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到診所裡去看王美娥,她已經醒了。原本王美娥只是用苦肉計自殘,自然不會傷在要害處,而且刺的也不深,所以根本就沒什麼大礙。
看到婉心來了,王美娥也不理會,自顧自的閉目養神了。
“三夫人死了……”婉心坐在牀邊冷漠的看着這個女人,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美娥搞的鬼,可是每次臨到頭的時候,她都能神奇般的找出一個替死鬼來。
聽聞三夫人死了的消息,王美娥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冷聲的回道:“她的死不是情理之中的麼?你覺得難過?”
“三夫人該不該死你不是應該最清楚麼?我難過是因爲她死的不值得,也許到她死的時候都想不明白自己爲何而死吧。”婉心依然是平靜如水,她的目光一直都沒有從王美娥的身上移開過,她不明白,王美娥如此這般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了這金家的家產?還是這主母的位置?
如果真的是爲了這些的話,婉心寧願都讓給她。她不想再有人爲此而喪命了,這樣漫無止境的爭鬥婉心早已經感覺到了厭倦。
王美娥不是不知道婉心話中的意思,可是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樣。凡事都要講求證據,就算他們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王美娥做的又怎樣,證據呢?
她冷笑着看着婉心說道:“與其在這裡憐憫別人,不如多憐憫一下你自己。難道你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因爲誰死的嗎?如果我是你就趁早放手,不然我向你保證,還會死更多的人的。”
“到最後你身邊就只剩下你自己的時候,你都不覺得孤獨,悲哀嗎?”婉心質問道。
“孤獨?悲哀?”王美娥突然大笑了起來,說道:“我已經孤獨了二十年了,金哲文在的時候我守活寡,他死了我就徹底變成一個寡婦了。conad1;這麼多年來我都是一個人過的,我早就習慣了孤獨了。至於你說的悲哀,我想三夫人四夫人應該比我更悲哀吧?相反,我倒覺得我這輩子沒白活了。至少我爲我的命運抗爭過,努力過,就算到最後還是死路一條,那麼我至少不會留下什麼遺憾了不是嗎?”
面對王美娥的執迷不悟,婉心無話可說,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瘋了。也許她也是被逼的,可是她的瘋狂卻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那麼她就是一個超級自私的人,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會算計的母親,她已經不配做人了。
婉心沒有心思再跟她說下去,她更不想看到王美娥這張嘴臉。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喪心病狂了,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惜犧牲任何人。
站起身來背對着她,婉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這纔開口:“我始終相信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哭着喊着救命的時候,就會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悲哀和可憐了。其實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你纔是最需要人憐憫的。一個不懂得愛的人,也算是白活了一世。”
原本王美娥是無比的淡定的,可是在聽了婉心這些話之後,徹底的癲狂了。她順手將牀頭櫃上的一個瓷碗朝着婉心的頭上扔了過去,失控的大喊道:“你給我滾,我必須要你來憐憫我。我告訴你,我王美娥從來都不需要人可憐。你馬上給我滾……不然我殺了你……”
婉心的後腦勺被瓷碗打中破了皮,滲出了鮮血。她冷靜的伸手摸了摸那鮮紅的血跡,冷眼看着王美娥。
“你不會殺我的,殺人要償命,你比誰都清楚。你這麼怕死的人,自然不會把自己逼上死路了。今天我流的這點血不算什麼,因爲你的雙手早已經沾滿了無法洗掉的鮮血了。但願你不會做噩夢,夢到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來找你索命!”
“滾……”
王美娥最討厭被人憐憫了,她不需要那些虛以委蛇的可憐,她的自尊不要她低頭,她也永遠都不要向誰認輸……
走出了病房,婉心無視頭上還在一直流的鮮血。conad2;她的心此刻翻滾的厲害,三夫人的死讓她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就在她來看王美娥之前,派人跟着三夫人的回來稟報,三夫人自殺了。就在她用那把匕首殺死了那個跟她保持了十年關係的姦夫之後,她徹底的絕望了。她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毫無意義,就算此刻她不死,等待她的也是死亡。左右都是死,她還不如讓自己來個痛快的。
當婉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時覺得世界都變了顏色。爲什麼一定要斗的你死我活的才肯罷休呢?
她看到金世雯在得知母親去世之後的樣子,平靜的就像是那寒潭裡的死水,怎樣都驚不起她的漣漪。
“死了好,死了就沒有痛苦了……”
這是金世雯在得知她娘死了之後唯一說的一句話。婉心當時很想拉着她質問她,難道你就沒有心嗎?不管三夫人做錯了什麼,她都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就這麼的狠心嗎?
可是婉心沒有那麼做,一個人的心一旦狠了下來,那是絕對回不了頭的。
歐陽辰出來的時候看到婉心的頭在流血,嚇的臉都白了,焦急的衝過去對着她喊道:“你怎麼了?趕緊走,我給你檢查……”說完也不顧婉心的願意不願意,直接將她抱起疾步朝着檢查室去了。
經過檢查之後,歐陽辰這才鬆了一口氣,責備的說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受傷了也不知道來看看,還傻乎乎的站在那裡做什麼?你傷的可是頭部,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的話,你要世修怎麼辦?”
“只是一點小傷,你別告訴他了,免得他擔心。”
婉心知道世修現在的痛楚不比她少,在這個時候,她不想他再擔憂了。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其實很簡單的事情,被你們夫妻兩個搞得這麼複雜。conad3;既然你們都知道兇手是誰了,直接拿下處置了就是了。幹嘛非要顧忌那麼多,就算是親孃,可是連自己兒子兒媳都要算計,這樣的親人還要來幹什麼?不是我說你,你自己的身體怎樣你不是不知道,在這樣下去,你這輩子都別想做母親了。”
聞言,婉心才從那種渾渾噩噩中驚醒過來,而後是驚恐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她一直都忘不掉奶奶死的時候她發下的重誓,如果沒能爲金家生下男丁傳宗接代的話,那麼她就必須要爲金世修納妾。
“歐陽辰!”婉心突然睜大雙眼,篤定的說道:“幫幫我。”
“你要我怎麼幫你?現在金家發生了這麼多事,要你安心下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要你的心一天不靜下來,你這身體就修養不好。現在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婉心,你要明白一件事,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只要自己的生活愜意,你又何必去在乎別人呢?還有,既然你現在是金家的主母,那麼你就要拿出一個主母應該有的氣勢來,怎麼能讓家裡那些夫人小姐把你們夫妻耍的團團轉呢?我知道你們是顧忌着那份親情,可是別人都沒有把你們當親人,你們又何必把人家當回事呢?不是我說你們,要是你們還像現在這麼軟弱下去的話,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你們夫妻。”
這是歐陽辰這段時間來一直都在擔心的事情,他本來是想要把這番話對金世修說的。可是最近都沒見到他的人,剛好這會又跟婉心說開了,他也索性說了出來。大家都是朋友,他相信婉心也不會怪他多管閒事的。
歐陽辰的話一說完,饒雪漫就進來了,剛纔那些話也正是她想說的。
走到婉心跟前,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辰說的沒錯,在我看來你們夫妻都是很強勢的人,爲什麼就會被你們家那些人牽着鼻子走了呢?婉心姐,你要記住,你現在是金家的當家主母,世修哥是一家之主。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們拿主意。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要是你們還顧念着那點根本就不存在了的親情的話,那麼我只想說,到最後死的就是你們自己了。”
婉心細細的聆聽着他們倆的話,她知道他們說的都對。一直以來他們都處於被動的局面,所有的事情都是被王美娥掌控在手心的。她想要誰死,他們就只能被動的接受她爲別人安排的命運。
饒雪漫繼續說道:“那個王美娥依我看就是有病,放着好好的貴夫人不做,偏偏要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不知道這對她有什麼好處。金家老爺都不在了,也不存在什麼爭寵不爭寵的問題了,她何必要把一個好好的家毀掉呢?我也知道你們是顧念着她是親孃的份上一直沒有對她怎樣。可是你們要知道,現在她利用的就是你們這樣的心理啊。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你們倆是沒看出來,可是我們這些旁觀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們越是表現的很在乎這份親情,她手上的籌碼就越大。如果哪天她發現你們對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了的時候,她也就知道害怕了。”
她的一番話無疑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困擾了婉心這麼久的心結在這一刻豁然打開。她顧不得頭上的傷口還在疼,直接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謝謝你們,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歐陽辰跟饒雪漫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些迷茫的問道:“你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婉心點點頭:“不能說完全明白了,但至少不會困惑了。你們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人來利用我們的軟弱。有些感情該捨棄的就該捨棄,否則到最後只能是得不償失。”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不過你要不要跟世修商量一下?”
歐陽辰有些擔心的問道,畢竟王美娥是世修的親孃,他不想將來他們夫妻之間有隔閡。
“當然要了,但是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我的。”這一點婉心很有信心。
“既然知道怎麼做了,那麼就放手去做吧。婉心姐,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的。”
“嗯,真的是謝謝你們了,不是你們的這番話,或許我現在都還在混沌之中呢。”
有些事就是這樣,人往往會鑽進一個死衚衕裡,怎麼都走不出來。其實想要找到出路很簡單,只需要換個路線就可以了。婉心此刻終於是有了決定,如今金家的紛爭其實能很容易就解決的,只是她一直都沒有往那方面去想而已。
金世修這幾天實在是抽不開身去理會家裡的那些紛爭,金家生意現在蒸蒸日上,剛剛跟香港的幾個合作商簽訂了合同。而今天要發的這批貨就是大家合作的第一批貨物。除了在質量方面把關之外,金世修更是花費了大量的心血。
親眼目送貨物出港之後,他這纔開車返回了繡房。雖然貨物是發送出去了,可並不代表這筆生意就談成了。買家一天沒有收到貨,這筆生意就不算是完成了。
至於香港那邊的貨物入港問題他之前都交涉好了,只要能安全入港,貨物順利抵達目的買家收了貨,他才能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剛剛回到繡房,就看到婉心來了。這幾天太忙了,夫妻倆也沒有時間好好說說話。又加上家裡的事鬧得人心煩意亂的,世修甚至都不想再回到那個家去了。
這會看到婉心來了,他也想着兩人終於能清淨的相處一會了。
只是,當他的目光在落到婉心後腦勺上的紗布上的時候,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婉心今天去看王美娥他是知道的,現在頭上受了傷,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所爲了。
壓下心中的怒火,將車子停好,幾步追了上去。
“婉心……”
婉心剛剛走到繡房門口,原本以爲他不在的。聽到他的呼喚聲,趕緊回過頭,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來:“不是去碼頭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世修不回答,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的頭,那樣子好像渾身上下都要冒出火花來了一般。
見狀,婉心這纔想起自己頭上的傷,趕緊解釋道:“剛纔……”
“不用爲她掩飾了,沒那個必要。”
世修不是不知道婉心的性子,直到今天婉心都還一直在爲他們母子的感情修復做着努力。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層關係永遠都沒有修復的那一天了。
伸手拉着婉心的手大步的朝着裡面走去,也不說一句話,只是踏着沉重的步伐。
婉心跟在他身後,能感受到他流露出來的寒意。她知道金世修最在乎的人就是她,現在看到她受了傷,肯定氣急了。
兩人進了金世修辦公的房間裡,世修啪的一聲關上了門,拉着婉心坐在他平日坐的椅子上,便迫不及待的看了看傷口。
“歐陽辰已經給我包紮了,只是破了皮,沒什麼大礙的。”婉心怕他擔心,趕緊把歐陽辰給搬了出來。
但是世修還是親自檢驗過了,這才放下了心。靠着婉心蹲下身子,握着她的雙手,俊逸的臉上盡是愛意。他溫柔似水的眸子裡全都是婉心的影子,喃喃的開口:“婉心,這段日子委屈你了。看到你受傷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恨我自己。爲什麼會讓你處於這樣危險的境地之中呢?我……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也不會讓你提心吊膽了。家裡的事,我親自去處理。”
“世修……還是讓我來吧,我們不是說好了麼?你主外我主內。生意已經被你打理的很好了,家裡的事我還需要努力纔是。想想我之前真的是太沒用了,把好好的一個家弄的烏煙瘴氣的,我應該爲我的錯誤付出代價的。不過你也別擔心,我已經看透了,有些事都是天註定的。不過世修我想要你明白,不管我做什麼決定,我都希望你能理解我,站在我這邊,好嗎?”
婉心不想因爲自己的絕決讓他們夫妻之間生了間隙,所以有些話,她要說在前面。
“傻瓜,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跟你在一起。你要做什麼儘管放手去做,我只會做你堅強的後盾。既然你想要親自出手,那我就讓你去做。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回頭,我一定就站在你的身後。”
“世修……”
婉心再也忍不住抱着他,享受着屬於他的味道。這個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讓她安心,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無所畏懼了。
王美娥出院的時候婉心並沒有派人去接,最後只有饒雪琴跟小桃陪着她回去。
饒雪琴這幾天是時時刻刻都跟王美娥黏在一起,兩人好的就跟是親生母女一般。
回到金宅的時候,還沒有進大門,就被人攔了下來。王美娥雖然不是什麼重傷,可是好歹也流了那麼多血,傷了元氣。加上這幾日都在診所裡各種不方便,現在就想急着回家去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可是沒想到這都走到家門口了,卻被人給攔住了,不讓進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我的路都敢攔着,馬上給我讓開。”
以前的王美娥可沒有這個魄力,可是現在她不管是走路還是說話都仰起頭直起腰桿了。這正房夫人的架勢是越來越足,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守門的是金世修親自選派的人,一切都只聽從婉心跟世修的。面對王美娥那強勢的樣子,他們不爲所動。
“大夫人,少奶奶吩咐了,要回去可以,但是隻能你一個人回去。”守門的是柳生,那是跟阿木一樣的脾氣,在這個家裡,只服從金世修一個人,其餘的人都不放在眼裡。
“放肆,葉婉心她算個什麼東西,讓她來見我。”
王美娥就知道是婉心搞的鬼,原先雖然也是怒劍拔張,可是至少不會公然跟她作對。沒想到現在她居然是徹底撕破臉,要跟她來個正面交鋒了。
“我就在這裡。”
婉心從裡面走了出來站在了門口,她一身素白的衣服,頭上插着簡單的頭飾。畢竟三夫人剛剛去世,不管她以前的爲人怎樣,可好歹也是金家的人,現在她死了,家裡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是素衣裹身,算是爲她戴孝吧。
“葉婉心,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把我堵在門外,你不怕被外人知道了,說你虐待婆婆嗎?”
其實饒雪漫分析的沒錯,王美娥就是在利用婉心跟世修對她殘留的那點親情。所以此刻的她還敢這麼囂張,還敢這麼的理直氣壯。
不料婉心現在早已經將那些給拋卻了,有些東西該捨棄的就該捨棄。一問的去在乎別人的眼光,苦的只能是自己。
婉心冷眼看着站在門口的三個人,鏗鏘的說道:“剛纔柳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大夫人要進去那自然是沒問題的。可是我金家不是開善堂的,沒有那麼多的閒錢養閒人。所以不相干的人就別想進我金家的大門。”
“誰是閒人了?小桃是我的貼身丫頭,雪琴是我們金家的客人,憑什麼不讓她們進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小桃已經被攆出金家了。金家要請下人都得經過我,凡是沒有經過我同意的,一律不算數。至於饒大小姐,既然饒小姐此刻來雲山鎮是爲了接妹妹回家的,那麼就應該住在你妹妹的地方纔是。我金家不是客棧,不是讓你饒小姐每次來都能寄宿的地方。再說了,我想饒家也不會缺這點住宿的錢,何必賴在我金家不走呢?還有,金家這幾天有喪事,不接待客人,所以饒小姐你請回吧。”
婉心說的很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她很清楚的知道,想要牽制王美娥,那麼就首先要將她身邊可以差遣的人都清除掉,到時候她孤軍奮戰,就惹不出那麼多的事情來了。
王美娥氣的都要吐血了,她哪裡會想到婉心會跟她唱這樣一出。她也知道,婉心現在是想要孤立她,讓她孤立無助。
“葉婉心,你以爲你真的能鬥得過我嗎?”
“大夫人這話就不對了,咱們都是一家人,爲什麼要鬥來鬥去的呢?婉心可沒有那份閒心去做一些無謂的爭鬥,我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爲了把金家治理好,讓大家能睡的踏實而已。好了,大夫人要不要回家去,還是快點拿主意吧。反正今天能踏進這個家門的人,只有你一個,至於其他的,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話說到最後婉心加大了力道和聲調,該強硬的時候就該強硬。在經歷了三夫人跟四夫人的事之後,婉心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不能再軟弱下去,否則會害了更多的人的。
至於王美娥,她也絕對不會再給她作惡的機會。就算礙於她是世修的母親,婉心不會趕盡殺絕,但是至少,要讓她接受到應有的懲罰。
饒雪琴也沒想到婉心會在這個時刻強硬起來,她跟王美娥的計劃還沒有談好,可不想就這麼認輸了。
“葉婉心,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饒家跟金家是世交,金奶奶還在世的時候,我每次來……”
“你都說了是奶奶還在世的時候的事情了,饒小姐,提醒你一句,現在金家內宅是我葉婉心當家。至於之前是怎樣的我不管,我只知道從現在起,我金家不歡迎你。還有,大夫人是我的婆婆,該怎樣孝敬她,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你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相信你也不想敗壞了名聲吧?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相信你應該懂的,到時候別被流言毀了自己的一生。”
婉心是絲毫都不讓步,如今都這時候了,她是絕對不會再給敵人可乘之機了。
“大夫人,再問你一次,要進來嗎?如果你現在不進這大門的話,那麼可就沒有機會了。到時候我會跟大家宣佈,是你自己執意要離家的,至於以後你要住哪,要去什麼地方,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別懷疑我的決心,我說到絕對會做到的。”
這是婉心下的最後的通牒,她就是要逼着王美娥做選擇。反正回家不回家都是一樣的結局,她也要讓王美娥嚐嚐被人逼迫的滋味。
“夫人,你還是先回去吧。小桃不要緊的,我自己能找地方去。”
小桃早就被攆出了金家,上次王美娥讓她回去的時候,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同意。也就是說,現在她根本就不是金家的下人,自然沒有資格進入金家的大門了。
饒雪琴雖然心有不甘,可是這是在別人的家門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小聲的對着王美娥說道:“伯母,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在想別的辦法。我還就不信她葉婉心能把你關起來不成,我會找理由進去看你的。”
王美娥看向婉心的目光都快要噴出火來了,可是看到門口那幾個人,她也只能忍下了這口氣。
“那你們先去找住的地方吧,我先回去。我也會想辦法跟你們見面的。”
到最後,王美娥也只能妥協了,不然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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