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來到飯廳的緋雪等了片刻卻遲遲不見君拂前來,遂問了問隨侍在側的櫻桃,“你們王爺呢”
來這裡已有一個月,王府上下也幾乎都將她看作是他們的女主子,可從緋雪的語氣口吻裡仍不難聽出疏離客氣的態度,好比這句你們王爺。若她真把君拂當成了自己人,又何必在這句王爺前面加上你們的贅詞
不過櫻桃素來是個心思簡單的,聽了她的話也未多想,只回道:“奴婢方纔聽管家說,王爺好像是在書房處理事情,大概就快來了吧”
書房
“姑娘要是餓了,不若就先吃吧。再等下去,奴婢只恐怕這一桌子菜都要涼了。”
緋雪斜挑眼尾,含笑地睨了櫻桃一眼。心道:真是個單純的丫頭。君拂是主,自己是客,哪有主人沒到自己這個所謂的客就先用膳的道理豈非要叫人看了笑話去
“沒關係,我還不是很餓。你引着我去書房看看你家王爺吧。即便再忙,也不能耽擱用膳的時辰,萬一傷了身可就不好了。”
緋雪這番話聽在櫻桃耳朵裡,只當她是擔心自家王爺的身子,小丫頭不禁咧開脣笑了起來。她眼瞧着王爺待姑娘這樣好,姑娘也時時刻刻關心着王爺,看來他們王府的大好事真的就要來了呢。
一邊美滋滋地想着若自己以後能當上王妃身邊的近身丫頭,那可真要美死她了。櫻桃不疑有他地在前面帶路,將緋雪引到了君拂所在的書房外。然後擡起手正欲叩門的時候,門卻先一步被人從裡面推開。走出來的人正是剛剛與君拂在書房裡密談的肆亞。
眼神不期然撞進緋雪那雙澄澈的清瞳裡,肆亞明顯一怔,隨後立即別開眼去,疑似落荒而逃地大步離去。
與此同時,緋雪明澈清亮的眸兒則是被寒意浸染,看着肆亞匆匆離去的背影,驚詫之難從眉目間褪去。
是他,那個曾與木惋惜往來密切被她口口聲聲喚作特使的男子他怎會在這裡出現
既然能在這個地方自由出沒,便只有一種解釋:他,是君拂的人
據她所知,當日鎮南王出兵平定廢太子之亂正因受了木婉兮的蠱惑。而她一直以爲木婉兮是南疆派到錦朝的細作,現在看來,是她大錯特錯了
秋寒在調查那些異族人士的時候,僅憑他們的穿着以及生活習性便判斷他們乃南疆人士,顯然是犯了先入爲主的錯。後容止回來告知,他們在與廢太子交戰時曾誤中南疆人設下的埋伏,才致大敗。她便下意識以爲,從頭至尾這都是南疆人設下的圈套卻原來,盲了雙眼的人是她
此時,君拂自書房裡走出,見到她的一瞬,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錯愕之色,卻不過頃刻之間便又恢復如常,笑着看向她,“怎的來了這裡”說罷,斜挑的眼尾掃了掃站在一旁的櫻桃,聲音冷厲,語氣清寒,透着不盡威嚴,“你就是這麼服侍姑娘的嗎本王不是已經吩咐過讓姑娘先獨自用膳萬一餓着了她,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櫻桃一聽,小臉立即浮上一絲恐慌的蒼白,作勢就要下跪,卻被緋雪伸手扶住。清澈瑩亮的眸兒隨即看向顏色微微沉冷的男人,淡然替櫻桃開脫:“別怪她,是我央了她引我來此見你。要怪,就怪我吧。”
君拂又哪捨得怪她。見她如此說,也就不再一味地怪罪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