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你變成這個樣子,你哥哥知道了會傷心的。”林浣沄的雙眸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有痛心。
“那是我的哥哥,他的心裡從來都只有我,他也希望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雪芽手中的尖刀輕輕的拍着林浣沄的臉頰:“沄兒姐姐,我纔是哥哥心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我的心可以救你的話,我願意給你這個活下去的機會。可是,心又如何能換?摘下來的那一瞬間人就會死的。”林浣沄看着雪芽,目光清澈而澄淨:“芽兒,我不想你被他們利用了,到時候讓你們兄妹之間生出間隙來。”
“我叫你一聲沄兒姐姐,你是不是就高看自己了?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在哥哥心中的位置能夠超越我嗎?”雪芽的目光有些發冷:“我告訴你,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我並沒有想和你爭搶什麼,他確實是你的哥哥,也永遠都是你的哥哥……”
“你住口!”雪芽的神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男人……”
“芽兒,快收起你這樣的念頭了,不要讓大家都覺得難堪。而且你這樣做,會生生的把你哥哥推離你身邊的。”林浣沄勸解道。
“哥哥纔不會,哥哥最疼我了。”雪芽的雙眸通紅,聲音很尖銳,手指有些顫抖的指着林浣沄:“都是你,都是你……”
哥哥怎麼能喜歡上你,他是我的啊……
“無論如何,今天過後,這世界上便只有雪芽,而沒有林浣沄了。而且哥哥永遠也不會知道……”雪芽的笑容看起來很殘忍,很嗜血。
林浣沄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底的疼密密麻麻的泛起。
她不怕死,死對於她來說,真的沒什麼可怕的,她這條命本就是賺來的。
但是,她心疼殘一。
殘一那麼疼愛芽兒,若是他知道芽兒所做的一切後,一定會很心傷的。
所以,她倒寧願自己死得無聲無息,雖然到時候殘一也會爲了自己心痛,可是最起碼他不會被親情的背叛所傷。
“沄兒姐姐這是準備好赴死了嗎?”雪芽冷笑的看着林浣沄。
林浣沄只是緊閉着雙眸,並不理會雪芽。
“放心吧,沄兒姐姐,我保證不會疼的。”雪芽一邊說着一邊將一塊兒錦帕捂在了林浣沄的口鼻間。
林浣沄只是掙扎了兩下,便昏死過去了。
“動手吧……”雪芽滿意的笑道。
從今往後,自己就再也不用受心臟病的困擾了,自己可以和哥哥快樂的生活。
想到這裡,雪芽覺得眼前的空氣都是甜的。
任逍遙倒戈幫助林浣溪他們之後,就離開了盛京。
沒有回蘇州,沒有回東晉,只是在盛京郊外的一座小山下住了下來。
茅草屋,硬板牀,素食果酒,倒也自在。
只是心裡始終還是有些放不下來。
他同樣也覺得這一切太過順利了。
以雲昊然的性情,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放棄吧。
所以他不敢離開,他怕他們還會在遭遇什麼事情,所以才一直留在這裡的。
肖默翊來勸了好幾次也沒用,索性也就放棄了。
除了肖默翊知道任逍遙現在的位置,剩下的便是林浣溪了。
林浣溪是帶着及其複雜的心情來找任逍遙的。
她從心裡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與任逍遙有關。
茅草屋前一片安靜。
周文修皺了皺眉頭。
很不尋常。
車聲和馬蹄聲雖然很輕,但以任逍遙的武功修爲不會聽不到。
“我去……”周文修攔住林浣溪,他不能讓自己的小東西冒險。
“小心一點……”林浣溪捏了捏周文修的手。
從感情上,她還是願意相信任逍遙。
但是她更擔心周文修的安危。
“放心吧。”周文修點點頭,這才推開了茅草屋的門。
茅草屋中收拾得非常乾淨,纖塵不染。
除了一絲淡淡的藥香之外,沒有任何味道。
“只是普通的靜氣凝神的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林浣溪抽了抽鼻子說道。
“可是爲什麼不見任逍遙?”林初陽和殘一已經在茅草屋的四周圍都找過了,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會不會是已經離開了?”林初陽的臉色很難看。
“不會。”周文修搖搖頭。
房間裡這麼幹淨,一看就知道是天天打掃的。
而且茶壺裡的水還是溫的。
一種可能是他故意躲着不見自己一行人。
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剛剛纔出去,至於去了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林浣溪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不如分開找找吧,我記得這座小山上有很多藥材,他可能去找藥材了。”林浣溪說道。
“也好。”殘一點點頭。
若是出手的人不是任逍遙,也一定是東晉的,找到任逍遙之後也許就會多一絲希望。
山是小山,並不大。
可若找起一個人來,也如同大海撈針。
一直到晌午的時候都沒有什麼收穫。
“找不到……”大家都搖搖頭。
“或許這件事情與他無關,我們不能……”
林初陽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一抹溫柔的藍色緩緩的走過來。
“任逍遙……”林浣溪叫道。
藍色的身影微微一頓,而後又繼續緩緩的走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任逍遙雲淡風輕的問道。
“你剛剛乾什麼去了?”林初陽問道。
“採藥。”任逍遙將背後的藥簍摘下來,裡面都是一些尋常的草藥,藥根兒上還帶着溼漉漉的泥土。
“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這裡?”林初陽問道。
“嗯。”任逍遙點點頭,擡頭看着林初陽:“聽你這語氣怎麼那麼像審犯人?”
“你們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肯定是有什麼事兒吧?不妨直說……”任逍遙的目光越過林初陽,停在林浣溪的身上,目光明明很平靜,可是卻讓人覺得有些悲傷。
她不相信自己。
任逍遙的心裡嘆了一口氣。
明明是自己欺騙她在前的,現在又怎麼能怨她不相信自己。
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任逍遙繞過衆人推開屋門:“如果需要講述的事情過於冗長,諸位不妨先進來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