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慧緩緩地擡起頭,看孫夜雨,瑟瑟地叫道:“老師?”
“你別老是叫我老師老師的,我都被你叫老了,再說我也不是學師範的啊。”孫夜雨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們也差不了幾歲啊。”
“嗯?”瞿慧愣了一下,看着孫夜雨,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吧。”孫夜雨摸了摸瞿慧頭,舒服地看着她,“和我說說吧,爲什麼總是這麼沒自信?”
瞿慧看着他,無言了一會兒,才道:“從小,我就笨,什麼都做不好,學習也差得要死。我媽天天都要罵我,說我怎麼這麼沒用,這麼笨,那個別人家的誰誰誰多好啊多優秀啊!我最討厭她總說這些了,但我也無法解釋,畢竟她說的是事實。”瞿慧的語氣很低沉,悶悶不樂的。
瞿慧的雙手疊在一起,抓得極緊,“在學校也是,我總覺得大家都覺得我笨,不愛理我,所以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從來就沒有朋友。其實,我也很羨慕那些開朗的人啊!總是有那麼多的朋友在身邊,總是那麼開心。但是我就是做不到那樣,我總是怕別人拒絕我,我就是懦弱。”
瞿慧的雙手抓得極緊,手背上都摳出了好幾條紅印。
孫夜雨靜靜地看着她,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頭,舒服地說道:“你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嗯?”瞿慧疑惑地看着他。
孫夜雨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沒人會瞧不起你,只有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你媽雖然總是說你,但心裡是愛你的,她希望你能更好。你的同學不愛理你,是因爲你不理他們,你總是那麼悶悶不樂的,大家會覺得你這個人很陰沉。”
“那我該怎麼辦?”瞿慧愣愣地問道。
“試着變開朗點兒啊。”孫夜雨笑道,“去試着和身邊的人打交道。”
“可我做不到。”瞿慧垂下眼,低聲說。
“別想你做不做得到,去做就對了。”孫夜雨看着瞿慧,認真地說道。
瞿慧看着孫夜雨,不知怎麼瞬間覺得心裡好像有股力量在往上涌。
“你啊!”孫夜雨拍拍瞿慧的肩,“別把成績看得那麼重,成績並不能影響你的交友空間,沒人會覺得你成績不好就不和你做朋友的。”
瞿慧看着孫夜雨,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但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感激,從心底裡涌出的感激。
孫夜雨轉頭看她的作業,將作業本遞到她面前,笑道:“不過你學習確實該努力點兒。”
瞿慧接過去一看,又錯了一大堆。
“上課沒認真聽講吧?”孫夜雨笑道。
瞿慧的臉又紅了,立刻低下頭,算是默認了。她上課的時候確實一直在開小差,這也沒辦法,從小就是差等生,被父母老師罵慣了,她也只好破罐破摔了。
“其實,你一點兒都不笨。”孫夜雨說道。
瞿慧以爲孫夜雨是安慰她,擡頭看他,但他的眼神裡卻沒有欺騙,而是認真,那麼肯定地說出了那句話。
“你只是不會認真。”孫夜雨說。
“不會認真?”瞿慧疑惑地看着孫夜雨。
“對。”孫夜雨點點頭,“你從小因學習被打擊慣了,自然對學習沒了興趣,也不會認真對待學習。”
瞿慧愣了一下,她不能否認,孫夜雨說得確實是事實。
“這樣吧。”孫夜雨莞爾一笑,“你下個星期的數學考試要是過了100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100分?”瞿慧驚叫道,“不可能,上高中後,我的數學就沒過過60分。”
“別說不可能,你沒去做怎麼知道不可能?”孫夜雨認真地說道,“你要是真過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什麼都可以,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滿足你。”
瞿慧愣愣地看着他,什麼都可以,這讓她有些心動了,思索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孫夜雨見她點頭,滿意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鼓勵道:“加油啦!”
瞿慧堅定地點了點頭。
從瞿慧家出來後,孫夜雨瞬間感到奇怪,我幹嘛去管那個小娘們的事啊?幹嘛還說要答應她一個要求啊?我是吃錯了什麼藥了嗎?還是······我真的把瞿慧當成那個人的影子了啊?
孫夜雨立刻晃了晃頭,心下提醒自己:孫夜雨別想了,瞿慧根本不是那個人,他們只是長得有點兒相像而已。
孫夜雨心裡一抹煩躁,快步走下樓。
宇翔今天去找劉洋,發現她今天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轉,估計還在爲她妹妹的事擔心。
宇翔和劉洋坐在校園裡某條道路上的長椅上,劉洋低着頭,心事重重的樣子,宇翔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
“別擔心了,你妹妹也不是小孩子了。”宇翔瞬間對劉洋說道,“我想她應該有分寸的。”
“她有個屁的分寸!”劉洋低着頭,咒罵了句,臉色還是極其的難看。
“她也不小了,你別自己在這兒瞎想了,現在早戀的孩子多的是,你越阻止她只會越叛逆,你自己不也早戀過嗎?”宇翔說。
“她和我能一樣嗎?”劉洋瞬間擡頭罵道。
宇翔嚇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問道:“怎麼不一樣了?”
劉洋眼裡閃過一絲爲難,低下頭,泄氣道:“你不懂!這不是早戀的問題,她根本就不能戀愛。”
“爲什麼?”宇翔疑惑。
“你不會懂的。”劉洋看了他一眼,堅決對說道:“反正這世上誰都能談戀愛,就她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宇翔更加疑惑了,看着劉洋,她臉色很差,很爲難的樣子,宇翔可能真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既然她不願說,他便也不問了。
“吃飯去吧。”宇翔說道。
“現在還早呢。”劉洋擡頭看看天,還是大亮的。
“誰讓你心情不好呢?去吃飯,就當解壓。”宇翔笑道,站起來,拍拍劉洋的肩。
“我要是胖了都是你害的。”劉洋白了他一眼,還是站了起來。
宇翔笑了笑,邁步往前走,“沒事兒,你要是真胖了,沒人要了,我就養你。”
“真的?”劉洋笑着看他。
“絕對說話算話。”宇翔肯定地說道。
“切。”劉洋一臉不屑,“你願意養,我還不願意讓你養了。”
“咯咯。”宇翔笑了笑,沒說什麼。心裡卻也覺得奇怪,怎麼莫名其妙地就和她走得這麼近了呢?
宇翔擡頭看看天,依舊是陰沉沉的,萬里白雲啊!
說不定,我真有點兒喜歡你了呢。
這天晚上,賀公立竟然又給宇翔打電話了,宇翔拿起手機,一看是賀公立,心裡一抹疑惑。
奇怪,不是說暫時不管我的嗎?不會又反悔了吧?
宇翔懷中重重疑慮,萬分不願地按下接聽鍵。
“幹嘛又給我打電話?”宇翔不爽道。
“這次是大事。”賀公立說。
宇翔疑惑,但聽賀公立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甚至連平常的笑意都沒有了,十分的認真。
“馬高亮的人最近老是跑到我們的地盤上撒野,似乎有和我們開戰的意思。昨天還砸了我們一家店,殺了我們好幾個人。”賀公立嚴肅地說道。
宇翔也震驚了,馬高亮是何許人也他自然清楚。
“幹嘛和我說這些?我說了畢業前不會回去的。”宇翔冷冷地說道。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兒。”賀公立說,“我怕他會找上你,你自己小心點兒。”
宇翔愣了一下,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媽的!爲什麼連我也要被扯進去啊!
“知道了。”宇翔依舊冷酷。
“好自爲之。”賀公立說。
宇翔直接掛了電話,心裡一抹煩躁,實在沒興趣去管那些那事兒。他只是想平平靜靜地過完大學四年而已,爲什麼才過了一半就有這麼多爛事纏上身呢?爲什麼就不能讓他好好的,安安靜靜的做個普通大學生呢?
週一,又是新的一天啊!依舊十一月天氣的特質,陽光不露,萬里白雲,冷風颼颼。
自從週六和夏子傑約會時被劉洋撞見之後,劉思誠便整個心都亂了,和夏子傑交往的時候他就有想過那個問題,只是沒想的那麼深入,和劉洋一架吵了之後,他倒是越發覺得鬱悶了。他雖然總是對夏子傑各種責罵,總是不愛給他好臉色看,但交往的這些日子以來,他也確實被夏子傑感動了,對他動心了,說不喜歡他是不可能的?
“啊。~”劉思誠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下牀洗漱,心裡萬分煩躁。
自週六分開之後,他就沒和夏子傑再見面了,夏子傑打來的電話也沒接,完全是刻意的躲夏子傑,但今天週一,必須得去讀書啊!他們兩個是一個班,想不見都難啊!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和他交往的!劉思誠懊悔的想。
到學校之後,劉思誠還是刻意躲着夏子傑,夏子傑對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看見夏子傑就跑,就這樣兩節課過去了,夏子傑實在受不了。
課下課後又是每週一的升旗儀式,夏子傑在劉思誠出班上門前拉住了他。
“幹嘛躲我?”夏子傑拉過劉思誠,看着他,生氣地問道。
“你幹嘛啦!誰躲你了?”劉思誠動了動手臂,想甩開夏子傑,卻沒得逞,他惱了,“升旗儀式快開始了,你娘西皮快放手!”
“不放!”夏子傑堅決地說道,抓着劉思誠手臂的手更加用力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讓你走。”
“我去年買了個表!”劉思誠一臉頭疼,“大哥,你要我說什麼啊?”
“你幹嘛躲我?”夏子傑認真地問道。
“我沒躲你啊!”劉思誠無力道。
夏子傑生氣地看着劉思誠,眼神那麼認真,卻又那麼難過。
劉思誠的心不禁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好!說清楚是吧?那你聽好了,夏子傑,老子要和你分手。”
“爲什麼?”夏子傑急忙問道,一臉不可置信。
劉思誠不禁握緊拳頭,冷冷地說:“不爲什麼,我覺得煩了,你總是纏着我,但我不喜歡你,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夏子傑呆住了,抓住劉思誠手臂的手也放開了,眼神那麼悲傷,那麼痛,那麼失落。他沒什麼可說的,因爲他心裡清楚當初是自己硬要和劉思誠交往的,劉思誠從沒說過喜歡他,他能說什麼呢?
劉思誠看着他這樣心裡自然不好受,但是,這纔是對的,劉思誠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不再看夏子傑,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