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夕一直想着徐天齊的話,一想到他坐了徐天齊哥哥的車,那個飆車黨的車。
坐他的車去幹嘛?
去拿東西。
其實夏夕都知道,他不知道再見到沈晨該怎麼迴應。
也就那麼想着,一個清冷幼小的人影從他身旁略過,夏夕一個激靈,條件放射般叫出了聲:“沈晨!”
前方幼小的身影確實停了下來,轉身淡道:“什麼事。”
夏夕愣在那,平時那套尖牙利嘴放到現在似乎都被屏蔽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晨見夏夕沒說話,低眉轉身繼續走。
“沈晨!”又被叫了一聲,這下沈晨沒有轉身,就站着,等夏夕說話。
夏夕那一聲叫出來挺緊張的,見沈晨竟然沒有回頭,有種放鬆的感覺,深呼吸了一口:“你···你今天坐徐天齊他哥的車幹嘛。”
說完夏夕自己都想甩自己兩巴掌,咋變得那麼窩囊了!
沈晨垂着眉眼,啓脣:“拿東西。”
“哦···”夏夕使勁閉了閉眼,嘴巴無聲地不甘心地說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啥的話。
沈晨吸了一口氣,道:“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有!”夏夕低落還帶着一些不甘心的語氣說道:“沈晨···對不起。”
沈晨站着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看到清風吹起褲腳泛起的漣漪,過了會兒,他轉過身看着夏夕,道:“夏夕,我,想和你考一個學校。”
說完急速回頭快步走回家,留下夏夕愣在青巷分岔口處,不知所措。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夏夕和母親打完招呼回到房間,淡定地放下書包,把不要的東西拿出來,把下午要考試的東西放進去。
確定都帶齊了後,他正經地走在書桌前,打開下午要考的數學書,看着。
“嘻···呵,哈···嘻嘻···”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夏夕抖動的肩膀暴露了是他,手中握住的圓珠筆因爲過度興奮插進了書本里。
終於忍不住,夏夕仰頭大笑:“哈哈哈!他居然想和我一個學校!”
自己學習不好的樣子自己早就知道,如今卻有年級第一對自己說,想要一起一個學校!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信任。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夏夕的笑聲,如此興奮,如此開心。
夏夕慢慢地笑累了,嘴角終於平復了,可是眉眼裡的各個角落都溢滿了笑意。
從來,沒有誰,能讓夏夕如此開心地快要飛起來。
沈晨一口氣快步加細碎小跑奔回家,和母親打完招呼就以要整理下午考試東西的理由先回了房間。
關上門,肩膀像放下了千斤重的砝碼般垂了下來,書包帶拽在手中,書包卻落在了地上,帶着一絲急促且緊張的呼吸,他把頭抵在門板上,稚嫩的呼吸緩慢地變得平穩下來。
居然把那句話說出來了,沈晨感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都暴露在了空氣裡,默默地移到牀邊。
“嘭!”把自己直接扔在了牀上,一張透紅的巴掌臉蛋埋在枕頭裡,可還是感覺不夠勁,又把被子猛地套在了頭上,把自個兒遮了個嚴嚴實實。
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有人陪伴的感覺,不捨得放手,所以選擇了挽留。
吃過家裡精心準備的飯菜後,沈晨於往常一樣出門,路過夏夕家時,停了下來,但是沒有在往常的地方(沈晨一般會站在夏夕家門口有頭石獅子的旁邊)等他。
而是就站在小路中間,一副隨時要走的感覺站着,一直等到夏夕出來,沈晨猛地一挺身,扯着書包帶子低頭看着路面,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夕也愣着看着他,隨即嘴角一絲不經意的勾了勾,淡然道:“可···可以走了嗎?”
沈晨抿了抿嘴,點頭,兩隻手扯着書包帶子乖巧地往前走着,夏夕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氣,踮起堅定地腳步跟上。
青雨小學的門口全是家長帶着年幼的孩子在孜孜教導着考試的規矩,摩托車自行車全壓着馬路堵得人心惶惶。
走到校門口,一路無話的兩人停了下來,還是沈晨先說了話:“你在哪個考場?我考完了就去你考場門口等你。”
夏夕似是夢中驚醒般飛快擡起頭,立馬從書包裡拿出他的准考證,說:“啊···我帶了!我帶了准考證了。”
沈晨用他那張面癱臉看着他,沒有說話,默默地拿過他的准考證看了一眼,道:“考完試我在你考場門口等你。”
夏夕腦子瞎子敲竿似的點頭:“好,好···”
沈晨擡眸看了夏夕一眼,轉頭走向自己的考場,夏夕一直看着他上了樓後才往自己的考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