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防毒面罩的特種兵,他忽然看到了一雙眼睛,而且還是一雙睜的大大的充滿着鄙夷和怒火的眼睛。這就好像在餐盤裡突然出現了一頭大象一樣,充滿了匪夷所思。
特種兵知道,在這個方圓不足五十米的地方,至少投放了不下百枚的強力瓦斯**,而且每一枚**爆發之後,生產出來的煙霧都能夠持續十分鐘。那些催淚瓦斯在這個地方的濃度總和,完全可是薰倒一支上千人的軍團。所以,在他的腦海裡,除了看到防毒面具之外,是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睜着眼睛。
但此刻,這個特種兵清楚的看到了一雙大而明亮眼睛。
和他一樣,身邊的弟兄也意識到了詭異,兩個人同時愣怔了一下,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能用詭異來形同。他們的思維僅僅因爲奇怪的事情出現,停滯了0.1秒,眼睛眨動了一下,也不過0.2秒的時間。但是,他們接下來就看到了自己的屁股,以及屁股後面斜掛着的**。
人怎麼能在不回頭的情況下,就能看到自己的屁股?難道他們的屁股長在了前面。簡單的思維已經無法讓兩名特種兵找到答案,但隨即從自己脊椎部分傳來的咔嚓的脆響,才讓他們有些遲鈍的大腦在接下來的1秒鐘之後,找到了正確的答案:“原來,我們被扭斷了脖子,所以看見了自己的屁股!”
這也是他們人生最後一個完全正確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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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18個”我在心裡想。
身體下蹲,猛然高高跳起,我跳起的高度至少在三米往上,這一回的目標是綁縛安妮和蕾絲的四名特種兵。下落的同時,身體晃動了一下。四個特種兵就在同一時間看見了自己的屁股。
“還有14個!”心中點數
正在濃霧中有條不紊的打掃着戰場的特種兵,他們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隊友,一個個倒下。
“還有8個”
“6個”
“最後一個!”
10秒鐘不到,我已經完成了全部的清理任務,躲在濃霧中,靜靜的站在那名隊長的身邊,冷漠的目光看着注視着隊長脖頸後面的一個小小的突起,笑容浮了上來,那是頸椎與胸椎的結合點,我只需要輕輕的按下去,然後,這個傢伙就會在瞬間失去神經反射,窒息而死!
不過,現在就殺死他,可一點也不好玩。
我得讓他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臨死前,還有很多好玩的事情要做。伸出手去拍了拍隊長的肩膀,那個傢伙將臉埋在呼機器裡,正聽着什麼消息,不時的點了點頭。
感覺到我的拍擊,隊長按住了呼叫器的通話孔,喝道:“什麼事情,等會不行嗎?”
“當然行了!不過你的隊員也許等不及了!”
陰冷的聲音從我喉嚨間傳了出來,說完這句話,右手伸過去,將他手裡的呼叫器拿了過來,左手抓住防毒面罩的外緣,輕輕的一拽,整個防毒面罩就和他的頭部脫離了關係。
我的動作雖然在自己的眼裡感覺很慢很輕柔,但在隊長的眼裡卻是迅疾的兩道影子,隨着影子晃過,鼻孔裡猛然抽進的大量刺激性氣體,讓這個傢伙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劇烈的咳嗽也隨之而起。
慢慢的盯視着咳嗽成一團的隊長,笑了笑,揮手手刀,咔嚓一聲砍斷了他的脊椎。隊長的身體轟然倒地。
“真是脆弱的軀體啊!”搖了搖頭,我自言自語道。
拿起報話器,按動着通話按鈕,陰冷的聲音從我喉嚨中傳出:“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在哪裡,過來替你的弟兄收屍吧!”隨即,一把捏碎了報話器。
站在濃霧中,望着剛剛清理一空的戰場,臉上的神情異常的貪婪,目光中不斷跳躍着一團黑色的火焰,我就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魔鬼。
“看看這些新鮮的能量吧。可不要浪費了。”嘖嘖稱讚聲中,伸出手在空中招了招,空氣中唯有我自己能夠看到的黑色小球,緩緩形成河流,從我微微張開的口裡流淌了進去,和體內洶涌旋轉的能量彙集在一起。
自言自語道:“雖然暫時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但是,強大的感覺真是美妙啊!”
側過頭去,望着不遠處天空翻滾的黑色雲團,笑了一下:“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現了,看來,我的走了!”,身影一閃,抓起地面上的兩個小妮,我就好像一隻飛行在夜空裡的夜梟一樣,消失在黑漆的夜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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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隊長捏着報話器,聽着那嘟嘟的忙音,感覺到非常的不可思議,二十個久經沙場的特種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並且在如此精準的埋伏下,居然被目標全部殺死。這樣的情形,在他有生以來的戰爭經驗裡,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他甚至,連一聲簡單的槍聲都沒有聽見。
但是,職業的直覺告訴他,他剛纔聽到了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聲音,是真實的。他的部下,全部喪生了。
“算了,他們全都死了!”神父打扮的神秘人物,一邊輕輕的鬆開捻動十字架的手指,神情鄭重的說道:“看來,我們的目標已經開始復甦,命運的鑰匙已經開始轉動。”
說完這些話,神秘人物望了望身邊一頭霧水的紅色貝雷帽隊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想,我也該走了!”說完這段輕柔的話,神秘人物的眼睛突然變成紅色,盯視着黑人隊長。
時間過去了一秒鐘。神秘人物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表情呆傻的隊長,充滿慈愛的聲音說道:“殺死他,然後自殺!”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守在前排的肥佬司機,頓時驚恐的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還沒有完全從震驚的扭曲中融化,他就看到了一支烏黑的槍管。而槍就拿捏在黑人隊長寬厚的手掌裡。
砰的一聲槍響,伴隨着肥佬臨死前的慘嚎,在寂靜的埃塞公墓外圍,傳出很遠!
黑人隊長一槍擊斃了肥佬之後,臉上癡呆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相反,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冒着青煙的槍,將槍管掉過來頂在了自己的眉心上。
砰又是一聲清脆的槍響。
坐在一邊的神秘人物,看着新增加的兩具屍體,右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充滿仁慈的十字,搖了搖頭,推開車門,一晃間就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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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聲槍響,傳出去很遠,讓正在率領警員小心接近的探長蘇德聽見了,當然,他身後的無數警員也在同一時間聽到了清脆的槍聲,衆人手心裡的槍拿捏的更加緊張。
“兵分兩路,小心行事。我帶着A組從陵園正門進去,你帶着B組從側車道潛入。”蘇德向身後的一名警官小聲的吩咐着,“敵人裝備精良,在空中支援沒有到來之前,輕易不要衝上去,原地阻擊就可以了!對了,還有一點很重要,敵人非常有可能監測警方呼叫波段,所以….”遲疑了一下,“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聯絡,各自爲戰吧!”
嗯,那名警官點了點頭,目光嚴肅,向身後擺了擺手槍,隨即大約二十幾名警員跟隨在他身後,快速的向側車道方位移動。
蘇德探長帶着一票人,也向埃塞陵園的正門前進了。
前方不遠處,停着那輛墨色玻璃的捷克車,在大約三十米的位置,探長制止了手下人的異動,迴轉頭來對幾名身穿防彈衣帶頭盔的傢伙嘀咕了幾句。那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就分成三個方向,衝向了捷克車。而探長和其餘的人隨之趴伏了下來,握着手槍緊緊的盯着車輛。
“千萬不是出現差錯”,探長在心裡暗暗祈禱,假如自己判斷沒錯的話,那些膽敢假裝紅色貝雷帽的恐怖份子,顯然已經將整個巴黎東部的警力沒有看在眼裡。還有,就是那些神情彪悍全副武裝的壯漢,可一個個都帶着殺人如麻的眼神。在自己的直覺中,那絕對是一竿子兵,沒有身經百戰的經驗,是絕對不會顯露出那麼濃烈的殺氣的。在這一點上,參加過第三次海灣戰爭的蘇德探長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那些人,假冒紅色貝雷帽的恐怖份子,他們的來源,肯定是僱傭兵,是完全職業的殺人機器,我們的警員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從遠處看到警員鑽進捷克車廂時,探長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探長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看着警員做了一個平安無事的手勢,探長快速的跟進了。來到捷克車的前方,一名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警員,摘掉了頭盔,鄭重的彙報:“探長,車裡的兩個人全部死掉了。不過,其中一個人,我看着非常面熟,彷彿是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大人物!”
“我來看看!”,甩開警員,探長鑽進了捷克車廂,眼前的場景讓他這個對無數血案司空見慣的人,也不禁感到有些心跳,尤其是,當蘇德看見仰躺在駕駛座椅上的肥佬時,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被***轟掉了半個腦袋的屍體,依然保持着部分的頭部輪廓。在探長的腦海中瞬間凝聚出一個人——市**秘書長!
“有大事情要發生了!市**秘書長居然在埃塞陵墓前被人暗殺,或者說,他本身就參與了這次冒充事件。或者…..無論怎麼樣,我想明天的巴黎時報頭版頭條,應該就是這件大事情了。”
停頓了一會,探長身邊的報話器響了起來。“探長,我想,你應該走進陵園來看看,這裡好像發生了海涅爾大屠殺!”
“什麼!”匆匆的瀏覽了一眼倒在後車廂皮椅上的冒牌隊長,探長覺得這個傢伙的死,姿勢有點古怪,一邊快速的奔向陵園內部,一邊在心裡想着:“自殺?那個僱傭兵隊長爲什麼會自殺?難道這自殺是假象?”
此刻,陵園內部濃烈的刺激氣體,已經隨着晚風漸漸消散,橫七豎八的屍體使得整個拿破崙廣場顯得格外的詭異,再加上這裡的氛圍,四處林立的墓碑,繞是經歷過數次戰爭的探長,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內心深處直覺的閃出兩個字:“魔鬼!”
“二十具屍體,都是被一擊致命的,其中十九具被大力扭斷了脖頸,還有一個被重力切碎了脊椎!探長,我感覺,這不象是人類能夠做到的行動,這些人,身體強壯的程度,抗打擊的能力,非常強悍。但…..他們都在沒有任何放抗動作的情形下,被一擊致死!而且,死前的神情都格外的輕鬆……..”
“胡說!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魔鬼!”果斷的制止了警官的臆斷,探長開始一具又一具的仔細察看起屍體來。
一邊看,蘇德探長也由不得產生了殺人者屬於非人類這種論斷了,這種隨隨便便扭斷脖頸的行爲,尤其是這幫兇悍的僱傭兵粗壯的脖頸,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下意識的做了個扭動的手勢,探長覺得,沒有瞬間發出上千公斤的力道,絕對不可能做到。
最奇怪的是,這幫傢伙,好像在一瞬間同時被扭斷了脖子,他媽的,連表情都這麼相似。難道說真的有鬼?一陣涼風吹過,老練的探長還是忍不住在醜陋的屍體面前,劃了一個十字。
“探長,雪鐵龍車內空無一人,不過,看情況,好像這幫貝雷帽精英,襲擊了雪鐵龍車輛,就是我們的嫌疑犯一男兩女。不過,現在,三名嫌疑犯已經不見了。而且…..所有的槍支都沒有開過槍。依靠我的經驗,我敢肯定,這幫襲擊車主的貝雷帽精英,是在一瞬間被全部殺死的……要不然,沒道理這些訓練有素的傢伙不開槍自衛。”
點了點頭,探長蘇德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看來,今夜將是一個不眠的夜晚啊。我想,我應該去一趟醫院,問一問那個唯一和嫌疑犯照過面的騎警,這三個人真的有這麼強的實力嗎?嗯,就這麼說定了,希望那個腦袋被襲擊的傢伙,不要失憶纔好!”冷笑了一聲,蘇德探長恢復了往昔的自信和冷靜。心裡想:“今夜的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先是納粹復興組織,又是假冒的紅色貝雷帽,再加上大人物的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着三個人發生,難道,那個男人和那兩個女人掌握着什麼國際機密不成?”
鈴鈴鈴~~~,探長的手機響了起來,皺了下眉:“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喂?”
話筒那頭傳來了清脆的女聲:“探長,我想有個事情您現在肯定想要知道?剛纔我們接到報警,說有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走進了香榭麗舍賓館,賓館的接待員說,那個男人身上全部都是血跡,而且,他好像挾持了兩位女性!”
“什麼?”探長心頭一跳。“丟掉的線索,這麼快就出現了。”
“你說的消息,很有用,女士!謝謝。”
關掉了電話,蘇德的眉毛再次凝結到一起了。
這注定是一個充滿危險和刺激的不眠之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