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和岩石相談甚歡,涉及到怪物和狩獵的事情,林墨就像虛心求教的學生,岩石就是孜孜不倦的老師,這樣的經驗傳授可是萬金難求的事情,村長給的書也涉及到很多知識,不過都是很淺顯的。
日頭西斜,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林墨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外面的天已經映着隱隱的紅霞,夜晚步履蹣跚的馬上就要來到。
林墨肚子雖然餓了,精神還在亢奮着,剛剛安靜的在木墩上坐了幾秒,屁股就扭來扭去的如坐鍼氈,手也不知道怎麼放好了,扶扶桌子,摳摳木墩,最後實在耐不住興奮勁,乾脆站起來在屋子裡溜達來溜達去,屋子就那麼點地方,幾步就走到門口,摸摸靠在門邊的大蛇,然後轉回到牀邊,扒扒頭看看外面的天。
對住了很久的小屋,象小孩發現了新奇的玩具一樣充滿了探求的興奮,逐個摸了摸組成木牆的圓木,聞了聞木頭的原始味道,發現自己的小屋其實也別緻精巧的可愛。
折騰來,折騰去,外面的天終於在燒出滿天的紅霞後進入了夜晚,月光清亮的穿過窗戶照進小屋,林墨點亮了桌上的油燈,一屁股坐到木墩上,掏出了腰帶裡的烤肉和飯糰。
肚子已經抗議了半天,味覺飢餓了很久後歡呼雀躍的細細品味着每一口食物,烤肉和飯糰的混合物在舌尖上跳躍着散發出香甜後急不可耐的衝進腸胃。
嚥下最後一口食物,喝了精力飲料,林墨卻搖了搖頭。
吃了那麼久烤肉,從最初和口的美味到吃了一段時間後望之都難以下嚥,再又到合着飯糰變成另一種風味,吃來吃去的,最終還是少不了烤肉。
不過今天吃完了,想了想到是悟出了,這心情好壞,吃到嘴裡的烤肉就像變成了兩種不相干的東西。
細緻入微的安撫完腸胃,林墨伸伸腰,睡意就爬上了眼皮,吹滅了油燈,摸索着上了小牀,躺平身體後,馬上就一動不想動的進入迷濛的狀態。
傷口被快速治療後,積攢在身體裡的痛苦和睏倦在折騰了將近一天後,徹底放平了林墨持續的興奮。
殘存着的一點點意識再次期待了一下明天的狩獵,林墨很快沉沉的進入了睡眠。
一宿無夢,好睡連連。
被砰砰的敲門聲從熟睡中驚醒,林墨閉着眼定了定神,當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渾身一激靈,睜開雙眼從牀上竄了起來。
“糗大了,昨天和岩石說好了找他集合,現在好了,人都找上門了,自己還在牀上”
除了自己給自己放假的那2天,今天是第一次沒有早起,昨天實在是興奮過頭了。
光着腳打開門,岩石一身火紅的站在門口,看見林墨還穿着鹿皮衣褲,垂了垂眼,憨憨的笑了笑,
“木頭,我們該走了吧?我都準備好了”
“木頭?”林墨來回扭了扭頭,確定身邊沒有別人,腦子裡一片問號。
“你喊我?”林墨看着岩石不像是開玩笑,再說他也不可能開玩笑啊。
岩石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昨天你走了,我去問村長,村長告訴我你叫木頭”
“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就去問了村長”說完了,岩石又解釋了一句。
岩石看着林墨不可置信的表情投來探尋的目光。
“我就叫木頭啊!,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我有些不適應”林墨隨即明白了什麼,趕忙堆起一臉的笑,嘴角卻微不可查的咧了咧。
轉身快步走向牀頭,裝備都堆在地上,“岩石,你進來等我下”
看着岩石有些拘謹的坐在木墩上,林墨一面快速往身上套着骨甲,一面嘿嘿一笑,“睡過了,睡過了,說好的去找你,結果讓你來找我”
搖搖頭笑笑,岩石的表情自然了很多,身體也不再是筆直的坐在木墩上。
每個人自曝其醜一般都是對着自己的朋友和親人,林墨不知道岩石是不是有這樣的感受,不過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骨甲已經穿的差不多了,林墨背對着岩石在用力系着頭盔上的皮繩,嘴使勁咧着,現在已經想明白村長告訴岩石自己叫木頭的原因。
村子裡的所有人都沒有名字,以前不怎麼交流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顯而易見的特點。
區分每個人除了面容,在現實世界裡存在的姓名在村子裡被一些淺顯的代號所取代。
說來說去互相稱呼也不能喂喂的啊,自己姓林,就是樹的意思,再引申當然是木頭啊,這代號還算貼切。
就算想明白了還是要咧咧嘴,這代號貼切歸貼切,可聽起來還是有些呆傻。
“這代號要跟隨我直到回到現實世界了”心裡感嘆着,手也沒閒着,還有肚子等着填呢,要是讓岩石等久了,自己又該臉紅了。
裝備穿戴妥帖,林墨轉過身從腰帶裡拿出烤肉和飯糰對着岩石比了比,看到岩石又忙不迭的搖晃蒲扇大的手掌,自己趕緊大口的猛嚼了起來。
平時都會到棧橋上洗洗臉。瞄了瞄岩石,雖然在臉上看不出一點不耐煩,林墨還是決定直接省了這道工序,走到門邊將大蛇掛靠在後背上,揚揚手招呼了一下岩石,出了小屋。
一紅一灰,一高一矮,一前一後的兩個身影腳步堅定的走向村口的圓陣,每邁出一步,林墨心跳就快一分,扭頭看看身後火紅的岩石,腦海中蒼火龍的身形不再凌然恐怖。
走到酒館前,村長家前面的空地出現在眼前,林墨想要再看看岩石的帳篷,怕是任務結束後,那片草地上又是一片空曠。
帳篷確實看見了,還是熟悉的高大寬闊,林墨的腳步也停了,腦子裡一時間都被一種豔麗的顏色佔滿。
紫色
滿眼滿心的紫色
林墨知道自己忘不了那豔麗的顏色,只是曾經匆然的一瞥間就在心裡刀刻斧鑿般留下了印記。
只是那只是驚鴻一見,烈焰一樣躥升的情感隨着飛空艇消失的身影變成埋在心底的一廂情願。
現在飛空艇懸垂在岩石帳篷的旁邊,離地只有不到2米的距離,一條筋藤一頭連接着飛空艇的吊籃,一頭緊緊綁在深深扎進地面的一根棒狀骨上。
吊籃上還垂下了一條拖到地面的藤梯,一個紫色的背身站在藤梯旁,滿頭柔順的紫色長髮用皮繩束在腦後,一段欺爽賽雪的脖頸在陽光下泛着細瓷一樣的光芒。
岩石看着林墨停下了腳步,兩步從左側趕上來擋住了林墨的視線,探尋的目光看了看林墨。
穩住,穩住。林墨使勁的呼吸了一下又邁開了腳步繼續走向村口的圓陣,心裡卻像一盆開水倒進了滾燙的油鍋。
昨天已經在岩石嘴裡確定了飛空艇就是怪物監察所。
監察所的作用就是監視會對村子構成威脅的王級怪物的動向,隨時用信鳥和村長進行聯繫,以確保獵人能在第一時間對王級怪物進行獵殺。
岩石能夠那麼快速的從隱龍村來到這裡送來古代秘藥也是全依仗村長用信鳥送出了消息,然後飛空艇在很短的時間將岩石帶到了這裡。
昨天沒好意思問東問西的,興奮了半天,不只是因爲學到了很多戰鬥的經驗,還知道了飛空艇的消息。
林墨稍稍錯了錯步,放短了步伐,等到岩石和自己比肩同行時,圓陣已經出現在不遠的地方。
進入狩獵區就是激戰的開始,容不得分心,林墨現在看着近在眼前的圓陣實在是壓不住了已經竄到嗓子眼的渴望。
放慢腳步,看起來漫不經心的看着岩石,語氣平靜,“那紫頭髮的就是你說的怪物監察所的吧,多虧了她帶你來給我送了古代秘藥。”
頓了頓,林墨感到心砰砰的跳,容不得岩石回答,繼續問道,“真該謝謝她,她叫什麼名字啊”
招牌一樣的憨憨一笑,岩石毫無所覺林墨有什麼異常。
“龍女”
不涉及到怪物和狩獵,岩石基本上會惜言如金。
林墨舒心的一笑,鬆開隱在身側攥成拳的右手,終於知道了她的名字,深埋在心底的一廂情願不再是一片灰黑,已經有了一抹淡淡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