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僅僅是那頭紫紅色巨蜴會動腦子,青色巨蟒也實再奸猾得很。剛纔它不惜拼着受傷將身體浸入那寒潭瀑布之中,不僅是爲了洗淨銀角上留下的黑色粉末,同時使用着自身的技能,將潭中寒水引了上來,趁巨蜴一個不備,偷襲成功。
那巨蜴五行以火爲主,此時掉下了寒潭,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雖然少了一個勁敵,但卻依舊不敢大意。這青色巨蟒如此之狡猾,我到底要如何才能對付得了?
那青色巨蟒戰勝了巨蜴神色間顯得有些得意,竟然不急不慢的在懸崖邊上游來游去,像是享受着成功的喜悅。可沒等它游上多遠,地上突然生出無數道土黃色的尖刺,猛的刺入了巨蟒的身體之內。
那些尖刺一入巨蟒的體內,立刻像是定時炸彈一般炸裂開來,威力十分驚人。那巨蟒口中慘叫不斷,在山頂不住掙扎翻滾,可是這麼一來,刺入身體的尖刺更是越來越多,爆炸聲也是越來越響,越來越頻繁。
只見它所過之處,一路血霧青光,蛇口中黑色血液不斷涌出,直將周圍老大一片都染成了黑色。
轉眼間,剛纔得意揚揚的青色巨蟒被炸得血肉模糊。銀色尖角斷了半截,尾巴也不見了蹤影,躺在山頂上只剩出氣,沒有進氣,只剩下身上的傷口還在不住往外噴着濃血。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我一拍雙翅,正欲飛身而下,卻聽得轟的一聲,剛纔沉入潭底的紫紅色巨蜴竟然直衝而上,“叭”的落到了巨蟒身前。
我靠!這傢伙竟然還沒死!
不過此時的巨蜴可沒有先前那麼威風了,身上的鱗片被寒水腐蝕得東一片西一片,僅僅是勉強還能站立而已。
我查看着自己的狀態,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勝算還是蠻大的,當下揮舞着雙翅,飛到了兩隻怪獸的跟着,鷹爪一掃,已抓起了巨蜴身上老大一片皮肉。
這感覺還真不錯,我都有點喜歡上這種會飛的感覺了。
一擊得逞,我趕緊提着一口氣,向上飛去。
那巨蜴好不容易纔擺平了巨蟒。沒想到卻有人從中作梗,在背後偷襲,當下狂吼一地怕,一片火光自它的身體裡蔓延開來,沖天而起。
天,濃雲密佈。黑霧冉冉,地,火氣沖天,紅光隱隱,我懸在天地之間,仰天長唳,唳聲中透露出說不出的得意,大有唯我獨尊的架勢。爽,實再是太爽!
看準了巨蜴的要害,我雙翅疾拍,飛身而下,正欲將其置於死地,卻不料眼前一暗,我由空中墜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這怎麼回事?我定了定神,卻見周圍的連綿羣山早已不見蹤影,而我此時正在夢魔神殿的牆腳邊上。一邊,丫丫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血量只剩下不足一百,而另一邊,小丙也是重傷倒地,口中不斷的吐着鮮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丫丫?小丙?
我猛然間想起,剛纔在幻境中所見的那條青色巨蟒,似乎擁有的是水屬性,跟丫丫有幾分相似。而那頭巨蜴,不僅擁有火系五行。而且還會用土系技能,攻擊力似乎也不弱,可不是小丙的化身麼?
原來,我在裡面看的那場精彩無比的怪獸之爭,竟然是我最寶貝的兩個寵物在受到夢魘的迷惑之後。自相殘殺!而我更是險些親手將自己的兩個寶貝送上了黃泉路,一想到這裡,我心裡更是驚魂未定,大拍胸脯。
趕緊將兩個快不行的寵物抱起來,一轉頭,卻見傘兒仍舊跟夢魘僵持着。
不是吧?那傢伙還沒死嗎?
他要是沒死,我們又怎麼能從幻境裡出來呢?
傘兒一向攻擊力不強,生命力更是虛弱,如果沒有強大的肉盾在前面扛着,通常都頂不上多久。可她怎麼能跟夢魘這樣的大BOSS打了個旗鼓相當。而且看上去,她似乎還佔了上風。
其實真要說起來,也算是我運氣不錯,夢魘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傘兒這隻女鬼放在眼裡,全力對付丫丫、小丙和我,卻不料它在夢境中操縱着我們三個神智,傘兒卻利用她的特殊技能將夢魘迷惑住了。
如果不是這樣,或是再遲上個片刻,我就算能夠出來,失去了丫丫跟小丙,也足夠我痛苦好一陣子的。
不過傘兒現在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奇怪,原本一身豔紅的她此時竟然換上了一身黑裙,一向楚楚可憐的目光也變成了怨毒。夢魘身上的黑氣不斷席捲着傘兒的身體,雖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卻不停的涌入。看來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改變了傘兒的體質。
我猛的想起鬼雲那老頭子在封印傘兒時曾經說過的話,莫非傘兒身上的怨氣真的會讓她變得無法控制?
心裡一驚,我急急的將手中的誅仙劍朝只剩一絲血皮的夢魘一丟,另一手接過紅雲傘,將神色不對的傘兒收了起來。靠!竟然連紅雲傘都變成黑的了!
看來必須回去找鬼老爺子給看看,不然的話,以後我都不太敢把傘兒放出來了。
中了一記誅仙劍,我跟着補了記招魂,夢魘不可思議的望了我一眼,發出一聲尖嘯,化作一片黑煙,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塊亮晶晶的東西。
神殿中又恢復了先前那副落魄的模樣。董家小少爺從地上爬了起來,呆呆的看了我一陣,緩緩的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護送董延瑞回到董府。”看着上漲的經驗條,以及任務的提示,我這才相信夢魘是真的掛了。隨手撿起地上的黑色結晶,跟着失魂落魄的董延瑞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任務就簡單多了,我只要跟在那NPC身後,隨時打發掉對他有不詭企圖的精靈鬼怪,保護他安然到達董府就成。其實也不用跑那麼遠。到了豐都驛站,我跟着那董延瑞上了一輛私人馬車。轉頭就到了揚州董府了。
任務暫時告一段落,但董延瑞卻變得癡癡傻傻的,再也沒有原來的靈性。大約是缺少了一魂一魄的關係。將他安全的送回董府之後,我趕回了枉死城,找到鬼雲那老傢伙。
“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鬼雲見到我回來,有始以來的第一次一本正經的問我。
我拿出夢魘掉落的那塊亮晶晶的東西,遞給鬼雲。他隨手接過,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怎麼了?有問題嗎?”看着他的神情,我疑惑的問道,莫非我做任務的過程中出了差錯?
“沒有。”鬼雲的神色看起來十分焦慮,但卻極力掩飾着,他擡起頭來。對我說道:“你做得很好,能夠經得起惡鬼的誘惑,說明我沒有看錯人,現在,爲師就再傳你一些本事。”
鬼雲緩緩的擡起右手,放到了我的額頭上,除了將以前的技能提升之外,我又多學會了三個技能……
火神咒:召喚一塊隕石攻擊對方。需要土地神符一張。
武神附體:將全神元神轉化爲物理攻擊,持續時間10分鐘,需要破金符一張。
三個技能全都是系統轉咒系的技能,還有一個土遁,跟潛行技能並不多,同樣是讓玩家從對手眼前消失,只不過不會脫離戰鬥狀態。而是將身體隱藏到泥土之中,說穿了還有點穿牆術的感覺在裡面。
傳授完技能,鬼雲顯得有點無精打采,擦了擦額邊的汗水,對我說道:“以後,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不會吧?那不就是說,以後再升級出沒有技能可學了?不過事實上也是這樣子的,玩家四轉之後,想要再學新的技能,就必須要找新的導師了。至於有沒有那個運氣,的確還是得靠自己。
我嘿嘿一笑,送上幾罈子上等的女兒紅,說道:“師傅,你真是會說笑,以我現在的水平還差得遠呢。你以後不教我,誰教我去?”關鍵是要把最後的馬屁拍到位,找到新技能的線索。你不教我不要緊,我上哪兒找第二個鬼道士啊?
哪知鬼雲那老傢伙像是壓根就沒聽明白我說什麼,搖了搖頭道:“不是爲師不想教你,只不過從今往後,我不會繼續留在枉死城了。”
“不會留在枉死城?”沒聽說過傳授職業技能的NPC還會到處亂跑啊,這老傢伙平時候雖然被那些鬼族NPC趕得雞飛狗跳,但總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莫非這一回是連街邊牆角都不讓混了?
那老酒鬼還是繼續搖頭,說道:“羅候復生這樣的大事,爲師不能坐視不理,看來是要想點辦法才行了。臨走之前,我交待給你一個任務,去火雲觀的鎮魂塔裡拿回火雲的骨灰。把它交給朱雀離鬼。”
骨灰?那玩藝早就在我揹包裡放得快發黴了,本來想扔掉的,後來覺得奇怪,才一直放着。正想問個究竟,鬼雲突然張手結了個印記,身體漸漸浮到半空之中,只留下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後若是有緣的話,我們還會見面的。自己小心,不要丟了老子的臉!”
我靠!跑得那麼快乾什麼?
望着空中消失的鬼雲,我心裡小聲的嘀咕道。突然,我想起了什麼,對着空中大聲叫道:“先別急啊,我還有事要問你呢!……媽的!”
我上哪兒去找朱雀離鬼啊?那傢伙帶給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而且,傘兒突然變成了黑色的了,這個問題也沒得到解決。這個當師傅的真不負責。
要是我的玉蝶釵沒有弄壞那就好了,找起誰來都方便。
被這麼一折騰,時間也到了下半夜了,我擡頭看了看枉死城的天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黑,天上永遠沒有太陽。
想着現在身上的任務是一個接着一個,偏偏又找不到半點頭緒,我心中好一陣鬱悶,再沒什麼心情去找老朋友敘舊,索性原地下線。
芸芸在牀上睡着很得,頭髮散落在枕頭周圍,散發着一陣誘人的清香。我輕輕的湊了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記,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翕動了一下,嘴角輕動,掛着一絲淺淺的微笑,像正做着什麼好夢。我不忍心再將她吵醒,獨自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轉身來到陽臺上。.....陽臺上放着一把老式的躺椅,竹質的扶手上沒有經過任何加工,也沒有刷油漆或是別的什麼,只留下長年摩擦後發出的那種奇異的光彩。躺椅的旁邊擺着一張小小的茶几,也是同樣的竹雕款式。几上的藍花托盤裡放着一隻宜興的紫砂壺,還有一隻配套的茶杯。
這些東西都是我從市場上淘來的,原本芸芸並不喜歡。她一心想將這片寬暢的陽臺裝飾成西方貴族式的小天地,撐上一把陽傘,放一張白色的小圓桌,周圍放幾把高背靠椅,平時候可以到這裡來喝喝下午茶,品嚐一下美味的點心。卻不料被我先下手爲強,將周圍種滿了花草。
幾根簡單的竹竿上爬起青翠的藤蔓,在那片小石頭圍出的魚池裡投下幾抹綠色的陰影。陰影間,幾尾顏色鮮豔的魚兒輕鬆的遊動着柔軟的身體,時不時往水中吐出一連串的氣泡。
既然這地方已經被我弄成這個樣子,芸芸的小莊園夢自然是沒辦法實現了。起初她還有些抱怨,但是很快她也愛上了這種感覺。
她從小接受西方教育,而周家本來也是豪門旺族,自然習慣了西方貴族式的生活。但是,當她真正體驗到自己的祖國那博大精深的文化底韻,這種感覺將她內心深處的血液喚醒了。
自那以後,她也偷偷的研究着一些與之相關的知識,例如茶,例如花草,例如養魚,例如棋……因爲她知道,那些東西都是我所喜愛的。
愛情,真的能轉變一個人的性格,也能改變一個人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