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這些地方過去十多年早就被玩家翻爛了。”捲髮女玩家道:“說不定有些地方甚至像小鎮故居一樣,連地板都給鏟開過。”
“據地三尺都找不到,‘恩貝爾少女’在這些地點的可能性很小。反而可以排除。”
這話也有道理,不過這樣一來又回到了之前的處境,哪怕排除這樣的地方,還有好幾十個地方,工作量同樣驚人。
“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長髮男道:“四十天,以我們這裡的人數,再加上四十天的時間,仔仔細細找一遍沒問題。”
遊戲背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所以這個副本的任務就是找畫,沒有明確線索,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酒吧中已經有玩家來小鎮好幾天了,一開始的頭腦發熱在面對大量的繁瑣且無用的洗禮後也冷靜下來,還耗在這裡不肯離開絕對不是因爲找到了特別的線索,而是因爲他們沒有收穫又認定這個地方非常重要,想從後來的玩家口中打探出點有用的信息。
現在大家都沒進展,接下來只能換地方。
看得出,已經有部分玩家意動了。
徐獲站起身來,戴上帽子對衆人說了句“失陪”離開了酒吧。
過去十多年,關於索蘭一生的經歷集信終端上都可以查到,這已經代替了人力,根本不需要玩家將每個地方都檢查一遍,因爲玩家不一定能比019區的大數據更聰明。
遊戲的起點在丁丁花鎮,在這裡成長的十多年是真正決定索蘭三觀的重要階段,更何況還有她決定畫油畫的心理轉變過程,哪怕“恩貝爾少女”不在丁丁花鎮,這裡也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線索。
不止他一個人離開了酒吧,很快捲髮女玩家、手背有疤的男玩家,還有另外兩名組隊的玩家也走了出來。
組隊的兩人朝鎮子的另一邊去了,捲髮女和有疤男反而追上了徐獲,問他要不要組隊。
捲髮女首先說明了來意,“我打算去附近的山裡看看,這裡有幾座小礦山,坍塌的地方或許是盲點。”
小鎮附近的礦山不是最近纔有坍塌的,過去的一百多年一直都有,有些影響到周圍的安全了,小鎮居民會處理,邊邊角角的乾脆不管了,她的意思是,既然索蘭大師百年前住在這裡,後續又經常派人回這裡,坍塌的礦山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藏畫地點。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很難說有結果。
那些一直在找畫的019區人在苦尋無果之後也想到了這點,工程量雖然不小,但架不住019區機械運用廣泛,要不然丁丁花鎮附近的老是出問題呢,坍塌的礦山已經被挖過了。
“是有人挖過,但不一定挖透了,他們又不能將整座山都翻一遍。”捲髮女篤定地道:“現在019區的法律規定無論是採礦還是進行其他地下探索,都不允許影響地面環境。”
玩家雖然沒有這方面顧慮,但玩家設備不好用,所以有遺漏不奇怪,這時候除了比誰更細心一點外,還要靠一點運氣。
“你有合適的道具?”徐獲道:“在地下挖洞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更別說在裡面找東西。”
“我手頭有合適的機器,就是需要兩三個幫手。”捲髮女看過他和有疤男,“我們幾個挺合適的。”
徐獲略作思索後同意了,不過他不打算連夜進山,而是準備在鎮上休息一晚。
“大晚上的是不太方便,何況我們連夜去還會引起其他人注意。”捲髮女同意。
有疤玩家也沒反對,三人便朝鎮上的旅店走去。
爲了專門接待客人的旅店已經被旅遊團預訂了,徐獲幾人只能去附近由民居改出來的旅店,管理出租房的是機器人,爲他們提供了基本信息,確定他們要住下的時候,機器人才帶他們去打開房間。
房子是才翻修過的,儘管處理的還不錯,但一些地方還是能看出打鬥過的痕跡。
“幾位客人今天晚上可以住在這裡,請注意不要損壞物品,否則需要按照三倍價賠償。”機器人交代後便離開了。
“沒想到這裡還有人打起來。”捲髮女隨意地提起大牀,下面的地板同樣有修補過的痕跡。
“不一定是打起來,說不定是有些不太聰明的人連旅館的地都想翻一翻。”有疤玩家道:“我去對面,明天早上集合。”
捲髮女打過招呼後也去了旁邊的房間。
房間裡配備了家政機械,一應服務都有,徐獲剛坐下,自動水壺就開始燒水,還自動爲他泡了杯果茶,並祝他入眠順利。
徐獲靠在牀邊,望着外面的天色。
大約半個小時後,天完全暗了一下,小鎮老人居多,大部人休息的早,也不留燈,因此可以很好地觀察周圍環境。
除了近處的房屋和街景,遠一點的山丘、樹林,高一點的天空星辰,還有時不時從空中經過的偵查儀器。
小鎮太安靜了。
徐獲打開集信終端,仔細翻看索蘭大師在丁丁花鎮的經歷。
由她本人口述的內容較少,大部分都是小鎮居民補齊的,有關她的幾個玩伴一般都是背景板,專門做採訪的人也對他們不是很感興趣,大概是因爲這些人很早就離開或者死亡,並且中間沒有再和索蘭有交集。
他又檢索了一下老太太給的幾個名字,如她所說,這些人陸續離開了丁丁花鎮,有關他們的信息不多,多是一些求學或旅遊的登記信息,或者一些娛樂場所的出入記錄——在019區,只要有姓名,絕大部分人都是透明的。
這些人的生平沒什麼奇特,只有一點,那就是都沒有活太長,索蘭對比他們都是高壽。
一共四人,兩個死於進化疾病,一個死於意外,一個隨父母搬離了019區——這些都發生在索蘭出名之前。
所以他們纔在索蘭的生平中無足輕重,甚至比不上其他一些沒有在丁丁花鎮長住只是去過的人。
這些人和索蘭沒有太深的交集,他們口中說的都是些邊邊角角的信息,不過倒是可以拼湊出經常和索蘭同玩的人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