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灌進去多少,劉洋實在覺得鬱悶灌不下去了,才放下酒瓶,低着頭大口喘氣,胃裡很鬱悶,鬱悶得讓她想哭,眼淚不禁涌上眼眶,也不知是因爲這酒給鬧得還是因爲宇翔的那些話。
劉洋就這樣低着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未流下來,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要哭,不要這麼沒用,不準哭,不準哭······
劉洋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低着頭過了多久,瞬間聽見身旁有人叫她,她才擡起頭去看,很意外,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孫夜雨。
“孫夜雨?你······怎麼在這兒?”劉洋有些吃驚地看着孫夜雨。
“工作啊。”孫夜雨笑了笑,劉洋這纔看清他身上穿着服務生的衣服。
“你這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啊?”孫夜雨問道,“和宇翔吵架了?”
劉洋沒回答,又低下了頭。
孫夜雨見她這幅樣子,倒是笑起她來,“一臉要哭的樣子,想哭就哭啊!”
劉洋眼淚的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已經要掉下來了,劉洋連忙撇開頭,一團眼睛,彆扭地說道:“纔沒有要哭了。”
孫夜雨嘆了口氣,道:“劉洋你這人真是,就這點最不可愛,老是愛逞強,什麼事都愛逞強。想哭就哭啊,又沒人會笑你。”
劉洋也煩了,轉頭衝他說:“不用你管啦!你還不快去工作,小心你老闆扣你工資。”
孫夜雨也無奈,聳聳肩,“算了,你就自個兒在這兒待着吧。”說完便要轉身。
這時,劉洋腦子瞬間想到了點兒什麼,連忙叫住孫夜雨:“等一下,你等一下。”
孫夜雨轉頭看她,“又怎麼?”
劉洋極認真地看着孫夜雨,說道:“我記得你好像酒精過敏。”
“嗯。”孫夜雨平淡地應了聲。
“那你奶奶的還在PUB打工!”劉洋震驚地嘶吼道。
孫夜雨倒是一臉無所謂,“沒事兒啊,我只負責端酒又不負責喝酒。”
劉洋低頭想了想,才擡頭道:“好像是哦。”這一擡頭,才發現孫夜雨已經走遠了,劉洋不滿地叫他,無奈現在夜幕降臨,來PUB的人多了,原本悠揚的古典樂已變成激烈的晃滾樂了,孫夜雨壓根兒沒聽見。
見孫夜雨沒理自己,劉洋鬱悶地罵了聲:“操!”轉身繼續喝酒。
劉洋不在去想那些事,不停地喝着酒,她想麻痹自己,她不清楚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其間有人來對她搭訕她完全沒理。她只是喝完一瓶就向內保再要一瓶,她沒數過自己究竟喝了多少瓶,她只記得其間孫夜雨來看過她幾次勸她少喝點兒。她很氣惱,爲什麼她還有意識?爲什麼她的腦子還怎麼清醒?爲什麼她還是記得宇翔對她說的話?爲什麼她還沒有醉?
其實,她早就醉了,她只是腦子裡清楚的記得宇翔的那些話,但卻早就迷迷糊糊了,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了,她的臉紅彤彤的,她趴在吧檯上,身子完全跟軟體動物似的。
孫夜雨忙活了好一抹兒,再來看劉洋時,她手裡拿着酒瓶,趴在吧檯上又是哭又是笑的,不知道在發什麼瘋,旁邊離的幾個人奇怪的看了她幾眼,端着酒杯走了。
我勒個去!這又是鬧哪樣兒啊?
孫夜雨連忙走過去,扶着劉洋,她的身體跟軟體動物似的,又這麼鬧,感覺隨時都可能從吧檯上摔下去。
“老大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孫夜雨一手扶着劉洋,一手搶過劉洋手裡的酒瓶放到到一邊。
劉洋見酒瓶被拿走了,自然不依,伸手去拿,還好孫夜雨眼疾手快,連忙將酒瓶拿走。
這下,劉洋自然又要鬧了,“給我!給我!你憑什麼拿走我的酒!”
孫夜雨實在有些招架不住她了,無力道:“老大,我求你了,你快回家吧!你玩什麼不好玩買醉!”
“給我!給我!”劉洋完全沒理他的話,伸手去搶孫夜雨手裡的酒瓶。
孫夜雨自然不能給她,這時候男女之間的不同就顯現出來了,劉洋的手沒孫夜雨的長自然搶不到,但搶不到,她自然要鬧了。
“你憑什麼拿走我的酒!我好壓辱是嗎?”劉洋竟然哭了起來,“你們都壓辱我!嗚嗚嗚······你們沒一個好東西,就知道壓辱我!宇翔壓辱我也就算了,你也壓辱我!嗚嗚嗚······”
孫夜雨看着劉洋這樣他實在傻眼了,心裡只嘶吼:我冤枉啊!我哪兒敢壓辱你啊?你不壓辱就是好事了!天吶!誰來救救我啊!
一旁的內保看見這一幕,走過來對孫夜雨笑道:“你咋把人家弄哭了?”
“我冤枉啊!”孫夜雨欲哭無淚,“真不關我的事啊!”
那內保看着他,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麼,旁邊一個人叫了,他便走開了。
劉洋還是哭個不停,嘴裡嚷嚷着什麼,含糊的聽不清,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實在有辱她一校之花的風采啊!
孫夜雨看着也着急啊!偏不巧經理又叫他了,他實在不知所措,總不能放着她在這兒不管吧。就憑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孫夜雨也不能放着劉洋在這兒不管啊!
瞬間想起劉洋剛纔提起宇翔,他們畢竟住一塊兒,就算吵架了,宇翔也不至於不管劉洋吧。孫夜雨跟宇翔不算太熟,自然沒有他的電話,於是,孫夜雨便從劉洋身上翻出她的手機,給宇翔打電話。
電話那頭“嘟······嘟······”的響聲實在讓孫夜雨覺得着急,等了良久都沒通,孫夜雨更是着急了。
一旁的內保又過來了,見孫夜雨在打電話,好奇地問道:“打給誰啊你這是?”
“她男友。”孫夜雨回了他一句,有着急地說道:“快接啊!”
“她男友?”那內保有些疑惑,“她不是你女友啊?”
“廢話!她要是我女友我能讓她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嗎?”孫夜雨罵道。
那內保黑線,看了看孫夜雨,又看了眼劉洋,便轉身去忙了。
孫夜雨等了良久,還是沒人接,就在孫夜雨已經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瞬間通了。
“我勒個去!大哥你總是接了。”孫夜雨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
“孫夜雨?”宇翔有些疑惑。
“對,是我。”孫夜雨焦急地說道,“那個,劉洋現在在······”
“劉洋的事和我沒有關係。”宇翔打斷孫夜雨的話,“我現在已經和劉洋沒有任何關係了,她怎麼樣都和我無關,你不該給我打電話。”說完,宇翔就掛了電話。
宇翔坐在空蕩蕩的房屋裡,看着手機,雖然嘴上說劉洋和他沒有關係,但心裡還是擔心她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
沒事的,孫夜雨在她身邊,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宇翔這樣安慰自己,心裡哪怕還是擔心,他自嘲地笑了笑,猛的向後倒去,靠在沙發背上,看着天花板,自己自己真可憐。
孫夜雨拿着手機完全愣住了,心下奇怪,這兩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劉洋現在還是哭過不停,孫夜雨實在無奈,宇翔那意思顯然是不想管,就算再打過去也沒意義。這可怎麼辦纔好啊?孫夜雨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總是不能放着劉洋這樣不管的,只好放下身段好聲勸孫夜雨,偏偏人家還不領情,還是繼續哭鬧着,就跟得不到糖果坐在地上哭鬧着撒嬌的孩子一樣。
孫夜雨實在是急了,對着劉洋大吼道:“別鬧了!”
孫夜雨一聲吼叫的功力還是挺大的,劉洋立刻不哭鬧了,顯然被嚇到了。當然,好在這PUB裡的音樂很大聲,其他人有坐的離他們很遠,沒聽見孫夜雨的吼叫,不然驚了其他客人可不好。
劉洋就這麼呆呆地看着孫夜雨,孫夜雨也一臉嚴肅的看着她,劉洋看着看着就又要哭了,孫夜雨連忙又吼了句:“不準哭!”嚇得劉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現在清醒了嗎?”孫夜雨嚴肅地看着劉洋,問道。
劉洋呆呆地點點頭。
“聽好了,不準再給我鬧了。”孫夜雨指着劉洋,嚴厲道,“不準再喝酒了,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家,不然我就給你爸媽打電話要他們來接你回去。”
劉洋鼓着雙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孫夜雨,孫夜雨見她沒反應,又吼了句:“聽明白了嗎?”劉洋這一受驚,才呆呆地點點頭。
孫夜雨也總算了鬆了口氣,把手機還給劉洋,便走了。
事實上,劉洋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盯着手機看了看,放進口袋裡,又看看遠處放着的那些酒杯,下意識地又轉頭看看孫夜雨,偏巧孫夜雨這會兒也轉頭看她,他心裡實在不放心啊!見劉洋還沒走,孫夜雨的臉又變嚴厲了,劉洋實在受驚頗多了,連忙低下頭。像犯了錯的孩子。
孫夜雨看劉洋這樣子,估計她自己回去還是有點兒困難,無奈,又去給劉思誠打了個電話,要他來接劉洋。
孫夜雨忙了一抹兒,再回來看時,發現劉洋已經不在那兒了,他心下感嘆:劉思誠這死小孩兒還挺迅速的嘛!但轉了一想,又覺得不對,他才離開沒多大會兒,劉思誠再怎麼趕也沒可能這麼快就來了。
孫夜雨這下急了,連忙跑過去問內保:“剛纔坐這兒的那個女的呢?”
“走了啊。”內保說。
“走了?”孫夜雨疑惑道。
“嗯。”內保點點頭,“她付了錢就自己走了啊。”
“我去年買了個表!”孫夜雨罵了句,心裡實在擔心,這娘們喝醉的怎麼回去啊?連忙又去給劉思誠打了個電話。
“譁!怎麼又打電話來啦?我正在趕過去了,快到了。”劉思誠接到電話只覺得奇怪,她那邊傳來車輛行駛的聲音,估計在車上。
“你別過來了。”孫夜雨實在着急,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啊?”劉思誠驚詫地叫道。
“不是。”孫夜雨連忙解釋道,“你在路上找找,你姐已經走了。”
“走了?”
“對,你在路上找找她,她喝的喝醉的,一個人在街上,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兒。”
“你怎麼讓她走了啊?”劉思誠責怪道。
“老大,我也要工作,哪兒能一直看着她啊。”孫夜雨無力地解釋道。
“靠!這個點兒讓我去哪兒找啊?說不定她已經打車回去了呢。”
劉思誠這麼一說,孫夜雨才意識到有這可能性,想了想,說:“你給她打電話看看,她手機帶着身上了。”
“那好吧。”
“嗯,就這樣了,你姐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工作了,掛了啊。”
“拜。”
孫夜雨掛了電話,便去工作了,今兒算他倒黴,竟然遇見了劉洋,真是被她折騰的夠嗆的!
電話掛了後,劉思誠連忙給他姐打電話,正巧這下公交車正到站,這兒離那PUB的位置還遠着了,劉思誠怕他姐現在正在不知道的哪兒瞎逛了,便下車了。
劉思誠下車後,站在路邊等了很久,電話還是沒有通,真是奇了怪了,劉思誠差點就要發飆,還好電話在她發飆前通了。
“喂!姐!你在哪兒了?”劉思誠忙問道。
“哈?”那邊的劉洋顯然還迷迷糊糊的,“你是誰啊?又事兒嗎?”
“操!”劉思誠罵了句,便給她解釋道:“我是你妹妹劉思誠,你現在在哪兒呢?”
“啊?思誠?那貨啊!”劉洋笑了幾聲,“那貨找我幹嘛呢?”
劉思誠聽見這話直想抽她,可惜現在還沒找到她人了。他只能在心裡告訴自己:平靜點兒,沒事兒,沒事兒,她喝醉了,不和她一般見識。
“你在哪兒了?快告訴我。”劉思誠又問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哦。”劉洋說,“我在看噴泉了,好高好高,好好看。”
“噴泉?”劉思誠想了想,估計劉洋應該在市中心的廣場吧,連忙對她說道:“你在那兒不要動,我馬上去找你。”
劉洋完全沒理他,笑得跟小孩子似的,一直不停地說着:“噴泉,噴泉,好好看哦,好好看······”
劉思誠掛了電話,連忙趕了過去。
但當他趕到的時候,並沒看見劉洋,要說這廣場也夠大的,他連忙找了起來,把整個廣場都找了一圈就是沒看見,他想劉洋可能在這周圍哪兒玩吧,說不定餓了買東西吃去了,他連忙又跑到附近找。
而與此同時,劉洋正在不知道那條街上瞎晃悠了,她今兒實在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是打飄的,晃晃晃晃的,站不穩。
這個點兒,街上的人並不多,雖然是五月,但晚上的氣溫不比白天,冷風呼嘯,還是挺冷的。
劉洋就一個人這樣晃晃晃晃地往前走,眼睛一直看着地上,完全沒注意前面,反正現在街上沒什麼人,就算有人看見這麼個醉鬼也會躲遠的吧。
偏不巧了,竟然除了劉洋外還有走路不長眼的,劉洋走着走着就撞了個人。
說起來,這世界真的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