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黃霧再次籠罩着四周,圍在金爪蜈蚣周圍,砍得正歡的玩家們一見霧氣四起,頓時如退潮般四下散開,剛纔那麼一大幫子老外全都吃的這玩意的虧,活活被整死,不閃快點,還有命,這不,衝在最前面的不少人馬中了毒霧,臉上僵着副“我是無辜的”表情,等待着金色弧光的死亡收割。
我是連奔帶跑,只恨爹孃給我少生了兩條腿,媽的,剛弄了點寶貝,要是就這樣被掛掉的話,那哥們我不是虧到外婆奶奶家了。
憤怒的金爪蜈蚣如皮筋般,在黃色的霧氣中扭動着身子,鋒利的前顎一張一合,隨着一次次俯衝,夾起一道道白光,而胸前兩道巨大的暗金色爪鐮,不停地忙碌收割着生命。
我跑,我跳,我突然發現自己很傻,這黃霧的比重明顯比空氣重,所以一直籠罩在地面之上,而沒有飄揚到洞穴上空,咱哥們不是有那極品飛龍嘛,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一邊狂奔,我一邊掏出飛爪扔了出去,關鍵時刻,咱可是看到飛爪繩索超長的好,只見飛雲探龍手在空中拉出一條蒼白的冷芒,五個銳利的長爪在空中綻放,斜斜地插到洞壁之上,深深地沒入其中。
拉緊龍筋,我整個人立即跟彈簧似的彈上石壁,如壁虎一般緊緊貼在洞壁之上,一把將尾鉤掛在腰間,我騰出雙手,換上長弓,注視着下面混戰一團的衆人。
該是哥們我發揮發揮極品小火球的時候了,既然生命安全得到保障,那我還怕個鳥啊,眼裡帶着冷冷的笑意,我心中默默唸起了熟悉的咒語,一個紫紅色的小火球在我手掌之中跳躍着,看準那金爪蜈蚣的前進趨勢,我揚手一甩,小火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拋物線,撲的一聲落在金爪蜈蚣的後背上,轉眼沒入其硬甲內,只在錶殼上留下個細細的小孔。小火球的威力還沒有完全爆發,這金爪蜈蚣還能囂張片刻,我心裡暗暗嘀咕道。
同時,我這一下,似乎也讓金爪蜈蚣的毒霧給卡了殼,不再噴灑,這下,又是一個絕對反攻的大好時機。
“騎士後退集中防守,元素師使用風系技能吹散毒氣!”
“牧師注意恢復前面戰士的體力,用青藤纏繞困金爪蜈蚣。”
“刺客統一退到右側,用弓箭引開金爪蜈蚣的注意力。”
“其餘近身攻擊系人員全體退後,保存實力……”
要當好一個幫主絕對不僅僅要會攏絡人心,在遊戲裡,更要當好一名戰鬥指揮者和決策者。根據不同的情形發出不同的命令,不僅僅能在某些時候讓自己的人馬傷亡減到最小,將危險程度降到最低,而且有可能在情況危急的時候轉危爲安,帶領兄弟渡過難關。只有這樣的領導者才能更好地收買人心,讓更多的玩家跟隨你,因爲有這樣一個好的幫主帶領,遠遠比自己獨自去做事情,成功率要高很多。至於那種建立幫派就是爲了招一票小弟,專門耀武揚威,有了好處自己佔,有了危險小弟扛的那種所謂幫主,不用多說也知道,不會得存長久,優勝劣汰,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很顯然,沖天劍,傲氣凌雲與血染疆土都屬於前者,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留在戰線的最前方,指揮着各自幫裡的所有兄弟,正是因爲這樣,纔會有那麼多的玩家死心塌地地願意跟隨他們,就連我,也被他們這種團結合作,不畏生死的精神有所感染。若不是我素來都不喜歡受人指揮或指揮別人,習慣獨來獨往的話,說不定咱也要弄它個幫主來噹噹,過過這種高高在上的權癮。
在三大巨頭的號令下,原本已經有潰散跡象的隊伍,又重新凝成一個緊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向了金爪蜈蚣。
少了毒霧,金爪蜈蚣神色似乎也有了幾分疲態,明顯沒有剛纔那麼張揚無忌,動作,也漸漸遲鈍了不少。
只見血染疆土又指揮着一幫子刺客接連丟出飛爪,看到他們這一招牌式動作,我心中暗暗納悶:這金爪蜈蚣又不是在天上飛的龍,他們幹嘛又來這一套。
很快,我就知道血染疆土這樣做的目的,只見無數的銳利的飛爪發出嘩嘩啦啦之聲,在空中交織出一片羅網,紛紛抓住金爪蜈蚣身子兩側的足刃,每抓牢一隻,鐵鏈都會被幾個人給緊緊拉住,無形當中,就等於減少金爪蜈蚣的攻擊力,只要沒有毒霧的干擾,相信用不了多久,這頭金爪蜈蚣就要在螞蟻吞大象的戰術中,成爲一個強悍的過去存在式。
血染疆土兩次使用刺客的飛爪,按理說,他一個獸人戰士,沒理由會這麼瞭解刺客的優點的,估計還有人在幫他。我將目光放到那羣刺客身上,在他們之中,一定有個是負責總指揮的。
果然,還沒等我細查,就見從衆刺客之中,有道人影飛身而起,利用飛爪收縮的力量,躍到金爪蜈蚣的闊背之上。
略微有點蒼白的臉色,黑色的瞳孔裡流露出堅毅的目光,油亮烏黑的頭髮被梳理在腦後,筆挺的鼻樑下是兩片輕薄的嘴脣,稍尖的下巴,整個面容讓人看上去挺舒服,右手拉着飛爪的繩索,左手握着一把散發着凜冽藍光的狹長匕首。
我敢肯定,這傢伙就是這羣刺客的指揮,也是爲疆土出謀劃策的那個人。但是爲什麼我總覺得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到過,目光死死盯着那傢伙打量了幾眼,我心裡嘀咕道。
看樣子這金爪蜈蚣老命也該差不多了,咱可別又落了後,我一抖那飛龍探雲爪,雙腳一蹬,緊跟着那人跳到蜈蚣後背之上。
看到有人跳到身邊,那個刺客回頭看了我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失聲說道:“怎麼是你!”
聽到他這樣一說,咱也是微微一愣,難道他真的認識咱不成,我目光在他臉上又掃描了幾個上下,腦海裡好好回憶搜索了一翻,視線正好落在他拿着匕首的那隻手上,突然靈光一現,他原來是個左撇子。
“夜色無邊!”我終於想起了這個名字,不禁叫道,不錯,這傢伙正是當初天下第一比武大會上,和我戰得幾乎不分高下的刺客,夜色無邊。
“隱爲者!”夜色無邊衝我淡然一笑,帶着幾分感慨地說道:“真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
說實話,如果他不是個左撇子,與常人有點差異的話,我還真的想不起天地裡還有這號人物來。
“我也沒有想到,你真是厲害,能將刺客飛爪的用途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之前在海邊屠殺炎熔巨龍時,用的那一招也是你想出來的吧。”我嘴裡雖然跟他聊着,可是手中一對匕首卻是半刻都沒停下,劍刃波一開,死命活命地往金爪蜈蚣背上猛插。哥們我可不管他對我是什麼態度,我只知道,只得現在得抓緊時間掛了這頭boss纔是正理。
“多謝誇獎。”夜色無邊微微一笑,也是毫不留情地對腳下的金爪蜈蚣發起猛刺狂戳。
“真想找個機會再跟你比上一場,哪怕是輸了也願意。”看着我腰上別的飛龍探雲爪,以及手中雙刃在金爪蜈蚣身上造成的傷害值,夜色無邊表情帶着幾分堅毅地說道。或許憑實力,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以我現在的裝備對他來說,絕對是個無法逾越的高山,但是他還有這份勇氣向我挑戰,那就值得我去尊重。
“好啊,改天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跟你好好比一比,只不過現在,咱們得先解決掉這個大傢伙才成,不然自己都性命難保護了。”我一邊加緊手上的動作,一邊對夜色無邊說道,而身邊,也接連有其他刺客躍了上來,加入到劈蜈蚣的危險工作中來。
“好,說話算話。改天一定要找你好好地來一場。”夜色無邊釋然一笑,輸或贏,其實在這一刻對我們倆人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在我們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惜英雄吧。
腳下那金爪蜈蚣的背殼,突然變得越來越熱,隨着我手中的白色刀刃在金爪蜈蚣背上撕開一條長長的裂縫,一團黑色的火焰突然從金爪蜈蚣的背上竄了出來,其中夾帶着一股焦腥味道,轉眼之間,金爪蜈蚣整個身體都彷彿沸騰了一般,全身上下滿溢出黑色的火焰,無比慘烈的痛苦,頓時席捲了金爪蜈蚣全身。
這一異常頓時讓三幫人馬是大吃一驚,只有我心裡知道,咱的極品小火球終於開始發威了。
這次極品小火球雖然沒有讓金爪蜈蚣受到太多的傷害,但是卻讓它的防禦力大大降低,外殼的軟化和柔弱,令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個除掉金爪蜈蚣的大好時機,轉眼間,各種刀槍棍棒,魔法箭枝,全都跟趕集似的往金爪蜈蚣身上招呼過去,看來勝利的曙光,已經離我們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