沒有看見那廝的身影,難道它會隱身術不成。
沿着山洞寬闊的腹部轉了幾圈,仍沒有發現最後一隻紫臉的蹤影,莫非它被我嚇死了,這個絕無道理,肯定躲在什麼地方想要對我暗下殺手,正思量着,不遠處山腹半空突然飛來一顆碩大的火球。
我着地一滾避開火球的偷襲,當另一枚火球的光芒驟起纔看清了紫臉藏身的所在,原來紫臉竟藏在山腹半空的一塊平臺上,平臺下方是一條彎曲的細密臺階。
HO,HO,HO,要不是你偷襲,我發現這條隱晦的小道還真得費點氣力呢,多謝了紫臉老兄,我感激你的唯一方法就是送你跟其他哥幾個地獄裡邊一塊喝茶,三步兩步跨上臺階,揮舞盾牌擋住紫臉的一記火球之後,我已經竄上了石臺和高大的紫臉面對面了。
紫臉一臉的暴躁,雙手高舉厚背砍山刀迎頭就是一下,這一刀顯然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氣。不過,我可不是剛進入城堡暗道的那個人物了,我現在具有十四級的實力。左手盾迎空一擋,噹的一聲巨響之後,那柄沉重的大刀攻勢被我一擋頓住,力量的反噬竟然使紫臉踉蹌了一下。
好機會!手中劍連續刺出,劍鋒戳破皮甲裂開肌肉劃刺骨骼的手感不斷傳來,那個高大的紫臉在第一次被劍鋒穿透之後就一直抽搐無力還擊,只有老老實實的等待着命運的選擇。
沒得選擇了,去死吧!
最後一劍刺入紫臉的體腔,我突然放開單手劍,身形高高躍起,右手大拇指對準紫臉那猙獰的面孔按了過去,心中默唸——吞噬!
當大拇指準確的按在紫臉的額頭正中時,紫臉嘩的一下粉碎了。我感覺從我的指肚間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那種力量充滿了欲毀滅一切的暴怒,暴怒隨即幻化爲噬盡天下尤不滿足的貪婪,貪婪掙扎了兩下被一片浩翰無垠的空虛和寂寞所代替,最後所有的感覺都融合成對物質的吸引。
這個來自異界般的吸引一瞬間彷彿連時間和空間都被扭曲了,紫臉化成的數據粉末未待消失,完全被吸引力產生的渦流一樣的旋律所控制,粉末開始融合了,匯成點點晶亮的東西,隨之晶亮又匯成一條流動的線,沿着我伸出的姆指肚流進我的體內。
當線行的數據完全流入體內之後,所有異樣的感覺全部消失,眼前依然是空蕩蕩的石臺和石臺前邊那堵幽暗的門。
這一切的異象可能來源於我的感覺,也可能事實存在於遊戲中。
總之,第一次主動使用‘吞噬’技能,我感到身上的血也沸騰起來,一種強大的征服感和君臨天下的感覺縈繞腦海久久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