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監領命而去。那些做了半晌‘陪襯’的青年才俊無不黑沉着臉,暗自咬牙。既然從一開始就擇定了夏侯世子,何故又弄這勞什子駙馬宴,平白讓他們臉上無光?
一時間,在場的青年才俊只感覺如有如烏雲壓頂,一個個臉色黑沉得彷彿能滴出墨汁來,恨不得即刻拂袖而去。然,皇太后不曾發話,他們有豈敢妄自行動?
顏雲歌在傳旨太監離去後,只悠然悠哉地品茶。青年們紛紛低着頭,藉以掩飾眉目間的陰鬱暗沉。大長公主則若有所思地掃了眼主位上的優雅女子,眼中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隱晦之光。不知怎的,她總感覺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早在顏雲歌這個女子的算計之中。先是莫名其妙將娢玥擇選駙馬的場所選在了她的公主府,然後又紆尊降貴地蒞臨,接着便是對娢玥無盡的縱容……
這一連串的事項,看起來順理成章,實際若仔細推敲起來,就會發現其中怪異之處。首先,她作爲當朝太后,權傾朝野,有多少國朝大事等待她評斷?她卻置國事朝事於不顧,反而對一個小小公主的終身大事如此上心;其次,在娢玥說出有意中人之時,她仔細留意了下,這位太后雖露出詫異神色,卻難掩刻意之嫌。這點演戲的小小伎倆用在別人身上或許可行,但對於自幼在宮中長大經歷頗多陰謀詭計的她而言,無疑是‘班門弄斧’;最後,也是最令她想不通的一點。既然娢玥已擇定了駙馬人選,那麼這些青年也就無了用處,顏氏本應允准他們各自離去。何故要留他們下來?除非……她是想要這些人爲她做個‘見證’。至於爲何,她想用不了一會兒,即可‘真相大白’!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出去傳旨的太監回來了,一併帶回了這出‘鬧劇’的另一個主角——夏侯容止。
“容止哥哥~”
娢玥見到風華無雙的男子泰步走來,難掩激動地喚着來人,染着霞雲的小臉一片嬌羞。
果然是個器宇不凡的青年!
雖爲初見,大長公主卻對夏侯容止印象極好。只一眼,便看出男子清俊眉眼之間盈着一抹凜然正氣。只身上的氣息極爲冷寒,幾乎要凍壞了人。且她如何也看不出該男子對娢玥有絲毫的情意,端看那一絲溫度也無的眼神就知道了。
和着是娢玥在一頭熱,人家鎮南王世子壓根就沒看上她!
夏侯容止在顏雲歌面前站定,卻並不跪地,僅以抱拳施禮。其舉止之囂張,令顏雲歌恨得牙根癢癢。都說近墨者黑,這位世子根本同顏緋雪是‘一路貨色’,難怪會瞧對了眼。
哼,儘管神氣吧。哀家倒要看看你還能神氣到幾時……
“哇啊……”
產房裡傳出的一聲啼哭,讓定王府焦頭爛額的上下衆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沒過多久,穩婆即笑呵呵地走了出來,衝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門外的宇文拓博疊聲道賀:“給王爺賀喜了,夫人生了個小郡主。”
“……”
穩婆本以爲這次定能討得不少賞錢。對方是堂堂的定王殿下,出手必然闊綽。然而,在她道賀聲說出後,卻許久也不曾得到迴應。納悶地擡頭去看,定王仍只是維持站立不動的姿勢,甚至就連表情也同自己剛出來時看到的異樣。
奇怪!難道說定王是因爲聽說夫人誕下的是女嬰,深有不滿,纔會連半點反應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