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瑾緩緩地坐回椅子上,緊緊掐住掌心。尖銳的指甲陷進皮肉裡,硬生生刺出了幾滴鮮紅的血珠,她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疼。再疼,能有她的心疼嗎?
她面色鐵青難掩激憤之色,卻是竭力剋制着胸臆間隱有膨脹之勢的怒火,沉痛的目光看着男人,最後冷笑一聲,道:“王爺這麼做,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想我,嫁進王府不過幾個月,你就要迎娶平妻???你究竟有沒有把我這個正妻放在心上?這幾個月,你一次都不曾踏進我的雲雀閣,對我視若無睹,這都我忍了。王府裡姬妾成羣,我也忍了。可你現在居然還想迎娶平妻……”
此時的上官雲瑾腦子裡嗡嗡作響,想要用強而有力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可是心亂如麻,說出口的話卻顛三倒四,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聽她表達完了憤慨之意,宇文寅才緩緩從桌前站起。居高臨下看着她,目光是冷入人骨血的森寒。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本王今日來並非徵求你的意見,只不過知會你一聲罷了。本王還想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懂了嗎?”
說完,他轉身要走,卻被女子急切的聲音叫住。
“我可以知道王爺要娶的人是誰嗎?”他絲毫不顧念夫妻之情,寧可與她撕破了臉皮也要娶進王府的平妻,她倒想知道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這個人,你也認識……”
“誰?”
“顏緋雪!”
顏緋雪……顏緋雪……
宇文寅走後,上官雲瑾怔怔地坐在桌旁,毫無血色的臉慘白得像紙一樣。直到婼芙有些不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上官雲瑾猶如猛然從夢中驚醒,面色鐵青,她忽而滿臉戾氣地將桌上杯盤統統掃落在地,五官呈現出攝人的猙獰之色,歇斯底里的喊着,“宇文寅,我恨你,恨死你了!”
一旁的婼芙聽她這麼說,立刻露出誠惶誠恐之色,小心翼翼地勸說,“王妃,這話可不敢說,要是叫人聽去了,傳進王爺的耳朵裡,那……”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宇文寅不顧她的感受,單方面決定迎娶平妻已叫她憤恨不已。更令她難以忍受的是,他要娶進府裡的人居然還是個有夫之婦!!!簡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三哥~”
離開了雲雀閣,宇文寅大步流星地直奔府外,急着去見被他安置在別處的顏緋雪。不想,剛一出府,卻與媃葭偶然謀面。
他自然不會蠢到以爲這僅是個單純的偶然,媃葭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必然是爲尋他而來,只不知所爲何事。
緩下有些匆急的步伐,宇文寅迎着站在馬車旁的媃葭走了過去,嘴角是儒雅清雋的笑。
“有些日子沒見,今兒你怎麼得空來這裡見我?”這話,調侃的同時卻無端透出幾許冷然。從前媃葭與他還是挺親近的,可是近幾年卻已不大走動,連見上一面都難,更別說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地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