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不少醫學機構專門設立了一個研究小組,專門討論網絡遊戲對植物人病患者的治療作用。長時間失去外界的刺激,可能會讓人真正地進入死亡。但是一但患者相信自己還活着,那麼,他獲救的機會就會非常之大。
就像霜飛羽,其實她當時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在她被神龍控制之後,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被束縛,她不想再一次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遊戲中,她的確是沒能動彈,因爲這是系統的設定,作爲一個玩家,是無法改變遊戲中的設定的。但是,強烈的渴望直接影響到了她的身體,她真的擺脫了那個束縛,她真的能動了。只不過,動的不是遊戲中的自己,而是她在現實生活中的身體。
當所有關心着霜飛羽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激動了。這個意外的驚喜,實再是比再送我一塊駐地還來得讓人興奮。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把霜飛羽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對於她的醒來,我的心裡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當然,還有一個人比我還興奮,那就是芸芸。在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她幾乎就要衝出門外,直接去看望她的那個“好妹妹”了。不過我及時地拉住了這個衝動的老婆。來日方長,現在幸福的時刻,還是留給鬼狼,還有霜飛羽的父母吧。相信這個時候,沒有人比他們更有資格擁有那份幸福帶來的快樂了。
至於我們,當然還有更多的方式可以慶祝這次的勝利帶來地幸福感……
萬獸山莊的全新駐地,或者說。這是東方大陸一座全新的主城,已經被正式更名爲“龍城”。作爲超難任務的獎勵,華夏公司大方地附贈了城裡相應地所有設施,也就是說。我幾乎什麼也不用做,這座城市裡就已充滿了生機。
而且完成任務所帶來的高額聲望吸引了無數的NPC前來入駐,所以,我連聘請NPC守衛的錢都可以省了。
對於這個新興的城市,天地裡所有的玩家都充滿了好奇。而此時的城主正坐在城中最高的建築——蒼龍殿上接受一系列的盤問。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我竟然由萬獸山莊的副幫主直接變成了城主,變相地奪了疆土地權力。但是這一點並沒遭受到任何的反對,因爲只要是萬獸山莊的核心人員都知道,萬獸山莊本來就是我地。
只不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就在所有人與龍族頑強抗爭的時候。我和芸芸到哪裡去了。爲什麼從頭到尾我們就沒有出現過,而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萬獸山莊取得勝利的時候。
如果說我們的消失與這個任務地完成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也得有人信啊。而芸芸此時早就跑去跟霜飛羽碰頭,兩人相約着逛街去了。而給衆人作出解釋的,也只剩下我這個被老婆丟在家裡的唯一當事人了。
面對那一張張如狼似虎地面孔,我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我是別想活着走出蒼龍殿了。反正事情到最後還是要說出來的,所以,我緩緩地講起了我和芸芸在仙女湖中的經歷……
就象疆土所說的那樣。湖底的那道金光的確就是神龍結界,只有擁有龍族信物的玩家纔可以自由進出。而恰巧的是,芸芸手上的龍符,與我地神龍信物剛好就是可以進入那道結界的物品。
只覺得一陣暖暖的光線輕輕從我的身體上掃過,我跟芸芸已經手拉着手穿過了那片結界,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
對於那裡,我一直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找不到那種相識之處到底來源於哪裡。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是透明的白色,似乎什麼都沒有。但卻隱約能感覺到什麼。
四周,一切都是那樣地亮,但卻並不覺得刺眼。只是,一切看起來都是模模糊糊的,包括我身旁的芸芸,也被那團光線緊緊地包圍着,連身影看起來都有點模糊了。
芸芸緊緊地拉着我的手,彷彿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弄丟了一樣。感覺到她的不安,我也反握緊了她的手,讓自己身體的溫度隨着掌心傳了過去,讓她漸漸地安定下來。
突然,一個極細的聲音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裡,就像一個哀怨的聲音正在緩緩地吟唱着:“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又是這首詩?!
我猛地想起了自己在沉沒的乘風號上,那個緊鎖的抽抽裡找到的紙條,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有着什麼神秘的聯繫?
芸芸沒有經歷過那一段,但是她對於中國古代詩詞還是有一定的興趣,聽着那聲音沒有唸完,她竟然接着唸了下去:“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那個柔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着一聲無限的哀嘆。
漸漸地,一個模糊的影像出現在我和芸芸的面前,雖然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依稀可以感覺得到,那是一個女人,甚至還是個極漂亮的女人。
“多少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這首詩。”那聲音柔柔地說着:“既然來了,那就是有緣,二位客人請進來坐坐吧。我在這裡住了多少年,已經很久沒有招呼過客人了。”
說着,周圍的光線一暗,眼間赫然竟是一個寬暢的房間。周圍的擺設都非常簡單,幾乎也都是單一的白色,絲毫沒有多餘的裝飾。但是,就是那一味的白色,卻讓人感覺到無比華麗,彷彿眼前那些雪白的桌布、窗簾,全都是世上最珍貴的材料做成的。
而那個女人就站在我們的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像是極遠,又似極近,始終看不清她的模樣。不過有一點卻是非常地明顯——她的頭髮是紅色的。
紅色的頭髮!
我心裡猛地一驚,脫口而出道:“是她!”
“這位道長認得我?”那女人幽幽地轉過頭來,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後嘆了口氣,說了聲“原來如此。”
我正欲從揹包裡將那幅畫取出來,卻不料那女人輕輕一招手,我還沒來得及取出的畫卷就已到了她的手中。
芸芸對畫一向有特殊的偏好,所以我身上的那幅畫她也見過,只不過因爲是我的任務物品,纔沒有變成她的私藏之一。此時,她也認了出來,眼前的紅髮女子,正是畫卷中的主角。
她當時就有些奇怪,一幅西方的畫卷,爲什麼會用東方的方法裝裱起來,似乎有點不倫不類。但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了那幅畫上有古怪。
“他……還好嗎?”女人的手指輕拂着手中的畫卷,似乎在詢問着一個久未聯繫的老友是否安好。
“不好。”我隨口說道:“他讓我帶你回去。”
我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他,就是指的乘風號的主人。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男人跟她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但是直覺告訴我,那男人肯定不是讓她念那首詩的人。在乘風號上,那個簡單的水手房間的主人,纔是她心裡真正的牽掛。
“回去?”女人淺淺地笑了笑,搖搖頭說道:“沒有用的……這麼多年了,難道他還不明白嗎?我既然已經選擇了離開,就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或許我是在逃避什麼吧,但是我寧願永遠逃避下去。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沒有找到我,也從來沒有過我的消息。”
告訴他找不到?那不是等於承認我的任務失敗嗎?
我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從懷中將那張寫着情詩的紙拿了出來,試探着問道:“如果是這張紙的主人要你回去呢?”
“你怎麼會有……”眨眼間,那張寫着情詩的祟皮紙已經到了她的手裡,而那捲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我不禁有點失望,本來還說送給芸芸掛在房間裡當裝飾的。
女人及時收住了口,沒有把話繼續說完。但是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在她見到那捲祟皮紙的時候,她的心似乎有一點慌亂,但是那種慌亂卻被她極力地掩飾了起來。
她搖搖頭,輕嘆了一聲,對我說道:“你用不着費盡心機騙我出去,我知道他已經死了,這首詩,是他在船上的時候寫的。而他現在,不可能還在船上。”
靠!這樣也不行,我還真拿這個固執的NPC沒辦法了。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要把這個NPC騙出去的時候,她突然回過頭,望着我身旁的芸芸,輕輕地咦了一聲,奇怪地問道:“你不是我華夏族人,莫非你來自西方大陸?”
這一問,可把我和芸芸都給問愣了。要說芸芸不是中國人,那可是天大的笑話。不過在遊戲之中,芸芸選擇的出生地是在西方大陸,按照遊戲中的規則來講,她的確不是所謂的“華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