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回天乏術
這個女兒,他從小就特別看重,爲的無非就是想將來好依靠。可是如今她的祖父不過是責罵了她幾句,她便如此怨毒的設下巫術來詛咒他。
若是來日自己也讓她傷心了,是不是也要連同自己也暗中被詛咒?
她自小便十分強勢,可以爲了一點私慾便將嫿兒推入湖裡,差點淹死她。爲了搶走她的婚事,陷害她失去清白不說,更是毒辣到買兇殺人。
如今爲了老太爺的幾句話,不惜設壇做法詛咒他。可以一句話不對就懷恨在心,可以不動聲色便置人死地。
這樣的女兒,真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善良柔弱的女兒?
不,那是魔鬼!
木華陽終於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訪犯的是多麼愚蠢的錯誤。
他面色青黑,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可他不知,木碗婷的這些,其實全都是他自己慣出來的毛病,若不是他偏心,若不是他縱容,又何至於成了如今的樣子?
老夫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寂冷,面上一片哀慼,養女不教,縱女行兇,實屬悲哀。
三夫人難得的出了聲,語氣無奈:“大丫頭,不是嬸孃說你,你說你祖父也不過是責罵了你幾句,你就如此心胸狹隘的記恨在心,甚至不惜做出這般惡毒的事情……他是你的長輩啊,不過是責罵幾句你就如此,這哪裡還是一個兒孫該做的?”
大夫人猛然看向三夫人,眼中血紅一片。
三夫人不過是淡淡的嘆了口氣,轉開了視線:“這不得不叫人心驚,若是那日翰兒童言無忌得罪了你,豈不也要遭到毒手?”
“三嬸!請不要說這些沒影的事情!”木子峰再也忍不住,大聲喝道。
三夫人怔怔的看着他:“峰兒,連你也——罷了,往後你們兄妹的事情我不說就是。”
“放肆!這豈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老夫人氣得面色青黑,不住的拍打着桌子,一聲聲的落在衆人的耳中,驚得紛紛低下頭來,大氣不敢喘。
大夫人怨恨極深的看了三夫人一眼,目光涼涼的在木明翰的面上無聲刮過:“峰兒,不可胡鬧。”
她知道,今日她的一雙兒女,算是徹底毀了。
木碗婷的面容上涌起陣陣血色,她的心思急速轉動着。忽然感覺到身上投來的目光,順着目光看過去,瞬間便恨不得撲過去掐死她。
“木錦嫿,這一切都是你在搗鬼,一定是你聯合了五妹一起設計陷害的我!是你,就是你!我要撕了你!”她此時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心中那怨恨的火熊熊燃燒着,呲目欲裂。
對,沒錯,就是我。
木錦嫿無聲的看着她,眼中溢出一抹同情:“大姐,我知道你如今很傷心,神志不清。纔會說出這樣是非不分的話來,可是再傷心也不該如此指責我啊。”
“三姐,看吧,你處處體諒大姐,可是大姐似乎不領情,自己做錯了事,還一味的冤枉你。”
木明翰的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不忿:“這樣的大姐,可真是令人心寒。”
“四弟,你別胡說八道,婉婷沒有冤枉三妹,也沒有做下那些事。”木子峰的身子氣得發抖,一雙手更是緊緊捏住。
“明明大家都看到了,還怎麼能說沒有。”
說着木明翰癟癟嘴:“只是大哥這麼兇做什麼,我不過也是說出心中的感覺而已。”
“你——”木子峰當即啞口無聲。
“峰兒,別再說了。”大夫人淡淡的看了木明翰一眼,那眼中似帶了毒,冰冷冰冷。
木碗婷再也顧不得指責木錦嫿,她跪倒在木華陽的面前,神情淒涼,道:“父親,這一定是五妹妹與三姨娘買通了那許醫婆。她一定是知道許醫婆會這些,才暗中與她串通起來陷害女兒的,女兒是無辜的啊!”
大夫人忙也跪在木碗婷的身邊,聲淚俱下:“老爺,婉婷是相府的嫡長女,性子從來都是柔善純良,心思也純正,南越巫術這麼隱秘的東西。她斷然不可能會知道,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設計陷害,她是被冤枉的!”
“被人冤枉的?那你倒是說說,誰會冤枉陷害她?”木華陽覺得可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對母女還是這麼的一味怪責到別人身上。
簡直是,不可救藥。
大夫人的目光瞬間便射向木錦嫿,她剛纔已經冷靜下來了想過了。要說三姨娘與木錦蘭設計的,她還真的不信。
三姨娘的爲人雖然奸詐狡猾,可是先有木錦春的血仇在,她不會倒向木錦嫿。再來她也沒這個心計能設計出這麼縝密的計謀來。
府中的其他人,更加沒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可能。
所以只有木錦嫿,只能是她!
她卻是忘記了,這一切的起因是她自己想陷害別人。如今被人反過來設計,這隻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大伯母,剛纔那許醫婆可也親口承認了,是大姐逼着她設法詛咒祖父的,這是大家都聽到的事情,怎的又關三姐什麼事?是不是隻要一扯上這樣的事情就都是三姐的錯?”木明翰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清澈無比說出的話卻令人深思。
木錦嫿輕嘆一聲,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跪下,聲音悲慼:“老夫人,看來這個家容不下孫女,還請老夫人准許,讓孫女前去爲姨娘守墳吧。”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自請離家了,將一個弱女子逼迫至此,這些人可真是夠了!
老夫人的心中淒冷一片,目光冷冷的盯着大夫人,看着廖嬤嬤快速的扶着她起來,她這纔開口,聲若寒冰:“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沒人敢將你如何!”
她說着看向木華陽:“老大,這件事你怎麼說?”
木華陽的面上一瞬閃過各種糾結,看着大夫人與嫡子嫡女這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的心已經有些軟化。
可是另一個無辜的庶女,那也是他的血脈,且這一次她並沒有做任何事,卻還是能被大夫人扯上,他又有些愧疚。
說到底這個女兒,將來也許也能爲他所用。
只是,到底身份上差了一截。他微微的嘆息一聲,一時有些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