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天生耐不得打坐,熬不起唸經的功夫。”賈和尚指着武松魯達兩個笑道:“所以我覺得不如請他們兩個隨我一起去東漢取經。”
時八:“這話你以前提過許多回。他們兩的性子,與其悶在寺裡,確實不如隨你到處走走。只是東漢有他們的祖宗卻沒他們的子孫,祭祖請神也沒用。”
賈和尚:“沒錯!不過現在用不着祭祖請神了。自從九鼎打通那條時空隧道之後,商周,東漢,南宋三個時空,就可以進行超時空傳送了。”
“什麼?有這樣的事?”時八驚道:“我怎麼不知道?”
賈:“聽說你最近都沒怎麼玩遊戲吧?你已經OUT了!”
時:“可以傳些什麼東西?連名將都可以傳?”
賈:“什麼都可以傳。不過它是根據物件的價值與傳送難度收費。其中玩家的傳送費是最貴,一般生物的傳送費用也超貴。因爲活物的傳送難度是最大的那一批之一。”
時:“還有難度相當的?”
賈:“還有難度更大的,就是空間類物品,比如你的陣圖與葫蘆。”
“我暈。還好我用不着傳。那麼他們呢?”時八目示武、魯。
賈:“靈魂屬於信息體一類,理論上是傳送難度最低,傳送費也是最便宜的,但是靈魂在信息這一大類中又是難度最高的,而且靈魂的價值也很高。所以把他們的靈魂傳過去,收費跟買一個活着的他們這個檔次的名將差不多。”
“誰給你買單?”時八一下想到了這個問題。賈和尚應該從沒打過怪升過級,哪裡來的遊戲幣?要說拿軟妹幣來充,他媽媽也不會答應吧?
“我跟新星申請的,公會買單。”
“不可能吧!”時八驚道:“新星雖然好說話,但是絕不是那種拿公會的資源玩的人啊!”
賈和尚呵呵一笑,不再多說。轉而問時八:“對了濟公呢?”
“被我收了。”
“你有這麼厲害?竟然能把濟公收了?”
“沒有。只是暫時收在鏡子裡面而已。接下來結果如何還說不定呢。”
說着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鏡子。
“你確定這是鏡子而不是顯示屏?”
賈和尚接過所謂的鏡子,卻並沒有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倒是看到一個小小的世界。那個小小的世界,一眼看不到邊,也看不到底,滿天滿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鏡子,一個和尚與一團黑氣憑空浮在空中,遙遙對峙。
“難道鏡子裡那個小小的人影,就是被你收進去的濟公和尚?那團黑氣是什麼?”
賈和尚這麼說時,黑氣與和尚已經打到一起。
速度極快,令人眼花繚亂。
“那團黑氣大概就是附在濟公靈魂上的那個魔羅吧。”時八湊過去,辨認了一會道。
“你是說,濟公已經被……被……從魔羅的沾染中解脫出來了?你怎麼做到的?好像很厲害啊!”賈和尚訝異,訝異得有些結巴。
“這面鏡子做的。這面鏡子名叫無相觀心鏡,是羅寒教我做的,據說是隱秘的遠古魔道一脈中,無相天魔道的至寶。真正的鏡子與鏡子的真正用法,大概誰也不知道,但是這面鏡子的山寨版製作方法與使用方法,卻不知怎麼流傳了開來。
這面鏡子的特性,大體就跟分光鏡一般,一束白光打到分光鏡上,能被分解成不同顏色,一個靈魂打進觀心鏡,也能被分解成不同的成分。”
“精神分裂?”賈和尚一下子想到了這個詞彙。
“據說正宗的無相魔道里,有這麼一手,可以瞬間把人打成精神分裂。不過一般人或魔頭用這山寨鏡子,不大容易分得那麼細緻。
這次能這麼順利把濟公的靈魂正體跟寄託他身上的魔羅分解開,還是僥倖的成分居多吧。
剛纔濟公從我身上摸東西,想把金翎摸出來,結果一下把你沒來得及渡化的那隻魔羅雕像摸了出來。
然後你猜他怎麼了?
他愣了一下,問我那是什麼東西。
就好像從來不認識魔羅一般。
這時我想起羅寒的介紹,說道着魔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着魔,尤其那些道行高深之人。這種魔頭最厲害的一點就是趁人不備。人要是有了防備,難度就會飆升。
之前的濟公大概也就是這種情況:着了魔而不自知。但是他悟性超強,所以一旦看到魔羅,認出魔羅,似乎就有些覺得不對勁了。
然後又聽到自己隨手打死了武魯,不對勁的感覺越發嚴重。
我想他雖然已經着魔,但是大概持戒還是很嚴,功夫很深,所以魔羅平時碰到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不會太過干擾他。眼睛一不小心叫他犯了殺戒,他立刻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
這時我再順勢把鏡子往他眼前一舉。叫他直觀地看到自己不對勁的狀態。
居然真的一舉建功,將他驚醒了!”
“原來如此!”賈和尚點頭。
“不過這還只是第一步。僅僅是擺脫魔羅的控制這顯然不夠。他必然在觀心鏡的境界裡降服乃至消滅那尊魔羅才行。不然等他呆會再出來,他和魔羅,還是會融合在一起,而且這樣的機會,可一而不可再。我這面鏡子的本體,非常脆弱來着。
我把他收進了鏡子裡,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這面鏡子就託負給你了!”
“我能做什麼?”賈和尚不解:“我的戰鬥力可是約等於0。”
“但是你會念經。你就對着這面鏡子唸經吧!裡面的人聽得見的!”
“這個主意好!和尚快唸經!”鏡子裡濟公抽空傳來聲音。
賈和尚就地盤坐,捧着鏡子,端坐唸經。
時八衝武魯二人的靈魂一笑:“請兩位繼續給賈和尚護法,我先出去看看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說着三步兩步,繞開石敢當圍成的圈子,走到防護圈外面。
牛皋衆將已經與法海一起,將時九白娘子等人,圍成了一個圈。
圈裡除了白青時九,卻還有幾個認識不認識的人,其中一個認識的,錦衣玉帶,赫然當今皇帝趙構。
只是眼下卻被一個小後生拿匕首架着脖子,典型的人質造型。
綁架皇帝的小後生,手中的匕首都在微微地抖,嘴皮都被咬出了血,顯然心情非常激動,非常緊張。在他的顫抖下,趙構的脖子上已經現出了好幾條細微的血紋。滲出細密的血珠,被趙構滿頭滿臉流下的汗流淌過,帶下,染得胸前一片紅。
時八真怕他手上一哆嗦,就把趙構給卡察了。
趙構死倒不怕,怕的是他氣數未盡,重傷而遁,到手的人質又飛了。
“大膽逆賊!快放了當今聖上!”法海大喝。聲音也在抖。皇帝若在金山寺有了閃失,皇帝或者重傷折壽,他卻得連人帶廟一塊玩完。
“無恥禿驢!先放了許家相公!”綁票青年朗朗應道。
他的頭上,頂着“保安堂夥計黃”六個字。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疤臉的老漢叫“保安堂藥師黃”。這兩個人時八略有印象。藥師黃不是桃花島黃藥師,年紀完全對不上,只是剛好在保安堂當了坐堂的藥師,又剛好姓黃。還是多年以前,白娘子某天在路上揀回來的,是個乞丐,在保安堂吃了兩頓飽飯,再不肯走,留下來打雜,打着打着雜,耳濡目染下,居然也學會了照方抓藥什麼的。偶爾老闆不在的時候坐在堂前應應急,直到最近白娘子在瓊州保安堂分堂養胎,長時間不在,他便榮升杭州總堂坐堂藥師。熟人都親暱地叫他老黃。
那個夥計黃小青年,是老黃在多年前街上揀到的孤兒,剛揀來時屁大點的孩子,穿着開襠褲玩泥巴,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於是老黃一高興,認了他當兒子,於是也姓了黃。因爲遭遇跟時八在東漢的經歷既有相合又有相反處,故而在時八心裡留下了一個穿開襠褲玩泥巴的小屁孩的影子。
現在一想起來,好像一眨眼間,對方就從一個小屁孩長成一個小青年了。若拋開他眼下緊張得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居然還是一個小帥哥。
想不到這位被熟人親暱地稱爲小黃的小帥哥,忽然之間把當今皇帝趙構給綁架了。
這皇帝在玩家眼裡只是個NPC,在NPC眼裡那可是一個皇帝。這小黃居然敢綁架一個皇帝拿來換許仙,這份膽色,沒得說。
不過時八還是有很多疑問:“趙構怎麼在這裡?他們怎麼能綁架到趙構?”
他問時九道。
“老黃和小黃是熱心來救許仙的。結果許仙沒找着,一不小心在寺裡撞到一個閒逛的看上去蠻重要的人物。於是抓來要脅法海,想跟他換許仙。
他們兩個也沒想到抓到的居然是皇帝。現在想必心理壓力有點大。”時九滿不在乎地道。
時八看着趙構胸前紅通通的一片,心想那心理壓力豈止是“有點大”。
“不過我們也看走眼了!想不到老黃和小黃這兩個,居然都會一手上好的好功夫!這麼多年了,居然愣是沒看出來!會不會他們也是白娘子的族類?比如黃蝮蛇什麼的?被白娘子招來當暗棋保護保安堂跟許仙的?”時九好奇地道。
“不會!”時八搖頭:“他們是人類!如果是精怪,我用望氣術一眼就可以望出端倪來的!除非他們是精怪中的絕頂高手!但如果是連我都望不到氣的絕頂高手,根本用不着綁架趙構吧!一巴掌把金山寺拍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