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非常注意自己的走位,但是就算如此,仍舊避免不了他所受到的那種濺射到的傷害,甚至已經讓他有了一種疲憊的感覺,戰鬥如今纔剛剛開始,就已經這個樣子了,真不知道這場持久戰會打到何種昏天黑地。
殘血也在緩步的移動過程當中,他所受到的傷害明顯要比阿飛少的多,由於毀滅機甲完全遵循絕對邏輯中對第一仇恨的判定,所以幾乎所有的攻擊都以阿飛爲目標,甚至還包括了多種制導武器。
這裡不是什麼虛擬世界,也不是什麼遊戲,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任何可能導致致命傷的攻擊都會直接置人於死地,而在這裡,除了小心以外別無他法,而在殘血的心中,除開對這場戰鬥的慎重外,還有對這裡所有年齡比他小的人的一種照顧。
他知道,能夠活到今天的人已經付出的太多太多了,而這場戰爭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然而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的底線已經一退再退,到了絕境當中,似乎早已忘記了自己究竟失去了多少,又挽回了多少。
阿飛在儘量避免自己受到致命傷的同時,將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跟前的這個鏡像人影的上面,這個人影可以爲他抵消一次傷害,而這次傷害至關重要,他很清楚要走到一個適合他發揮的位置,不可能不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卻絕不能在那之前,讓這個鏡像比他先一步消失。
就在這時,毀滅機甲的攻擊方式轉變了,之前由於一直跟敵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雖然阿飛的確很難纏,但是一個影子技師改變不了什麼,然而一個9級的戰鬥技師就不同了,規則的定義當中,不管是絕對的還是悖論的,都會有針對不同職業的訊息,而電子和戰鬥技師無疑是戰鬥中首先要被重點關注的對象,甚至於就算無法阻止他們的行動,也必須要將他們封鎖在一定的發揮空間當中。
毀滅機甲的目標轉換到殘血身上之後,四根巨大的鎖鏈從其身上伸展出來,朝着殘血的位置就封鎖了過來,然而鎖鏈僅僅只是前兆,而發動鎖鏈的目的在鎖鏈深入地面之後,立刻就在一個超大範圍之內形成了一個半徑至少500米左右的死光護罩,在這個護罩之中除了死亡氣息別無其他。
由於之前的那種巨大的技能釋放動作非常的容易判斷,所以這個技能並不會特別的難躲,但是卻封鎖住了一個最直接便利的前進到最具有威脅地位的道路,而此時從鎖鏈之上傳來了強烈的電磁感應,隨即,在死光護罩的周圍一個更大範圍的地帶,再次發出了更恐怖的電磁脈衝。
“血哥,快退!”
阿飛看的真切,大喊之下,殘血卻是恍若未聞,他前進的方向雖然受到死光護罩的阻擋,但是目標方位仍舊沒有太大的改變,而這個時候基本已經到達了電磁脈衝的打擊範圍。
到了這種級數的電磁脈衝,早已不是單純只針對電子設備了,而是直接針對於規則中帶有電子二字的所有一切存在。
殘血已經感受到了強烈的死亡氣息,然而就在腦海中那僅存的一絲恐懼慢慢的消退之後,他的一隻腳已經毅然的跨入了死光護罩當中。
“血哥!!!”
在他的身後,傳來了小旋風那焦急的呼喊聲,但是這一切已經於事無補,所有人都知道,殘血這是打算用霸體狀態的血肉之軀,硬生生的闖出一條路來。
阿飛一咬牙,再次將目標放在了出現在他眼中的那個目標所在,他此時也不再二話,飛身躍起,連續的數段空中消失,幾個翻滾,來到了毀滅機甲的身上,而後一個高達20段的高速斬擊打出,緊接着再度消失,連續三次,每一次攻擊都讓毀滅機甲的巨大身軀有了些許的晃搖。
這還遠遠不夠!
阿飛很清楚,毀滅機甲的BREAK值至少在4000萬的傷害數值左右,這個值是根據他們自身傷害的保守估計,也就是400次的連續打擊所能夠造成的最強增幅傷害,如果沒有達到這個臨界點,就算是再強上十萬億倍的傷害,也別想打破他身上的防護罩。
血哥看樣子是在拿命在賭了,阿飛知道自己也該做點什麼了,但是就在他下定決心的同時,卻在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飛哥,我來幫你!”
阿飛一愣,百忙之中回頭,只見小旋風的身影在鈴鐺那無比擔憂的目光中,衝到了半空中,而這一刻阿飛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9級的機械技師,不僅僅是擁有創造空間的能力,而如果要說一個最大的作用,那邊是製造悖論,神創造的世界,也只有神才能夠毀滅,無論是絕對規則還是悖論,在任何時候都有其相似之處,當半空中的小旋風的手指尖中出現了一道光點,瞬間放大,幾乎蓋過了整個方圓寸土,籠罩了他們整個戰鬥的場地,阿飛得到了小旋風的心意傳達,他轉過頭去,看向了毀滅機甲的核心所在,再不猶豫,以鏡像在前,人在後,瞬間就彈射了過去。
衝刺的過程當中,鏡像已經被一次攻擊抵擋,而剩下的攻擊必須要由他一個人來承受,但是正是那第一次攻擊,就如同火焰的外焰一樣,永遠是最致命的。
小旋風雖然看不清阿飛的身影,但是他已經來不及去思考其他東西了,手中開啓的這個空間……不,這並不是空間,而是一個沒有長、寬、高,就如同是一個點那樣的世界。
極限數列擁有相應性,也就是說,無論這個點在以某個類似於宇宙爲參照物的情況下到底有多麼的渺小,也具有三維、甚至是四維那樣的概念,而能夠濃縮出這樣一個點,便是機械技師所掌握的究極規則。
零。
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無論是始源還是歸一,這個世界都是這樣,從未有變更過。
機械技師並非是戰鬥職業,在這樣的高度,幾乎就成爲了一個靶子,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做完了自己最後能做的事,無論他的記憶中有什麼樣無法忘記的過去,有多少個倩影的留存,這一刻,都將隨着這個“零”而徹底的湮滅。
然而,就在這一刻,變數發生了。
當零距離阿飛只有近在咫尺的距離,當阿飛的刀距離毀滅機甲也只有同樣的距離,甚至在那死光鼓譟的護罩當中,那跳動的心臟以及即將伴隨浴血而步出的人影也只有方寸之地,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世界停止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漆黑一片的空間中,彷彿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這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是誰贏了,誰又化爲塵埃,誰也不曾知道,這個謎,伴隨着亙古,一同永遠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