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水水顧不得去探究令藥力狂暴的那最後一味藥材究竟是什麼,收起銀針等工具背起藥箱就朝着驛站匆匆跑去。
看她這焦急的樣子,留在原地的花白茶和東方未明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還沒怎麼搞明白藥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更不明白爲何這什麼藥人會讓艾水水如此失態。
東方未明隨即發現李察和莫太沖兩人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們看起來並不驚訝,反而是眉頭緊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忍不住輕聲問道:“老大,太沖,這藥人…”
沒等他說完話,李察就已經猜到了他要問什麼,點頭道:“這些藥人來自青龍會,是那百曉生的手筆。這傢伙守護青龍會歷代的寶藏十二樓五城,以蒼梧城爲基地,擄掠八荒弟子,煉爲藥人,以供驅使。”
莫太沖擔憂道:“但是從艾水水剛剛的表現來看,這藥人好像和神醫甚至是維夷族有什麼關係。而且他們的戰鬥力也並不弱…”
傲無常開口苦笑道:“何止是不弱這麼簡單,百招之內我和血無崖拿不下這些傢伙。他們不僅體魄強勁,而且好像不知疼痛一般,打起架來完全是以命博命的打法。”
東方未明心裡不由得一沉,尋常的江湖二流高手,面對傲無常和血無崖時極限發揮狀態下也就是百招這個水平,這豈不是意味着這些藥人,已經有了江湖世界二流高手的實力?
他隨即在心裡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不,不對。再加上傲無常所說的悍不畏死和不知疼痛,這些藥人的實力應該要超過江湖世界的二流高手!
一個兩個這樣的藥人不可怕,但倘若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呢?艾水水剛剛說他們強健的體魄是以生命力爲代價而來,這是不是說無論什麼人,只要有那種藥物,就能成爲這種藥人?
一想到這裡,東方未明就不由得憂心忡忡。
他身旁的李察心中同樣是擔憂不已,只不過他擔憂的是另一件事情。傲無常和血無崖是追擊那血衣樓的殺手才遇到的藥人,掌管血衣樓的七龍首淳于莫迪是站在公子羽那一邊的,那這是不是意味着百曉生也站到了公子羽那一邊?
李察腦海裡不由浮現出那日在煙波城的小酒館裡,百曉生提起沈浪時臉上那深深的畏懼。他怕沈浪已經怕到了骨子裡,這種畏懼,會不會成爲促使他站邊的原因?
一想到這裡,李察便有些坐不住了,現在上官金虹的金錢幫加上楊延玉的天波府也只不過是勝過公子羽些許而已罷了,若公子羽手中的牌再加上百曉生的藥人這一張王牌,極有可能就會讓實力的天平朝着他那一邊傾斜!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一眯,低聲喃喃道:“看來是時候去一趟蒼梧城了…”
離開唐家堡之後,李察通過驛站傳送到了揚州城,徑直來到了上官金虹的住處。
當李察到時,只見上官金虹的弟子上官明正在木屋前練武,一對子母龍鳳環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好像是一對穿花蝴蝶。龍鳳環掠過空中,響起陣陣破空呼嘯聲。
若是砸到人身上,這子母龍鳳環非砸得人筋斷骨折不可。
片刻之後,上官明停了下來,將子母龍鳳環拿在手中苦惱道:“師傅說什麼時候我的子母龍鳳環達到了藏環境界便是入門了,可是苦練這麼久,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藏環。或許我該問問師傅纔好…啊,西門大神!”
他這纔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李察,嚇了一跳急忙收起手中的子母龍鳳環,抱拳道:“大神可是來找師傅?師傅他就在屋內。”
說着,他轉身走到木屋前輕叩數聲,朝屋內道:“師傅,西門瓜來了。”
屋內立刻傳來一道聲音,“請他進來。”
上官明應了一聲,推開木屋的木門朝着李察訕訕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等到李察走進屋內之後,他帶上木門,微微喘了口氣。
屋內,上官金虹坐在桌旁,擡起頭來看了李察一眼,道:“見笑了。”
李察知道他指的是剛剛上官明在屋外練武之事,笑着搖頭道:“他的子母龍鳳環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過不了多久想必就能達到你的要求。”
上官金虹笑了笑沒有接話,開門見山問道:“何事?”
李察簡單地將新唐門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我想去蒼梧城見一見百曉生,可是我不知道蒼梧城所在。你金錢幫幫衆遍佈天下,說不定會知道。”
上官金虹深深皺起了眉頭,“百曉生竟然派出了藥人協助血衣樓行動?我本以爲以他凡事明哲保身的性格,只要青龍會還在就不會有所行動。看來當年沈浪不僅僅是擊敗了快活王,還擊潰了他百曉生的心。”
他的話音一頓,繼續道:“百曉生行蹤縹緲,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裡。去蒼梧城守株待兔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在白玉京還是大龍首時,我跟他去過一次蒼梧城……”
得知蒼梧城的所在地之後,李察點點頭道了聲謝,轉身就要告辭離開。上官金虹突然出聲又叫住了他,“沒有人知道百曉生究竟煉了多少藥人,說不定那蒼梧城中藏着一支藥人大軍。若他真的和公子羽站到了一邊,你此番前去,兇險異常。”
李察不在意地笑了笑,“江湖以十年劃分,第一個十年是沈浪的時代,第二個十年李尋歡縱橫天下,在公子羽的心裡,接下來的一個十年該是屬於他的。”
“但是在我心裡,我就知道一個道理,管他是誰的,想騎在我頭上拉屎撒尿的,一劍宰了就是。”
上官金虹默然,一直等到李察走出木屋時,他才又開口道:“路上多加小心,一路保重。”
李察頭也不回地笑道:“這話可不像是你堂堂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會說的。”
等到李察遠去,上官金虹仍然正襟危坐地坐在木凳之上,腰桿挺直好像一杆長槍。
半晌,木屋裡突然響起一道細微的聲音,“接下來的十年是誰的又有什麼關係?我要的…只是這天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