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密林區的耀龍石閃着紅亮的光芒,裡面的能量緩緩的流動着,顯現出生生不息的活力。
龍女半彎着身體看着耀龍石,紫衣完全貼緊身體折成峰巒疊嶂的曲線,紫色的長髮垂下來遮擋住大部分面容,在明亮的日光下,只露出殘月一樣陰柔生動的下巴。
雖然已經放棄幻想,但是看到如此柔美動人的畫面,林墨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目光凝視,心裡不知道是盼望馬上開啓狩獵區還是希望眼前的一切變成亙古不變的畫面。
看完能量流動的耀龍石,龍女逐一將剩下4塊耀龍石看了一遍,林墨偏頭看到岩石一臉的好奇,知道岩石和自己一樣毫無頭緒,現在問什麼也是白問,只能等着龍女給出答案。
逐一看了一遍耀龍石後,龍女停在圓陣下方的一顆耀龍石前,長身站立,偏過身體對着林墨擺了擺手。
知道是已經找到了代表下個狩獵區的耀龍石,林墨趕忙往前湊了湊站在龍女身邊,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腳前的這塊耀龍石。
根本看不出什麼分別來,林墨進過無數次的圓陣,也仔細看過4塊沒有能量流動的耀龍石,完全就是長的一模一樣。
憑什麼去斷定眼前的這塊耀龍石代表下個狩獵區?
方法只有龍女知道,雖然林墨好奇,但是知道根本不能去問怎麼辨別,問了也不會有答案的。
蒼火龍的結晶血液不是可以隨便開啓任何一塊耀龍石的能量流動,因爲是密林區的王級怪物,所以只能開啓下一個沙漠區的耀龍石。林墨也琢磨過爲什麼,想來想去估計是什麼五行啊,屬性相剋一類的原因,這種事情可不是問問就能明白的,要不然爲什麼只有龍女知道怎麼尋找和開啓下一個狩獵區。
問過岩石,岩石說如果是找不到正確的耀龍石,只能是白白的浪費掉結晶血液。
看完腳前的耀龍石,林墨擡起頭,將目光定在龍女肩側等着下一步的指示,到現在還是不敢和那紫色的眸子對視。
龍女一臉的冷豔,關乎於狩獵的事情和岩石有同樣的專注神情,看着林墨觀察完耀龍石後注視着自己,輕啓朱脣,用不容質疑的語調,聲音脆生生的給了林墨指示,
“匕首”
完全就象個提線的木偶,林墨毫不遲疑的將結晶血液交到左手後,右手伸進腰帶掏出匕首橫在身前。
不存在懷疑的問題,林墨聽岩石說過一句俏皮話,很類似於現實世界的說法。說是在每個村子裡,沒有任何人會去野豬鼻子裡插骨頭充當“卡卡”。
當時聽過後就有些驚奇,回到小屋時看了村長給的書,書上有炭筆畫出的“卡卡”畫像,以前沒怎麼注意,存了心去仔細一看,竟然和現實世界中的大象驚人的相似,林墨當時心裡發笑,覺得原來這智慧還真是不存在什麼界限。
自大,吹牛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林墨覺得因爲沒有生長的土壤,一是因爲人性本身的純潔,二是因爲榮譽是神聖 的,不過最主要林墨認爲是,沒有哪個傻子會拿自己的小命去換一時的口舌痛快。
一件你不能完成的事情,別人說他行,那就一定是行。
所以,雖然龍女很年輕,雖然她看起來妖豔冷冽,弱不禁風,但是林墨卻將匕首毫不猶豫的橫在身前,用行動無言的等着龍女的下一個指示,因爲不需要任何廢話,不需要任何質疑。
“你把結晶血液放在大地結晶上,一會先把它分成兩半,只要一半就可以開啓狩獵區的耀龍石”龍女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林墨腳前鋪成圓陣的大地結晶。
毫不猶豫的彎身蹲伏下身體,林墨輕輕的將結晶血液放在身前一塊平整的大地結晶上,不過匕首可是耷拉在身側,心裡猶豫着是不是該告訴龍女自己不知道怎麼把結晶血液分成兩半。
試過用匕首切割結晶血液的一小角,沒什麼目的,純粹是因爲好奇,可是當時匕首隻是陷進結晶血液,就像用手指頭去捅一塊橡皮,收回匕首後,結晶血液完好無損,如同從來沒有接觸過匕首一樣。
現在龍女說要把結晶血液分開,又讓自己拿出匕首,難道她不知道匕首切不了結晶血液?還是自己當時的切割方法不對?
腦子快速轉動着,匕首沒有移動分毫,窘迫的是,結晶血液已經放好了,龍女還沒有開口,林墨不想出醜,尤其不想在龍女面前出醜,最後決定乾脆還是等着龍女給下一步的指示好了,現在這情況,沉默是掩飾尷尬的最好辦法。
龍女看着結晶血液放好後就沒有了動靜,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蹲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小獵人,想了下猛的醒悟過來,切割結晶血液和用結晶血液開啓耀龍石是一樣的方法,眼前的小獵人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做。
斜眼看了一下小獵人身邊,大石頭正象看到了蘑菇的桃毛獸一樣眼睛不錯神的盯着小獵人,龍女抿嘴露出了來到圓陣後的第一個笑容。
“兩個現在都像被閃的雙眼黑的呆野豬”
心裡覺得好笑又好玩,嘴裡可馬上就說出了切割結晶血液的方法,
“木頭,用匕首在手指上劃個口子,用你的血分開結晶血液”
林墨聽了先是一呆,原來方法就這麼簡單,繼而看了看手裡的匕首心臟卻噔噔的狂跳。
這把帶着血線樣花紋的黝黑匕首可不是什麼善類,剝取怪物屍體時大片的消融骨肉可不是什麼風花雪月的美好場面,林墨可從來沒試過在活的怪物身上試試匕首的威力,估計根本不會出現那麼強悍的效果,經過蒼火龍的剝取,更是隱約感覺到隨着怪物的越發強大,剝取素材時就越會見不到骨肉的消融。
想來對活着的生靈,拿在手裡的匕首就象現實世界中普普通通的一把水果刀。
但是估計和猜測取代不了事實啊,現在還是要在自己的手指上劃口子,萬一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就那剝取頸龍的威力,自己可以和半拉手掌說再見了。
不想還好,越想心臟慌慌的跳的越快,林墨對着手指伸了伸匕首後又縮了縮,再伸伸,再縮縮。
越是有了希望的時候,才越畏縮,因爲怕失去希望。
手掌要是沒了還可以活下去,但是回到現實的希望就成了泡影。
林墨這在心慌亂想,龍女卻看着匕首的伸來縮去癟了癟嘴,“木頭,你怎麼還不分開結晶血液啊,你怕疼?”
話剛鑽進耳朵,林墨的心慌就消失了,耳朵後面卻竄起熱辣辣的難受,還來不及對龍女的話有些什麼反應,身邊沙啞沉悶的聲音緊接着響起,語調略顯猶豫,
“木頭,要不我來分吧”
全然被患得患失矇蔽了心,如果不是絕對的安全可靠,龍女根本不會讓自己用匕首劃破手指,岩石也不會想要代替自己來分開結晶血液。
雖然完全信任別人的能力,但是卻不能將自身的安危欣然的交予別人之手。
林墨現在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完全融進這個世界中人性的純真,潛意識中所謂的明哲保身換來的就是現在心裡的無邊羞愧。
現實世界的一些污濁難免的還是矇蔽了內心,但是並不是可以繼續無視純真的藉口,被兩句話警醒的林墨沒有擡頭,看了一下匕首後,堅定,決然的在左手的食指上用匕首劃開長長的一到傷口。
匕首異常鋒利,手指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當切口在一瞬間綻開後,伴着疼痛,鮮血急涌而出,林墨沒有馬上將手指伸向結晶血液,而是任憑鮮血馬上在指尖匯聚成流後滴落在腳下,心境卻隨着鮮血的流淌變得平靜舒緩。
放出的不僅僅是血液,還有身上積攢的世俗流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