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火龍的結晶素材有4種,放在小牀上的只有翼膜和堅殼,火炎袋和兩片蒼火龍鱗片岩石沒有繼續從腰帶裡拿出來,拿出來的是4千金幣,一千一枚,黃燦燦的攤開在小牀上,林墨預感到火炎袋和龍鱗已經再也出現不了了。
看着林墨不解的目光,岩石撓撓頭,憨憨一笑,
“木頭,火炎袋和龍鱗我已經賣了4千金幣”
預感成真,林墨盯着岩石的雙眼看了看,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這之前不希望岩石在提素材的事情,不管怎麼說,自己心裡還是有芥蒂,不是因爲捨不得,是因爲剝取素材時岩石的表現沒有拿自己當作夥伴。
一句話沒說就將四樣素材裝進腰帶,讓林墨感覺自己當時就像一個孤獨的看客。
後面要是岩石什麼話都不說,林墨知道自己也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看着小牀上剩下的素材和金幣,不知道岩石的意思,看起來好像是要分錢和分素材,不然沒有必要將這些東西攤開在小牀上。
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林墨感到耳朵後面有點燒,繼續盯着岩石的目光有些虛,趕忙稍微低了頭掩飾着一絲慌亂的尷尬。
當初懷着邪小之心揣摩給予自己恩惠的岩石時那樣輕鬆,現在事實也許就要顛覆所有的推斷,由不得林墨不尷尬,愧疚。
岩石推了推眼前的金幣,將其中的2枚放在林墨眼前,拿起剩下的2枚收進自己的腰帶。
看着2個黃燦燦的金幣出現在眼前,林墨耳後的紅潮騰的漾開,迅速熱辣辣的爬滿了整個耳朵。
林墨沒有伸手去拿牀上的金幣,脖子到是彎的更厲害了。
岩石看着低頭的林墨一言不發有些慌亂,不知道是不是金幣的分配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扭了扭身體後,拿起牀上的翼膜和堅殼,一臉企盼的說道:
“木頭,翼膜和堅殼都給我吧”
聽了這話,林墨猛的擡起頭,耳朵上的燥熱緩和了不少,看着岩石滿眼的企盼,心裡舒坦了很多,這要求聽起來簡直就是爲了撫平心裡的愧疚。
使勁點了點頭,看着岩石將翼膜和堅殼收進了腰帶,林墨臉上露出了笑容,爲了儘早擺脫尷尬的境地,伸手拿起2枚金幣也收進了腰帶。
剛舒了口氣,安了安心,就看到岩石不停的從腰帶裡拿出了一些火紅的素材放在小牀上。
林墨詫異的看着岩石蒲扇大小的巴掌不停的伸來伸去,當手掌最後徹底停下來撐在牀面上,兩人之間已經堆出了一個火紅色山包。
不用問,也不用用手去摸,只是看了看岩石身上的鳥龍套裝,林墨就知道牀上的素材是什麼東西。
4塊條狀不規則的長方形甲殼,4片連骨的翼膜,20片半掌大小的鱗片,堆在一起閃着豔豔的光芒。
鳥龍甲殼,鳥龍翼膜,鳥龍鱗片,鳥龍套裝的必備材料。
不知道岩石什麼意思,林墨沒有去碰牀上的素材,只是清楚的聽到自己吞嚥唾液的聲音。
再吸引人也不是自己的東西,不過心裡感覺到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爲了儘快證實自己的猜測,林墨收回射向一樣一樣細看素材的目光轉向岩石,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後發現自己找不到要說的話。
出錢買?問問什麼意思?好像都張不開嘴,前者沒錢,後者不好問,又不是審犯人。
小屋裡又靜了下來,帶點羞澀,帶點真誠,帶點慌亂,岩石一臉的複雜表情,雙眼注視着林墨,雙手急急的推了推素材,好像推掉燙手的山藥,
“木頭”剛喊了名字就頓了頓,又推了推素材接着說道:“我收了所有的蒼火龍素材,這些鳥龍的材料算是交換給你的”
撓撓頭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蹭了蹭鹿皮墊子,“你的裝備防護力弱,我殺鳥龍得到了很多素材,正好還可以做一套鳥籠套裝”
看着林墨臉上靜靜的表情,微微擰動了一下的雙眉,岩石低了低頭,聲音啞了啞,有些惶急的趕忙補充着“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說完後脖子又彎了彎,像是等待着宣判的囚犯。
小屋裡很靜,只有兩個都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窗外的陽光雖然已經不能直射進小屋,但是卻烤的空氣都暖暖的,風輕柔的吹拂着,帶來舒爽的植物氣息。
林墨臉上平順的肌肉在岩石低了頭後微微的有些抽動,雙眉舒展低垂,眼角塌落沉陷,還是大顯白皙的皮膚上蒸騰起一些淡淡的潮紅。
不想暴漏自己內心裡的翻江倒海,愧疚的心情只想深深的壓在心底,但終是抵不過岩石最後垂頭前的真誠目光。
這樣的年紀有如此的狩獵技巧,必然是經過很久的磨練,在這個世界裡,強者爲尊的意識是根深蒂固的,軟弱永遠得不到同情。
不是沒有把自己當作夥伴,不是因爲強者就該享受絕大部分的勝利果實。
將4樣蒼火龍的素材第一時間收進腰帶,爲的就是現在這一刻看起來有些牽強的“合理”交換。
默默的,只是爲了顧及尊嚴。
默默的,只是將友情化成無言。
牀上的素材具體的價值不用細算,粗略的估算一下就是非常大的一筆金幣,僅僅是錢也還可以稍稍的寬心,但是得來素材的過程就是想想都是交融着血和汗的艱辛。
最最重要的,蒼火龍的素材只是杯水車薪,鳥龍套卻是久旱的甘霖。
黏黏的,稠稠的東西又堵在了胸口,不過不在是鬱結,憋悶。現在堵住的是從心臟裡大股大股想要奔涌而出的熱流。
趁着岩石還低着頭,林墨趕忙揉開了眼前的一層水氣。
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平順心情,安撫愧疚,想了想,現在說別的都是蒼白的。對待真誠,唯有回報以真誠,林墨探出身,伸手輕輕碰了碰岩石的肩膀,等到岩石擡起頭後,用可以射穿巖壁的目光定定的注視着岩石,嘴角牽了牽,說出了唯一想要表白的兩個字:
“謝謝”
換來的是經典中的經典憨笑,不過看起來今天岩石的眉頭都在跟着起舞,林墨覺得這一刻的心境豁然開朗,剛剛牽動後回落的嘴角悠然上揚,下一秒的時間,一口雪白的牙齒就徹底見了光,從肺裡一簇一簇竄出口鼻的空氣化成了舒心開懷的大笑。
快樂就像世上最強的染色劑,隨着林墨迴響在小屋裡的爽朗笑聲,岩石的憨笑也從無聲轉化成略有嘶啞的縱情。
笑聲消散之前的頂點,林墨感覺激盪在小屋裡的只有友情的合鳴。
兩個人最後收住嗓子裡往外竄的空氣,慢慢的緩了下來,林墨擦了擦眼角的潮溼,只有自己知道那是不是僅僅只是笑出來的眼淚。
臉上的肌肉徹底的平順了下來,林墨看着岩石也已經一臉的平順,撓了撓頭,突然不知道下面該幹什麼了。
想了想,看了看牀上的素材,
“岩石,我以後叫你石頭好不好?”
看着岩石點點頭,林墨開心的笑笑,感覺又親切了很多,喊岩石比喊石頭生硬了很多,一個是正名,一個有些哥們之間戲謔的味道。
“石頭”林墨喊完停了停,等着岩石憨笑的點點頭,滿意的撇撇嘴笑笑,指了指牀上的素材,
“鳥龍套裝還要什麼材料啊?”
“10塊鐵礦石和10塊大地結晶”
林墨咂咂嘴,扭頭看了看小屋裡的箱子,那裡面現在一塊礦石都沒有。
下午就能穿上鳥龍套裝的願望破滅了?
林墨心有不甘的扭回頭看了看牀上的素材後,又看了看岩石。
現在已經是心胸坦蕩,盯着岩石的目光裡,剛剛已經油幹芯枯的希望之燈又竄起了熊熊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