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叫我?”
一個聲音中某山坳中傳了出來。
傳到外面,聽到的猴子都跟打了雞血一般:“大聖爺爺!”
聽到的玩家都跟打了加料雞血一般:“齊天大聖!”
五指山的守軍在三個眨眼的時間內被興奮過度的猴軍擊潰。
“大聖爺爺!大聖爺爺!”孫將軍眼睛通紅,扒開洞口的野草,露出洞中一顆猴頭,猴頭上長些青苔與藤蘿,猴頭以下的部位都夾在洞中。猴頭鑽出洞中,吐出一把野草,一對眼睛金光閃爍,連帶着頭滴溜溜四處一轉:“哦嚯嚯!孩兒們!很有幹勁嘛!”
“大聖爺爺!大聖爺爺!我們救你來了!”孫將軍屈身跪在地上,趴到猴頭面前說道。
“哦嚯嚯!你們的好意俺老孫心領啦!你們自己好好活着吧!俺老孫沒什麼大不了的!聽我的今後都別來了!什麼時候我脫困了再去找你們逍遙快活!回去吧回去吧!快快回去吧!”猴頭眨着精光直冒的眼睛說道。
“大孫爺爺!我們怎麼救你?”孫將軍呆愣愣地擡起頭看着猴頭說到。
“時候到了俺老孫自會出來!你們放心吧!回去吧回去吧!回花果山去吧!”
“大孫爺爺!我們怎麼救你?”孫將軍繼續堅持。
“哦嚯嚯嚯!好孩兒!好一個犟脾氣!”猴頭笑了一陣,將頭咔嚓咔嚓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圈,拿眼睛比着山頂的金字壓帖道:“見那六字真言麼?你若將他揭得下來,倒也救得我脫!”
孫將軍聞言,興沖沖一個筋斗翻到山頂,伸爪去撕那壓貼,一手下去卻撈了個空。卻似鏡中折花,水中撈月一般,撈來撈去總是空。孫將軍急得哭了又叫叫了又哭,做了一陣無用之功。
這時食拇二指的土地山神見了中指的異動,一齊發兵過來打。猴軍堪堪抵擋。
孫將軍翻下山來,復又跪到孫悟空面前叩頭問道:“大聖爺爺!那帖子是真是假?如何我撕它不着?”
“嚯嚯嚯小猴兒!你若悟得了‘色’‘空’二字,倒還有幾分可能將它揭下來!你若悟不了‘色’‘空’二字,撈到的便必然是個‘空’。”
“大聖爺爺!快教我如何參悟‘色’‘空’!”孫將軍急道。
“傻孩兒!”猴頭聲音忽然微柔:“你在花果山作一無法無天野猴,自得其樂豈不快活?何苦來我這裡悟道參禪?”
“爲救大聖爺爺,便是刀山火海也走得!如果悟道參禪能救大聖爺爺!小猴兒馬上剃度出家!”
猴頭頓時又笑。孫將軍心中焦燥,便拿手撕扯自己頭上毛髮,連毛髮帶皮肉一塊塊往頭下扯。
猴頭吃了一驚:“小猴兒何必如此?”
孫將軍道:“小猴聽說當和尚都是要光頭,我這便拔光我的猴頭,當了和尚參禪罷!”
猴頭的眼眶頓時一紅,厲聲叫道:“快快給老孫住手!”
孫將軍聞言住手,繼續拿眼瞧着猴頭。
猴頭想了很久,緩聲道:“小猴兒!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衆玩家囧)!就算你想參禪悟道,也不必如此自苦,先回山去吧!回去你悟道也好,參禪也好,什麼時候有把握來救我了,到時你再來吧!”
孫將軍叩了七八個響頭再道:“既如此!大聖爺爺!小猴兒走了!小猴兒一定參好禪,悟好道,再來救您!”
“走吧走吧!”猴頭裝作不耐煩地道。
孫將軍抹着淚,領着猴軍突圍而去。
不知什麼時候,衆玩家的揹包中,或多或少,都多了幾根猴子的毫毛。
離了五指山,一路往東,時八越走越覺奇怪了。
他一直注意着大地圖他們所在的位置,發現早就過了最初來這裡時出現在大地圖中的地點。最後終於忍不住去問孫將軍,要如何才能回到花果山。因爲五指山一役一聲大喝,叫出孫猴子的位置,立下大功,現在時八在孫將軍面前也開始說得上話。
“來的時候一路往西,回的時候,一路往東,不就到了?”孫將軍奇怪地反問道。
“不妙啊!”時八心中暗叫。
果然,事情越來越明顯,他們越往東走,人煙越多,最後穿越一片沙漠,眼前現出一道雄關。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他們所到之關卡,城樓上,赫然是玉門兩個大字!
玉門關內外行人守將士兵,見西方風沙裡頭突然冒出一大羣猴子,驚得下巴一片一片地往地上掉。再看猴子們手上拿的刀槍棍棒,當時就有人大聲叫喊:“不好啦!猴子成精啦!要來殺人取腦啦!”
城上城下轉眼做好戰備,在猴軍到關之前,城門轟然關閉。
邊關守將們張弓搭箭,一瞬不瞬地瞧着遠方一點點接近的猴軍。邊防軍向來精銳,大風大浪見得多了,見到精怪固然心驚膽戰,手上的武器卻只有握得更緊,射出的箭矢也只有更強勁!
“將軍!對方人多勢衆,以逸待勞!我軍遠行前來,士卒疲憊,不宜輕動!不如就地休整一番,再做打算!”有玩家向孫將軍進諫道。也是爬上指尖的那一批人中之一。
“有理!”孫將軍想想,點了點頭。他的頭上,包着繃帶,白布上面還透着紅色血跡。
當時紮營,就在關外歇了一宿,晚上朔風呼嘯,甚是驚人。天明看時,玉門關外,還滯留着數支商隊帳篷,卻是玉門關一天沒敢開門,打西邊來此的商隊叫門不開,只好也依城露宿。到天亮後才發現野外那支巨大的營地中,來往出入的居然都不是“凡人”,當時就嚇得不輕,哭着喊着拍着關門大叫快開門。
城上的哪敢答應!叫得不耐煩了甚至還拿箭往城下射。見猴軍早餐罷,拔營起寨整軍待發了,城下更是哭聲喊聲鬧得不行。
不料猴軍起行後,不往東進,也不往西退,自顧自地往南邊去了。
卻是時八晚上向孫將軍進言:“咱們走大路還不如走山路來得自在!避開人跡,省掉不少麻煩!”
孫將軍聞言大悅:“言之有理!山中才是咱們猴子的地盤!”
於是第二天,便轉而往南,從玉門關與陽關外面招搖而過,一頭闖進了連綿千里的祁連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