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踏浪遨遊,放眼望去,那片煙霧濛濛的島嶼再次浮現在我面前,這次爲了避免被瘋狂水元素大軍報復,我可是使足了力氣,一直潛到海底深處,這才平平安安到達普陀島。
穿過那片依舊被薄霧籠罩的紫竹林,咱快步來到竹屋前,只見阿碧那丫頭正站在竹屋門口的藥圃擺弄着什麼,我立即熱情的舉手吆喝道:“阿碧,你家主子觀音大雨呢。”
那小丫頭一見是我,立刻驚叫一聲,連忙轉身跑進屋裡,想必上回被咱家小的們恐嚇過的陰影至今還殘留着,對我是心懷懼意吧。
我嘿嘿一笑,連忙跟着阿碧後面走進屋裡,觀音大士正好迎了出來。
“咦,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見我那副喜氣洋洋的神色,觀音大士也似乎猜到什麼,有點激動的問道。
“當然有事,沒事我怎麼可能登你這座三寶殿哦。”我大大咧咧的說道。
“我所託你尋覓的二味藥材有着落了?”觀音大士接口問道。
“當然,咱總算是沒有辜負你的期望,看看,這些都是你要的東西,在下一個不缺的給你弄來。怎麼樣,夠意思吧,回頭該把淨化之水整給我吧。”我一邊說着,一邊從揹包裡面拿出龍晶遞給了觀音大士,而一那整塊千年紅珊瑚,剛一捧出來就嘭的一聲,重重摔掉到地上。
這麼一大傢伙,簡直沉得拿不動,當初在海里有浮力帶着點,還感覺不到,只知道挖出個整塊就放揹包裡送,現在整個拿出來。嗨,真是好大,連珊瑚帶礁石,差不多有半個屋子大小。
“這”觀音大士剛一接過龍晶,剛要感激兩句,突然看到這巨大的千年紅珊瑚,立即狠狠揉了揉眼睛,臉上寫滿了愕然,驚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好半響纔回過神,兩行清淚如噴泉似的就奪眶而出。
“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終於可以達成所願,重返天庭了。”觀音大士嘴裡連聲說着謝謝。可眼睛根本沒往我這瞟一下,就死死盯着那株紅珊瑚。
心不誠啊,兩個字:做作,我心裡暗暗給觀音大士下了個結論。
不過跟着觀音大士一聲嘆息,伸手輕輕撫摸着紅珊瑚,幽幽的說道:“這千年紅珊瑚本是南海至寶,我拿來做藥的話,也只需要幾根枝叉就足已。你怎麼把它連根拔起,千年的精華,就這麼一朝給毀了,可惜,可惜啊。”
呀喝,聽觀音大士這口氣,似乎抱怨與我。他媽的,這能怪我嗎,它比我見過的礦石都來得堅硬,刀砍不斷,劍壁不損的,除了連根帶底的整株挖來。我還能怎麼樣,難道讓我用牙啃啊。做了好事還沒好話說,真是晦氣。
我沒好氣的白了觀音大眼,心裡暗暗嘀咕着:反正咱都已經弄來了,你交代的任務也算完了,其他事我纔不管呢。
觀音大士完了牢騷,移步繞着紅珊瑚走了兩圈,隨着她嘴晨的輕聲低吟,一團乳白色的光暈浮現在她那玉手上,忽張忽縮,跟着她輕輕一擡手,往那千年紅珊瑚上一拍,就只聽轟的一聲,整叢珊瑚立刻碎裂成無數小塊,每一塊都像是件藝術品,邊緣處十分的圓滑,沒有半點磨損,而岩石,則化成一大堆粉末,隨着窗外吹來的一陣清風,紛紛揚揚的飄散開來。
牛,哥們我狂亂砍砸都沒用,她這一下子就瓦解了,果然是觀音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她的道行還真是不淺。
觀音大士蹲下身子,撿起最小的一塊,跟龍晶放到一起,面帶惋惜的說道:“既然它已經離開原來生長的地方,那就再也放不回了,既然是你取來的,那其餘的這些不如你留着,或許以後有用的着的地方。”
什麼什麼,咱沒聽錯吧,觀音大士只要用那麼一點,剩下的全歸我,居然有這等好事,剛纔路上我還生怕珊瑚不夠用呢,現在可是大出所料。
還等什麼呢,哥們我是立即帶着滿臉幸福笑容,應聲將地上的千年紅珊瑚一鼓撿了起來,足足一百四十多份,雖然現在咱不知道它具體有什麼用,但是我相信,連觀音大士都在乎的東西,絕對不會是垃圾貨色,回去問華老爺子去。
“你在這裡休息片刻,等我先煉完了藥,自然給你淨化之水。”觀音大士將龍晶和珊瑚收入囊中,對我說道。
“行行,你忙你的,別管我。”我連忙接口說道,嘿嘿,頂級藥師煉藥,我可得好好觀摩觀摩才成。
只見觀音大士從裡屋取出一個扁圓的紫金翡翠藥鼎放到爐火之上,然後從架子上取下幾個形狀各異的扣帽子,拿了些東西一一放到紫金鼎裡,口中是念念有詞,然後用手一撫鼎口,藥鼎立刻綻放出一片藥綠交錯的光暈,看來應該跟華老爺子那個藥鼎有着類似的功效。
“阿碧,到外面摘點淨心草給我。”觀音大士雙眼專注致志的看着藥鼎,頭也不回的吩咐站在一邊的阿碧。
“哦!”阿碧嘴裡連忙答應着,擡腳忙不跌的就跑到門外。
我可是記起之前摘不到屋外半株草藥的事,連忙閃身跟了出去,咱到要去看看,這陳碧是怎麼採藥的。
就見阿碧信步走到藥圃裡,都不用看,蹲下身伸手輕輕一摘,一株綠油油,翠生生的淨心草就到其手中。而原來的地上,則慢慢又暴出一根新草芽。
咦?這就怪了,難道之前是有結界,讓我無法摘到藥草不成,趁着阿碧進了屋,我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至藥圃前,伸手抓向一株星空草。
無語又穿過去了,看着自己的手跟星空草在同一個空間內在閃重疊,我的心,立即涼了一半。擺在眼前的肥肉就是吃不到。觀音大士的這個防盜系統做得真是好,看來只有主人能摘,別人連碰一下都不行。
唉,拿不到藥草,咱只好回去乖乖的看那觀音大士煉製的所謂的,能扭轉人性的神丹仙藥了。
等了幾柱香的工夫,觀音大士面前的藥鼎是華光大放,敢情是這藥到了緊要關頭,她額頭上的香汗是大顆大顆的往下滴,阿碧在一邊拿着手絹不停的幫她擦着汗。將龍晶和珊瑚一併放入鼎中後。觀音大士是左手捏了個蘭花訣,右手立在胸前,嘴裡低吟着音調頓挫的經文,雙眼全神貫注的看着紫金鼎裡沸騰翻滾着的粘稠藥湯。
忽見紫金鼎裡紅光一放,下面的爐火也跟着熄滅,一陣清幽淡雅的芬芳從藥鼎兩旁的出氣也之嫋嫋盤旋而出。
“成了!”觀音神色一緩,帶着幾分欣喜的說道,跟着伸手打開藥鼎,從裡面拿出一顆鴿蛋大小。通體透明的渾圓珠子,臉上,交織着感慨,興嘆,歡喜,感慨之情。
就這區區一顆小藥丸,就想改變人的本性,見觀音大士這副神態,我在心裡冷冷一笑,暗暗嘀咕道:人之本性要是能顆藥丸就能扭轉,那太陽估計也可以從西邊出來了,要知道江山好打,本性難移,人的劣根性可固然天成,沒那麼容易就被更改的。不過,這也不是我所該關心的,我只要有淨化之水就成了。
觀音大士拿着丹藥,轉過身來注視着我,眼裡,似乎有點異樣的神情。
咦,觀音大士怎麼這麼看着我,難道是她見我如此英明神武,氣概非凡,膽識過人,所以對我有那麼點意思不成,我被觀音大士看得臉紅紅,心慌慌,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我正想着,就見觀音大士的眉心之中突然暴射出一道金光,刺得我根本睜不開眼,我連忙是雙手遮眼,避其鋒芒。
過了半響,那強烈的金光似乎不再那麼亮,我這才張開指縫,睜眼探望出去,心道:這觀音大士搞什麼鬼,難道有什麼東西不可見人嗎。
呀,我這是在哪,有沒有搞錯?
目光所視,周圍的一切讓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連忙放下雙手,四下張望:那排竹屋已消失不見,連外面的藥圊也不見了,附近的土地全部變成了一片碧波盪漾,湖光粼粼荷花池。池塘裡星棋佈着一株株玉立婷婷的荷花,粉荷垂露,盈盈欲滴,白花帶雨,皎皎無暇,怒放的,嫩蕊搖黃,含苞的,嬌羞欲語,再加上綠蓋疊翠,青盤滾珠,真是好一幅迷人的風景畫。
而那觀音大士依舊是一身白衣,但是頭上多了一頂閃耀金冠,上罩白紗,眉宇之間安靜祥和,背後則多了一輪金光環繞,讓人不敢直目逼視。她盈盈的站在一朵巨大的荷花之中,手託白玉花瓶,裡面的柳條輕輕擺動,一滴滴露珠輕輕的灑下,每有一滴露珠滴落到池塘裡,就有一朵嬌嫩的荷花冉冉從水中升起綻放。
小丫頭阿碧則站在觀音大士的身邊的一片荷葉上,耳邊兩樓青絲迎風飄動,眉間一個紅點將整張細白圓臉點綴得十分可人。
房子不見了,她們站在荷花上,那我低頭一看,我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一片薄薄的荷葉託着我這麼個百八十斤的漢子,居然一絲下沉的味道都沒有。一條金色鯉魚悠然從腳邊遊過,悠閒的搖了搖尾巴,衝欠吐了幾個泡,又遊開去了。讓我提着的心頓時鬆馳下來。
“隱爲者。”觀音大士目視着我說道,這聲音和她當初所言,大有不同,聽起來像是從極遠的地方飄過來,又像是在耳邊迴響,總之讓我腦海裡一片清淨,彷彿周圍就只有這片搖曳的荷花,清爽的微風以及天籟一般的聲音。
“多虧你幫我採集回二味藥材,才能讓我脫胎換骨,了確塵緣,按理說我應該將淨化之水交給你,但那焱靈金果實乃天地之精華,若是所託非人,我等實在在難向佛祖交待。”
一聽觀音大士這話,我心都涼了半截,臉上還不敢有半死憤憤之情,心裡咒罵道:他媽的,哥們我九死一生幫她弄來藥材,讓我得道成仙,她現在居然出爾反爾,不將那淨化之水給我,算什麼意思,玩人不是這麼玩的,好,你要是真的不給,老子就搶,媽的,該死該活朝伸頭向前,咱可不能白白錯過這次機會,等你飛昇了我找哪個要去。
我這邊暗暗動了邪念,而那觀音大士則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也不是一定不能給你,你且回答我一個問題,看你是否與我有佛有緣,若是答案能讓我滿意,那我就助你去除紫靈金花上的怨氣,你看怎麼樣。”
觀音大士那張不怒不笑,看似平靜的臉上有種讓人說不出的安祥,但是現在從我眼裡看來,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是老奸巨滑,果然是個大神,說話有深度。
不想給就不想給貝,還出什麼題目。他媽的,不過我可沒明着翻臉,而是接口說道:“行,你問吧,我一定好好回答。”
觀音大士目光掃向天際,喃喃的說到:“世間有一物,無名無姓,無色無相,不老不死,不懼不死,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這個是”這算哪門子問題,真有深度啊,我雙眉緊皺,絞盡腦汁想了起來:是生命?不對,生命是不會不老不死;是紅塵?也不對,紅塵不是無色無相;難道是佛性,只有那玩意纔算得上是虛無飄渺,算得上是佛性恆久遠,入門永流傳,到底會是哪個呢
想了半天,一再遲疑之後,咱剛準備開口說出自認爲正確的答案,就見觀音大士帶着淺笑對我說道:“沒想到你與我佛還真是有緣,能答對這個問題。”而一邊的阿碧則輕聲嘀咕道:“蒙的,他一定是蒙的。”
觀音大士跟着說道:“真沒想到你能回答這個問題,這實在是你的造化,也是焱靈金果的的造化。既然無名無姓,這件東西當然不能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了,那還叫無名無姓嗎?真沒想到你竟能悟此禪機,實是難得,將他的、紫靈金花拿出來吧,我這就幫你除去它身上的千年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