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嬋走了,在跟沈君臨道別的詞裡,說得那男人身心絞碎。
是他親眼看着尹徹帶着秋嬋走的,當時他一個人坐在秋嬋的那間病房裡,沒有出去送她,自己卻因心底無比的空虛而感到不捨。
他想衝出去攔住她,想抱着她告訴她不要走,想跟她說,我們可不可以在重新來一次,想說他捨不得她……
可是,一切想說的話,卻被咔在喉嚨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腳步更是如烙了鐵般,怎麼都移不開。
她走了,或許兩個人這輩子就再也不會相遇了,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在見了。
他突然感覺好不捨,心裡好痛。
他十指插入髮根,難受得抱頭垂在面前的牀上,淚水溼了雪白的被單。
尹徹擁着秋嬋在上車的時候,秋嬋終是忍不住回頭來盯着那棟門診部的大樓,目光久久都移不開。
其實,她好想他能在窗戶邊看着自己,她也好想她能在離開的時候,多看他一眼。
可是,事情終是令她失望的。
“好了,只是暫時離開而已,如果你願意,還是可以回來的?”尹徹說。
秋嬋看了他一眼,在他的攙扶下,倆人上了車,對着車外的陸津天說再見。
“記住我說的話,你也是一個醫生,別總讓人爲你擔驚受怕!”陸津天笑起來,調侃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如果你願意,我會每天把他的行程都交代給你。”
秋嬋盯着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對着尹徹說:“開車吧!”
尹徹對陸津天點了下頭,於是,出租車消失在江東第三軍區人民醫院門口。
陸津天在回來秋嬋的病房裡,那個男人還在,像小孩子一樣的將腦袋埋在牀上,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落寞,孤寂還有悲哀。
陸津天走過去坐在旁邊,像摸小狗一樣摸着他的腦袋。
“秋嬋……”
沈君臨倏地擡起頭,在看到那人是陸津天時,他驚喜的表情又瞬間暗淡下,冷漠至極。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陸津天看着那貌似哭過的男人,淡淡開口。
沈君臨抿着脣,雙眸陰森恐怖的瞪着他,“不想找罵,你就出去。”
陸津天淡笑,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今天就犯賤,罵吧,看你一個七尺男兒,能罵出什麼花樣來,誒,實在不行,也可以往我這裡來一拳。”
陸津天指着上次被他的臉說:“貌似好得還很快,來吧,在來一拳消消氣。”
沈君臨抿着脣,一拳毫不猶豫的朝他扔過去,打在了他胸膛的位置。
“我靠!”看着那男人起身離開的背影,陸津天跟上前來叫喪,“我的心都被你打碎了,怎麼辦?現在好痛,好痛!”
沈君臨倏地停住腳步,轉身,害埋着頭叫喪的陸津天一個不留神,撞了那男人一個滿懷,倆人差點倒地。
“Sorry, I didn-t mean it”陸津天忙站直身,對沈君臨拽了一口英文。
沈君臨氣得鳳眸眯緊,眉梢微擰,咬牙切齒,“我看你還真是找死不好意思說。”
擡手,一拳就要扔在陸津天的臉上,後面傳來蕭揚的聲音。
“君臨……”
沈君臨擡在半空中的手驀然停住,瞪了一眼陸津天,轉身看向蕭揚,“什麼事?”
蕭揚走過來,將一疊資料遞給沈君臨,“這是易琛讓人送過來的資料,他想約你談談關於言諾的事。”
沈君臨拿過資料,隨意的翻看了下,擡頭說:“就約在我們常去的那家夜總會吧!”倏爾轉身對陸津天說:“你也把白大褂脫了,跟我們出去喝點酒,別整天像個娘們兒似的除了工作就是宅族。”
面無表情的說完,拿着資料,闊步上前。
留下的陸津天滿臉窘迫的看向蕭揚,“他說我是娘們兒?”
蕭揚笑起來,“要不要我告訴他,其實你就是,並且……”
“揚,你要敢胡說八道試試?”
“難道不是?”
“不是!”陸津天氣得轉身,滿臉的不自在。
蕭揚的話音從他的耳畔傳來,“那你幹嘛臉紅,心跳加速,還像個小姑娘似的纏着跟他鬧,你覺得……這些都是一個男人跟男人之間該有的嗎?”
“你……”
陸津天真的臉紅了,而且面紅耳赤,好不正常。
“你看你,說兩句氣就上來了,是個男人該有的風度嗎?”
“蕭揚……”
“叫我做什麼?”
“我……我懶得跟你說,反正我警告你,我不是Gay,今天晚上就證明給你看,哼!”陸津天氣急敗壞,冷哼了一聲瞪着蕭揚,轉身而去。
證明?蕭揚看着他的背影,眉梢上一頭霧水,他怎麼證明?難道去夜總會找個小姐?
這想法不錯,那就看看他今天晚上怎麼證明吧!
夜晚,水簾洞天夜總會,耀眼的霓虹燈閃爍在大門頂上,給這靜謐的也又增添了幾分糜爛的熱鬧。
水簾洞天夜總會,處於江東最繁華街區,內部奢華高檔,據說是按照某國皇宮鼎力打造,能進裡面的人,非富即貴,身價都不可攀比。
沈君臨是這裡的常客,水簾洞天是雲安集團名下的子公司,而云安集團總裁墨雲斌,則是沈君臨的表兄長,倆人關係還算可以。
來到頂級VIP包廂,每次都一樣,這裡的侍應生都會知道他們要什麼,急急送上酒後,連忙退了下去。
看到好久不見的易琛,沈君臨走過去,易琛站起來,倆人簡單做了一個擁抱,坐下。
“這兩個我都不用介紹,你們認識的。”沈君臨指着蕭揚跟陸津天對易琛說。
易琛淡笑起來,鼻樑上雖掛了一副金邊眼鏡,但一點也不影響他俊逸出塵的容貌,反而在沈君臨的一幫兄弟當中,顯得很是獨樹一幟。
幾人會意的點頭,表示禮貌招呼。
易琛拿出手提電腦,開始講解沈君臨交代給他追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