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謠傳 二十二節 泄底
“公司現有都是人心渙散的。
朱姐一句話讓方竹筠想起了同事們多少有些不自然的目光,“除了陳胖子想着別人的大腿,其餘的都在想着退路,有消息說,公司被收購以後,就要大換血,爲了節省公司成本,年紀大一點的,爲了提防什麼勞動補助,都要炒魷魚的。”
“那怎麼行,”方竹筠多少有些江滿,“有勞動保護的。”
“有什麼作用,”朱姐滿臉的不屑,“那還不是聾子的耳朵,一擺高,你問問,公司的員工,有幾人知道什麼勞動法的?知道的,又有幾個會去要?要了,又有幾個會給,給了,又以能給多少?再說最關鍵的一點,你天天去跑,有幾個有時間能夠耗得起?”
朱姐一連串的質疑,環環相扣,方竹筠默然,知道她是說的是事實,這樣下來,實際上,很多時候,吃虧的還是打工仔,“那我年紀也算不小,”方竹筠苦笑,覺得這個消息已經肯德基是可有可無的,趙總走了,自己估計也要走人了,現在都是這樣,合則留,與其爲了點錢忍氣吞聲,倒不如換一家公司,重新開始,業務員和技術員有點區別,技術人員很多時候,都要不停的學習不斷更新的新技術,經驗老。有頭腦地業務員,手中可總是掐着一大把的客戶資源,葉楓那種除外。
“趙總現在在哪裡,我還沒有送送他呢。”方竹筠突然起了今天的目的。人走涼的事情,方竹筠不屑爲之。怎麼說,就算趙總不是老總,還是朋友。
“送什麼送,趙總走的時候,比較匆忙,只是說過幾天有新領導來接手公司的事情,其餘的事情,讓陳胖子負責。我和陳胖子可不對付,上次報銷地事情,就是因爲按照公司的規定,少給他報了點,他一直都是不滿,”朱姐臉上多少有些懊悔,“我年紀也不少了。要炒魷魚,多半也是拿我先開刀,我現在兒子在上學,還供樓,老公前幾天才炒了老闆魷魚,卻工不麼工作,就是指望我掙錢養家,如果我再被炒魷魚,真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朱姐看來,不過是想找人訴苦,方竹筠只好例行公事的說,“你沒事的,朱姐你有工作經驗,就算沒有工作也什麼都不怕地。”
朱姐看到方竹筠腦袋好像蒙了一層雨水布,自己雨水一樣地話就算變成了狂風暴雨,都是滲透不進去,她並沒有和自己組成失業戰線聯的意思,朱姐也顯然忘記了什麼大智若愚,人是表現的精明無比,好像落水的時候,要抓點什麼東西。
“小方,我真的爲你報不平,你不知道,你的單子被張鐵軍搶去,那就是陳胖子的暗中報復,其實他也是想在新領導來之前,提高一下自己的業績,同時我想,你太能幹了,現在卻還是個業務員,來了新領導,這事情對節總無疑是個威脅,所以他故意想要激怒你,想讓你覺得沒有意思,主動的走人,他就可以安心的做這個銷售總監。”
“原來如此,”方竹筠有些恍然,又有些悲哀,但還是沒有表現出朱姐預期的效果,這多少讓朱姐有些鬱悶。
方竹筠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想憑本事嫌錢,多拉客戶,多做業績,從來沒有窺覦銷售總監這個職位,爲什麼陳胖子這般的防備着自己。
雖然知道朱姐地話,比起她祖先朱元璋來,不見得有譜鑠,可是方竹筠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精明的領導知道如何使用精明的手下,而蠢笨的領導只知道打壓精明的手下,自己沒有什麼野心,這單也懶得爭隨它去吧。
二人又是嘮叨了一會,朱姐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聰明,多少有些失望,走的時候,還一勁的說,小方,如果陳胖子真的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我,我把他的醜事一五一十的和新來的領導說,我就不信了,他能一手遮天的。
方竹筠“嗯”的一聲,茫然的向座位上走去,卻聽到身後一聲驚喜的叫聲,“陳總,你親自出來打水呀。”
扭頭一看,文筆一筠才發覺,剛纔還和陳總苦大仇深的朱姐,已經和陳總打成了一片笑容彷彿高溫下的融化的牛皮糖。
方竹筠本想笑一下一,卻覺得沒什麼力氣,索性連笑容也都省下了,只知道回頭的時候,感覺到陳胖子的臉色有些陰沉,好像要起暴風雨海面一樣的顏色。
大病初癒,纔到公司的興致勃勃,一腔熱情轉瞬已經被這個壞消息攪的凌亂,方竹筠走到張鐵軍的桌前,本來想說些什麼,只是看到他望着一張報表,聚精會神的樣子,也就不打擾他賺錢,苦笑了一下,坐回到了座位上。
“竹筠姐,你沒事吧?”趙丹不知道什麼時候,狸貓一樣的走了過來,無聲無息。
“有事?有什麼事?”方竹筠擡起頭來,有些不解,如果這公司讓陳胖子掌權,不要等他說什麼,自己就會主動提出辭職的,一想到能換個環境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想起了葉楓,自己爲什麼不和勸說葉楓的那樣,主動的去爭取機會?方竹筠想到這裡的時候,心中一動,事情都是勸人容易勸已難,現在自己不也是在想,就算爭取到了又如何,自己真的想做這行做一輩子,方竹筠起上午葉楓提問的問題,又有些迷惑,只是想,可是自己不做銷售,能做什麼?
“張鐵軍他說的小話,”女人能把任何事情當作機密來看到,雖然這件事情方筠覺得,算是路人皆知地,可是趙丹還是這樣的口氣,多少就讓她覺得有些好笑,“他還要說我什麼壞話,單子他不是都爭去了。”
“單子是一個方面。可是他,他。。。。。。”趙丹猶猶豫豫的。好像覺得如果說出來,方竹筠當即就會受不了,可是如果不說出來,自己晚上會憋的睡不着。
“還有什麼事情?”方竹筠多少有些怒意,這個張鐵軍。真的以爲考慮不成威。就是病貓了不成,自已在一會兒也就算了,他要是敢往自己身上潑污水,自己不會讓他好過。
張鐵軍這時飛快的向這面望了一盡,看到方竹筠正在瞪着他,又迅疾的扭過了頭,只不地看起來脖子都有些發紅。不知道是羞愧地原因,還是扭的過急,把脖子搞地僵硬生痛。
“竹筠姐,你喜歡葉楓患吧?”
“啊?”對於趙丹無頭無腦的一句,方竹筠有些詫異。又有些臉紅,“喜歡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你平日不也張嘴不離葉楓,閉口還是葉大哥的。”
“我是欠人家錢。”趙丹笑了起來,卻沒有什麼靦腆,看來男女之間只要是不來電,就基本把革命導師說那句,男女不存在純潔的友誼完全能夠推翻。
“你說着說着張鐵軍,怎麼會突然扯到了葉楓地身上?”方竹筠茫然不解,“再說現在都說欠賬地是大爺,要賬的是孫子,你是欠錢,應該不着急纔對。”
“我可沒有那些人那麼不要臉。”趙丹有些臉紅,看起來也不是經商的材料,臉皮還是太簿,“我一直想把這錢還給葉楓,我媽病好了,我的工作也穩定了,現在不還,我都怕葉大哥跑到別的城市去,尋人情可是一輩子惦記了。”
方竹筠心中嘆息,心想她難倒還不知道公司被收購的事情,現在誰知道收購公司的老總怎麼做,會不會有什麼新人笑,舊人哭,自己找工作不犯悉,像趙丹宋的半吊子,才工作幾個月的,在這裡找工作是最艱難的。
“葉楓他。。。。。。”方竹筠想說葉楓和自己住手打在一起,可是一想人家還錢,趙丹缺錢困難,葉朵兒卻不缺,再說人把錢借出去,看來就沒有準備讓人還的意思,這樣一來,自己倒不好給他做主。
“葉大哥和竹筠姐你住一起吧?”趙丹壓低了聲音,力爭讓聲音不讓第三個人聽到。
“你,你怎麼知道?”方竹筠出乎不意,漲紅了臉,以爲趙丹地眼睛有X光的功能,可以把人看穿。
“我也是最近聽別人說的才知道的,只不過竹筠姐你病了,沒有到甕,所以也一睦沒有機會問你。”趙丹笑笑,“竹筠姐,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方竹筠有些苦笑,心想謠言如果起來了,你一個人不說什麼用,“誰說的,是張鐵軍吧?”
“你怎麼知道?”這下輪到趙丹有些吃驚。
我如果現在還不知道,那就是太蠢了,方竹筠心中暗道,中不過張鐵軍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和葉楓住在一起的?
“張鐵軍都說什麼了?”方竹筠心中並沒有什麼憤怒,反倒有一絲釋然,她並不對這個有什麼忌諱,反倒希望別人說她和葉楓的關係密,雖然怎麼來看,葉楓和她之間,都有着一道不小的隔閡。
“他說竹筠姐你都和葉楓住在一起了。”趙丹斜了一眼,偷偷的觀察方竹筠的臉色,希望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嗯,是的,不過我們屬於合租的那種性質,葉楓找不到房子,暫時住我那裡。”方竹筠臉色不變是因爲總問心無愧,也懶得過多的解釋這東西都是越描越黑的。
“原來是這樣,”趙丹臉色有些發紅,看起來十分氣惱,“張鐵軍怎麼能這樣做呢,我聽他說的,還有在公司裡面宣傳的時候,好像十分不堪的樣子。”
“啊?”方竹筠也有些臉紅,知道趙丹臉薄,不堪的話不好從嘴中說出來,不然會感覺傳話的嘴都會被污染。
“就算我和葉楓同居,又能怎麼的?”方竹筠突然賭氣說出這句話,說出來後多少有些愜意,好像胸口的鬱悶之氣少了一些,並不覺得後悔。
只不過她這口悶氣少了,趙丹卻差點沒有被這口氣衝了個跟頭,“竹筠姐,難倒張鐵軍說的都是真的。”
方竹筠又氣又樂,卻也恨不得拿個馬桶刷子在趙丹的喉嚨中捅一捅,讓她把話痛痛快快的說出爲,“什麼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鐵軍說你都和葉楓住在一起,結果葉楓結婚了,你是給氣病的。”
趙丹這下說的如同竹筒倒豆子,稀里嘩啦的,只不過突然由羅哩羅嗦變成簡潔直接,方竹筠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趙丹,你說什麼?”
“我說,我說你喜歡葉大哥,和他住在一起,結果他娶了別人,你不高興,所以生病了。”趙丹重說了一遍,意思大致不差,只不過三人成虎的道理到她這裡得到的充分的證明,葉楓從假訂婚到了結婚,估計如果再傳幾天的話,可能奉子成婚的消息都可能傳出來的。
方竹筠楞在那裡,感覺好像失去了知覺,半晌才問道";你說什麼?葉楓結婚了?怎麼可能?不可能。”
她神色中滿是愕然不信,連連搖搖頭,好像要把趙丹說的話,從耳朵裡面進來,再從耳朵裡面搖出去。
“竹筠姐,你,你不知道?”趙丹看到方竹筠的臉色,終於覺察到有點不對勁,她當然不知道,鄧莎千方百計想打聽消息,竟讓她信口說出來,鄧東如果知道,多半隻能嘆息,有心栽花花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
“我。”方竹筠有些木然,平日鎮靜自若的神情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那當我沒說。”趙丹有些慌了神。
“說了怎麼能當作沒說。”方竹筠終於鎮靜了下來,拉住了趙丹的手,“趙丹,別走,你一定要和我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