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一生都不怎麼偉大,但是卻能夠活的問心無愧,但也有的人卻是在自責中度過,他們每一天都會無比的煎熬,甚至有一種將死未死卻難得解脫的感覺。
帝國和天幕的戰爭已經過了4年的時間,在這接近10年的時間裡,一個形單影孤的身影流連過很多的地方,他去到過哪些失落的未殖民的星系,也前往過哪些被帝國人視爲死亡禁區的混沌黑洞,他總是獨自一個人品嚐着這樣的孤單與悲傷,甚至就算是在一個熱鬧盛大的活動當中,也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會有一條從始至終的軌跡,無論伴隨着這條軌跡所衍生出來的一切究竟是悲是喜,又或者很多人終其一生都難以走完這條路的全程,但是對於每一個走路的人來說,無論是到達終點還是在半路停下,他們都有着一種名爲記憶的東西,如果細細品嚐,終會感受到一種能夠回味的甜意,能夠值得他們永遠記住。
然而,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東西,沒有絲毫的聯繫,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了否定自己的存在,這樣一種荒謬的存在,就如同那些神話故事當中,那阿拉丁的神燈一樣,他可以滿足人的任何一個願望,甚至能夠帶給你數之不盡的財寶,但是這種毫無任何邏輯關係的東西,終歸會在某一天失去它能夠生根發芽的土壤,徹底的枯萎壞死,一下子消失的乾乾淨淨。
張博這10年以來,所思考的都是同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有的時候,他很想徹底擺脫這該死的絕對空間,漸漸的他變得不再相信什麼人定勝天,什麼殺人的不是武器而是人心這樣的鬼話,當噩夢醒來,伴隨他而來的每一天都過的索然無味,不管過去的那些事情,究竟是否還能對他的心造成任何一絲的觸動,他漸漸的也發現,現在的他除了這一身所擁有的一切,別無其他。
每個人都會去做自己認爲是對的事情,就像是10年前的那個老鬼一樣,或許那一刻在他的心中,並不是想借用殺掉馮麗雯的方式來徹底刺激張博,而是他也是在那一刻做出了自己下意識認爲最正確的事。
因爲一旦馮麗雯這個6級的載具技師死掉,那麼張博這羣沒有任何能力可以離開這個廢棄蟲洞的敵人,就可以永久的葬身於這個荒蕪的廢墟了。
可是老鬼卻無法猜到自己的未來和結果,那一瞬間所徹底回憶起來的記憶,讓他在那一刻開啓了高速世界,展開了一個全新的未知的次元,並且在絕對空間這個悖論時空當中,用帝國人從來未曾獲取到的規則和知識直接葬送了整個廢棄蟲洞當中所有的武裝部隊。
但是,到了今天,究竟那一天是誰作對了,而誰又錯了,是否真理永遠都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這個道理誰又能真正說的清呢?
“帥哥,你來了!”
酒吧的女服務員看到張博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是出手闊綽,而且實力高深莫測,他到底到達了什麼級別,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但是不同的是,這個人雖然像是懷揣着一身的謎團,但是爲人卻非常的低調,甚至到了今天,都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
張博衝着服務員淡淡一笑,那種笑容很僵硬,臉上的棱角突出,縱然是一張看上去還算頗爲英俊的臉龐,卻也因爲這樣的棱角而顯得無比的蒼老。
服務員上酒之後,又從自己的內衣裡抽出一張紙條,遞給了張博,然後伸手做出了一個聯繫的姿勢,帶着滿面笑容離開了。
張博搖搖頭,將紙條揉成一團,也不介意別人的目光,丟在一旁,藉着杯中黃色的液體暢飲了起來,而在品嚐那種醉人又透心的感覺的時候,此時大門被人推開了,一羣帝國軍人走了進來。
“例行檢查,都把身份識別拿出來!”
這是一羣警備署的人,他們的表情嚴肅,全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而酒吧裡的氣氛也非常的淡定,所有人都開始掏自己的衣兜,拿出各種證明,配合這羣警備署成員,當一個成員走到張博跟前的時候,伸出了一隻手。
看到這一幕,那個原本還滿面春風的女服務員臉色就變了,他心知要壞事。
張博沒有理他,而就在這個時候,身份識別上的警報系統響了,立刻吸引了所有警備署成員的目光。
“老實點,站起來!”
警備署全部都拿出了武器,他們的實力高低不同,低的4級,高的6級,在和天幕戰爭結束之後,所有星系的戰鬥人員的選拔也更嚴格了。
17區對張博的通緝仍舊還在繼續,不在絕對空間中的他,自然沒有身份識別,就算是有,那也是盜用了另外一個跟他同名同姓的人的身份。
張博手中的酒杯見底,他站起身,似乎並沒有看到這羣警備署的人,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身份識別上的認證從主系統上傳達了過來,當特級通緝犯的警報響起了同時,警備署的人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和猶豫,他們扣動了手中武器的扳機。
然而,讓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所有的子彈彷彿的確從張博的身上穿透了過去,但是卻並未造成致命傷,而對方也根本沒有躲閃,就這樣一直走到門口,徹底的消失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當中。
離開酒吧,張博頓時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起來,他現在很不習慣這樣明朗的天空,就好像天空之中隱藏着一雙眼,正緊緊的盯着他,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又好像天空中什麼也沒有,甚至連這個世界也並不存在一樣。
張博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很難從那個噩夢中徹底清醒過來了,也不知道這樣的渾渾噩噩究竟會持續多久,是否會伴隨着他這一生走到盡頭。
腦海中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時,他也僅僅是風輕雲淡的一笑置之,以這羣警備署成員的等級和他們手中武器所能夠對他造成的傷害,根本就無法BREAK掉他的防禦,更何談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了。
10年前,在他通過絕對空間啓動高速狀態的那一刻,他的機械技師等級就已經達到了8級,甚至於幾乎已經無視了他自身屬性對級別的限制,他不知道開啓高速世界是多少級的規則,也不知道,那曾經讓他感覺陌生,卻又真實存在於他身上的記憶,究竟意味着什麼,又甚至……那一場沒有完結的戰鬥,最終的結果又是什麼。
張博沒有回家,他在這個星系並沒有家,他早已習慣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和任何人都不要再建立起任何的關係,自然也就無從通過絕對空間來斬斷任何關係了。
但是,人的一生又豈能不和任何人有所交集了,就算是精神病患者,也要學會如何適應醫院的各種凶神惡煞,就在張博來到一個拐角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多看了幾眼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