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無憂不動聲色的淡淡一笑,隨手捏起了一塊點心,放入了離子玄前面的碟中。
“小時候,你最喜歡吃甜甜的點心……”
“可惜忘記了某些事情之後,我似乎也戒掉了愛吃甜食的毛病。”離子玄雲淡風輕的笑看離無憂。
離無憂的手腕明顯一顫:“這麼說來……你應該是記起了某些事情……只是不知道你記起了什麼?”
“所有!所有的一切……”離子玄微微傾身,笑意純粹:“不如說,我告訴了,榮訣修抱了我,抱了姑姑……”
離無憂的目光瞬間看向了他的心口,呼吸遽然一滯:“是榮訣修……”
敢在天族之中,給離子玄解除記憶的,只有榮訣修。
“我還記得……你告訴我,要送他們一份意外的驚喜,然後讓我將他們約會的地點和時間告訴你……果然,就在他們擁抱的時候,你從天而降,打傷了姑姑,着人追殺榮訣修……”
離子玄忽然傾身,冷冽之意瞬間傾瀉而出。
“是你……是你利用我,讓我揭發了他們……你知道嗎?我永遠忘不掉姑姑看我時的失望眼神,因爲她做夢都想不到,告密之人竟然是我……是你,是你讓我做了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離無憂淡然一笑,眼底皆是問心無愧。
“所以,這就成了你的心魔……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之中,你都陷入了夢靨,你在自責,在內疚……你覺得姑姑的事情,是你一手造成的……爲了消除你的心魔,我只好封了你的記憶,讓你有着一個平靜的童年……”
“哈哈……”離子玄忽然哈哈大笑出口,一臉譏諷的看着離無憂:“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好像你是多麼的疼惜我一樣……可是我們都清楚,你是要斷了摩梭族的所有訊息……很明顯,你成功了……就像現在一樣,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摩梭族的存在……因爲在你的心中,姑姑與榮訣修的事情,是天族的恥辱,你要抹殺掉這點歷史……”
離無憂不敢置信的看着離子玄,這個當年他可以一手操控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翅膀已經強硬。
硬的都能割傷他。
“子玄,等你做到我這個位置,就會明白責任有多重……”
“是嗎……你既然這麼喜歡這個位子,那就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
離子玄猛然一拍桌子,憤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決絕離去。
“爲了你高高在上的權威,你毀了幽蘭姑姑的一生,造就了她所有的苦難,現在,你竟然還在逼迫我和紫夜……你休想在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離無憂的心口在急促的起伏着,卻沒有出聲阻攔。
陽光下,一縷血絲順着他的脣角緩緩滴落。
……
“嘭嘭嘭……”
輕微的敲門聲使得紫夜驀然驚坐而起,“誰啊……”
“夜子姑娘……我們要上早課了……”
“哦……來了……”
紫夜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在女子學館,連忙應聲下牀。
今日是新生歡迎會,她這個新生,最好還是不要遲到的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