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悄悄,白雪飄飄。
時八像個風一樣的男子,從山間掠過。
“大半夜的練跑步?”某戰團頻道,無聊的人們開始對此事作出評論。
“現在的年輕人,腦殘得厲害呀!”
“見多了就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口多了,什麼變態都會有。這就是生物多樣性啊!”
頻道里,議論紛紛。終於有人說到正事:
“他有沒有發現我們?”
“別擔心。我們隱蔽得很好。他沒法發現的!看他的跑步就知道。”
“說起來,這樣的跑步速度,真驚人哪!”
“是啊是啊!照我看,一般的戰馬都沒這麼快!”
“你說他是吃藥的還是加狀態了還是練什麼功法了?”
……
“新星。山裡有埋伏。”時八一邊跑步,一邊偷偷發私聊給新星。
不動聲色。
若非開啓望氣術已經成爲他的本能,他也不見得能發現敵人的蹤跡。
大雪是個好東西,可以輕易掩蓋許多秘密。
新星收到消息,也沒有什麼變化,言笑如常。只是用私聊瞭解詳情。
時八一口氣跑上山頂,裝作調息,坐下來,一邊觀察,一邊向新星解說。
看完了,不動聲色,一路又跑回營寨。
頒獎儀式結束。
營寨前的人羣漸漸散去。
營地裡頓時安靜了不少。
看起來,鬧了大半夜,玩家們也都累壞了。
不時有白光一閃,原地下線。
漸漸地,系統NPC也開始進帳,休息。
整片營地裡,只有十來個明哨暗哨,看起來也都是精神萎靡的樣子。
“該!搞活動,搞晚會,這麼鬧一夜,不萎纔怪了!”
“老闆,接下來怎麼辦?”
“等!等到半夜三四點,趁敵人最困的時候,再搞突襲!”
“老闆!不行啊!到時候我們也早睡了啊!”
“就是,就是!你小說看多了吧!”
“我們也不過是普通玩家而已。明天還要上班啊!”
“咱們是玩遊戲,不是玩命啊!”
“就算是我們職業玩家,你不給加班費,誰給你加班?”
“就是!想瘋你自己一個人瘋去!我們可沒精神陪你瘋。”
看到這麼多不遜的言辭,傳說中的老闆,一張臉白了青青了紅,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現在發火,被這幫傢伙告密就不好辦。只能暫時忍氣吞聲:“那就再等十分鐘!十分鐘後,開始偷襲!”
十分鐘後,偷襲開始。
不知多少白影,從四面八方向靜悄悄的營寨雲集。
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營寨中的明哨暗哨,還在不經意地打着哈欠,哼着不着調的歌。
看樣子,一點也察覺到正在接近的危險。
近了。
偷襲的人,繞過亂七八糟的黃金大帳,一路摸到系統營寨前。
喊殺聲四起。
不過,喊的人不是偷襲一方,而是被偷襲的一方。
偷襲的人頓時愣了。
他們的隊形已經被亂七八糟的營帳擠得很凌亂。
現在突然這麼一喊,頓時感覺四面受敵。
沒辦法,四面八方都是營帳。
鼓聲如雷轟鳴。震得樹上的積雪撲簌簌地往下掉。
火把,數不清的火把亮起,將這一片天地照得晴明也似。
現出場中的偷襲衆。
“墮落?”看清場上來人,夢中殺人冷冷地笑了。
原本就很冷的雪夜,頓時再降10度。
白雪襯托下,這位名字冷豔,形象冷豔,氣質更冷豔的美女,更加冷豔,一如冰雪的化身,與這片天地的寒冷融爲一體。
冰一般璀璨,冰一般晶瑩剔透,冰一般寒冷。
“夢中殺人?”
“這個遊戲,又忽悠誰來當了你們老闆呢?”夢中殺人冷冷地嘲諷道。
“高師富?是你?”夢裡尋他忽然吃驚,叫出一個名字。
時八一聽,也是一驚。
麻煩來了。
“莫曉晴,你竟然真的跟這個窮矮挫都到了一起?”高師富看着莫曉晴,眼中神色複雜,看着時八,則眼中只剩不屑,憤怒,鄙視,嫉妒,怨毒等等負面神色。
如果眼光有攻擊力,高師富的這一眼足以秒殺時八一百遍。
“時八你這個窮矮挫!”高師富拿鼻孔對着時八,大大咧咧地斥道:“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泡我這個高師富的女人?”
時八頓時覺得腦袋上的神經直抽抽。
這個高師富,看起來像個IQ不全,說話不經大腦的紈絝子弟,其實不然。
傳聞中,高師富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囂張跋扈,從小欺負這個弟弟,從小被他這個弟弟的僞裝矇蔽,最後,被這個時常自稱高帥富的高師富陰死。
這個人的陰險詭詐,扮豬吃虎,完全達到了渾然天成,返璞歸真的境界。
對這樣的人,時八向來都是敬而遠之。
高師富有個富豪的父親,而且現在是他老子財富的定一法定繼承人。
時八是個孤兒院的孤兒,邊名字就是就着編號來的。
兩人本來處在不同世界,八杆子打不着的關係。
偏偏因爲莫曉晴,沾上了莫名其妙的因果。
莫曉晴喜歡時八,高師富喜歡莫曉晴。
陰險小人喜歡古典才女,這也是很奇怪的品味了。
本來時八一直拒絕莫曉晴,高師富也從不拿正眼瞧他。
不料時莫兩人的關係在遊戲裡取得進展。
大概高師富一直關注莫曉晴動向,得知此事,便跑遊戲裡來了。
“曉晴啊曉晴!你到底喜歡這個窮矮挫哪一點?我學還不行麼?”高師富訓完時八,馬上又微笑向莫曉晴獻媚。
完全不給時八回嘴的機會,大概也不覺得時八有跟他對話的資格。
說話的聲音,柔膩,嬌媚。配合高師富中性美的俊俏小白臉。
時莫兩人都覺得雞皮疙瘩跟漫天大雪一般往下掉。
圍觀旁聽的人,情況不比時莫好多少。
跟時八比起來,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外星人。
“高師富你個人妖渣!”一個聲音,忽然從雪林間的陰影中響起:“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訓我時七哥的兄弟!”
一個雪白的骷髏,從雪地裡爬起來,站直身子。
手上握着一把,雪片也似,閃着白光的大刀。
一個又一個雪白的骷髏,從雪地裡爬起來,站直身子。
手上握着一把又一把,雪片也似,閃着白光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