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清理門戶

周圍的衆位大臣都是心驚於落瑤的氣勢,在秦大人的帶領下齊齊跪倒。高聲勸道:“請長公主殿下息怒。”

慕容清無奈被冠上了這樣的罪名,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想不承認也是不行的。“老臣沒有對長公主殿下不敬的意思,臣只是驚訝於長公主殿下今天的到來,因爲一直以來這個時間殿下都是在睡美容覺。”

這話說的,這就是在跟衆人說她雲落瑤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落瑤冷冷的掃了跪的筆直的慕容清,嘴角牽起淡淡的笑意。“慕容丞相是在說本公主以往太過散漫了是吧!嗯,說的也是,以後本公主一定不會讓衆位卿家失望的。”

話風一轉,落瑤對着慕容清嫣然一笑。“慕容丞相,你也知道本公主得脾氣一向不是太好,可以容忍的限度不高,希望丞相大人不完一再得想要測試本公主的底線。別忘了,你只是一個丞相,還有御使臺的監督。今日沒有外人也就罷了,本公主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要記住下不爲例!”

對着慕容清說完,落瑤冷冷的目光從那些慕容清一派的官員身上掃過,漫不經心似的說:“不要以爲你們想的是什麼本公主不知道!如果再有這種事休怪本公主不給你們機會。你們要明白,只要本公主想,隨時都有可能讓你們成爲第二個刑部尚書。”

落瑤說的是刑部尚書而不是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這話可就太過引人深思了。他們可是沒有忘記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是因爲要傷害落瑤而獲罪的,而刑部尚書則是因爲落瑤手中的一個賬本被同僚們給賣的。

現在大家都是心驚膽戰的,不知道落瑤只是隨口說說還是真的掌握了什麼證據,畢竟她可以輕易的拿出刑部尚書的賬本,說不定就可以拿到他們的。

其實他們的猜測算是正確的,煙雨樓的情報網遍佈南楚國夢都每一個角落,他們的一舉一動包括每天上幾次茅廁她都知道。當然這些情報她是看不到的,到她手裡的都是最有價值也最可疑的。

看到衆人半信半疑的表情,落瑤嘲諷的“哼”了一聲“你們要是不相信本公主的話,大可以試試。本公主完全不介意和你們好好探討一下。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都起來吧!要是讓人看到還以爲本公主不可理喻爲難衆位呢!哎,本公主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名聲這回就要加個'更'字了。”

“臣等惶恐!”“咚咚咚”的磕頭聲響起,這幫在朝多年的臣子現在是真的覺得惶恐,雲落瑤竟然這麼可怕?

“長公主殿下莫要妄自匪薄,那些傳言皆是小人的謠傳,根本就不足以爲信,誰要是真的信了,那纔是真的蠢笨至極。”南楚第一重臣,當朝太師葉光祖起身後說道。

“葉太師所言極是,長公主是怎樣的人臣等心中有數,怎會去相信那些小人的傳言,殿下不要把那些話放在心上纔是!”繼葉光祖之後秦大人也道。

“本公主身正不怕影子歪,更何況本公主也不在意那些人說了什麼,只要百姓的心中明白本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就好。”落瑤無所謂的笑。

才站起身的衆位大臣,此刻又是一驚。一直以來他們所關注的都是落瑤在上層圈子裡的表現,卻忘記了那位於社會底層卻是人數最多的人羣。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原來雲落瑤早就有了準備!

慕容清瞳孔瞬間放大,雲落瑤竟然可以做到這般,一直以來都用表象來迷惑他,讓他疏於防備,認爲她是一個扶不起來的,而她卻在背地裡攏絡民心。好算計啊!

“行了,時間也到了,本公主第一次來上早朝可不想遲到了,各位大人跟本公主一同進殿吧!”昨晚睡得不好,雖然沒感覺哪裡不舒服,但是也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爭論上,落瑤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呢!

衆人跟在落瑤身後一同進了龍乾殿,然後按照規矩各自站好。落瑤和雲清逸地位超然,所以即使在這議政大殿也是可以坐的,只是沒有在雲帝的正階之上,而是下首。

雲清逸今天還是一席白衣風神如玉,他來的相對要晚一些,所以好戲已經收場了,不過看沒看到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雲清逸一來衆人忙對他行禮,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淡漠而疏離。

雲清逸在衆人的注視下來到落瑤身邊,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坐在了落瑤的下首,這處一共有四把椅子,兩兩相對,是先帝時給四位皇子準備的,後來令三位都在奪嫡之戰之時死了,而云帝並沒有撤去這些椅子,一直留到現在。

不管是按照長幼還是尊卑雲清逸都不應該坐在落瑤的下首,而是應該坐在落瑤的對面,雲帝的右下首,這個時代也是以右爲尊!

“往這邊湊什麼!回你那邊坐好。”可能是昨晚的事情,讓落瑤和雲清逸之間僅剩的那一點隔膜也消失了,以往落瑤多少還是會把他當做哥哥尊重着,可是現在卻不會有那種顧忌。

雲清逸不怒反笑,坐在那裡一點坐過去的意思也沒有,甚至還揚言說:“我以後就坐在這裡了!”

落瑤撇撇嘴,沒想到這個謫仙一樣的人還有做無賴的潛質,“你愛坐就坐吧!懶得離你!”

慕容清看着雲清逸和落瑤旁若無人的說話,心中氣極。雲清逸怎麼這麼沒有出息?難道他不知道那個位子代表了什麼,只要他坐在那裡,就預示着他要低雲落瑤一等,也就與皇位遠了一步。

不,他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於是慕容清邁步上前,對着正在聊天的落瑤和雲清逸道:“太子殿下怎可坐在這裡,這於禮教不合啊!”

有幾位老臣聽到了慕容清的話,嗤之以鼻,一個父不詳的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已經足夠天下人恥笑了,難道還要再忍?有幾個老臣想要斥責慕容清卻被落瑤一個眼神制止了。

落瑤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慕容清,然後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依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而云清逸也是如此,兩個人完全的無視了慕容清。

被當着這麼多人無視,慕容清臉上無光,語氣不自覺的就生硬了幾分,“太子殿下,禮不可廢啊!”

雲清逸終於有了反應,他擡頭看向慕容清,明明是溫潤如玉的人,此刻卻讓人覺得猶如出鞘的劍寒氣逼人。“原來慕容丞相也知道禮教!真是難得了。”

諷刺,赤果果的諷刺。衆人都是神色複雜的在慕容清和雲清逸身上流連。慕容清不是支持太子的嘛?爲什麼現在太子要這麼不給他面子?

慕容清的臉上青了紅,紅了黑,一時間臉上就像一個調色盤一樣變換,卻沒有向頂撞落瑤一樣頂撞雲清逸,只是手握得青筋爆起。

“慕容丞相,本太子可不是長公主,看不慣別人無禮。你早知道你是丞相可不是皇帝,本太子喜歡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雲清逸還是那麼溫柔,可是說出的話卻讓慕容清險些吐血。

親生得兒子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給自己臉,慕容清一臉的陰沉,看來要讓皇后找個時間告訴雲清逸他是誰的兒子,不要再這麼胳膊肘往外拐。

雲清逸都這麼說了他又能說什麼?他只是一個丞相,不過至於以後那就不一定了。

見慕容清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那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落瑤看得清清楚楚,不禁眯起了眼睛。雲清逸看在眼中,心中有數轉頭看向慕容澈,語氣強硬。“怎麼還不退下,丞相就是這麼知道禮數的?”

“臣,臣這救退下。”死死的咬着牙,慕容清不甘不願的退了下去。此時好多官員都在議論,不知道是不是在說他,但是他的老臉卻是丟到了家。

“皇上駕到!”隨着太監那尖細的聲音響起,雲帝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衆臣跪倒三呼萬歲,落瑤和雲清逸也是彎腰行禮。

看得落瑤竟然也在,雲帝很是開心,昨天他說讓她來上朝其實並沒有報多少希望,沒想到她竟然來了,真是讓他欣慰。

“衆位愛卿都平身吧!今日可有什麼大事啓奏?”雲帝將投在落瑤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徑自走到龍椅上坐好,一連唯一的看着階下的臣子。因爲昨晚葉啓軒的突然到訪,讓他喝下了那可以解百毒的血,所以今天的雲帝看起來精神非常好。

聽了雲帝的話一些朝臣急忙上前奏報,落瑤聽着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覺得很是無聊,閒來沒事就盯着個個官員看,通過觀察來看看他們的深淺。也正因爲落瑤這麼明目張膽的看,很多人都垂下了頭。

“不知臣的身上可是有哪裡不對的,長公主殿下這般盯着老臣看,老臣惶恐!”與慕容清關係最好的太尉顧慶元皺着眉頭問落瑤,他對於今天落瑤和雲清逸一起擠兌慕容清的事情也是頗有微詞,只是沒有機會也沒有立場幫慕容清。

但是現在不同,雲落瑤身爲一國公主,竟然盯着男子這麼看,真的是太有辱形象了,哪有女子這麼大膽的,他的問話讓大殿裡的氣氛陷入僵局,衆人都是擔憂的看向落瑤,不知道這位會不會生氣!

落瑤只是淺淺的一笑。“顧大人多慮了,本公主有個毛病眼中只看得到美人,至於你嘛!恕本公主眼拙還真沒看到你!至於爲什麼要看大家,那是因爲本公主好奇,我南楚國的棟樑之前纔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這話一說出來衆人看着顧大人的表情就有所不同了,其實顧慶元這個人長相不能說是好,但是也絕對不醜,整個人就是長相普通,放在人堆裡就會被湮沒的那種,相對於其他人是遜色了一點,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痛腳,沒想到落瑤這麼不給面子的提了出來。

顧慶元的臉色十分難看,但是落瑤是長公主他不能夠放肆,所以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咽,留給他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忍,即使被氣得要吐血也得忍,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慕容清的苦楚。

他不想要再說什麼不代表落瑤就會放過他,今天本來就是想要殺雞儆猴的,要不然落瑤也就不會在殿外時那般的暗示了。只是大多數人還是聰明的,即使懷疑她的話但是大都是不敢再和她作對的,卻沒想到還是有那些個不怕死的。

“本公主剛纔並沒有看顧太尉,而是看着太尉身後的提督大人。”落瑤漫不經心的指着顧太尉身後的九門提督,上次戶部尚書的事情時九門提督就已經被點了名,他以爲自己僥倖沒有受罰所以這幾天都特別的安分。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顧太尉會這麼沒眼色,他知道長公主並不是想要針對他,他在雲落瑤眼中根本就什麼都不是,雲落瑤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中。而眼下會提他只是因爲他是顧太尉的女婿,他的續絃就是這位顧太尉的庶女。

衆人心中也明白,落瑤是藉着九門提督來挫顧太尉,只是他們不知道落瑤是真的不能對付顧太尉還是有什麼目的,反正她放過顧太尉而對付他的女婿九門提督很是讓他們不解。

他們理解不理解對於落瑤而言沒有什麼區別,她的目的很簡單在她去北燕國之前將所有可以威脅的因素控制在自己掌控的範圍內,不要再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出了什麼亂子,她到時就真的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了。

再者說了九門提督所管轄的是整個京城的守備,一旦慕容清被逼的狗急跳牆,也許就會來個逼宮,那麼這位九門提督是最關鍵的一步之一。未免這種事情的發生,落瑤必須在去北燕之前將九門提督換了。

九門提督雖然被落瑤提名了,但是衆人並不知道落瑤想要做什麼,或者說他想要怎樣的結果,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貿然地開口。就連雲帝也只是坐在龍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乎是鼓勵她做她想做的。

“九門提督,你可知罪?”落瑤目光灼灼的盯着九門提督。

後者聽到這句問話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想也沒想幾乎下意識的就跪了下去,顫抖的不知道要怎麼說,這種情況最是難過,他根本就猜不到雲落瑤知道多少。“臣,臣不知道長公主殿下在說什麼!”

落瑤沒有生氣,只是點點頭似乎認可了九門提督的話,九門提督因此剛鬆了一口氣,卻不想落瑤又說:“九門提督說的也對,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本公主就這麼隨便問問你當然不知道本公主早說什麼了!”

對着冷汗涔涔的九門提督,落瑤淡淡的笑容中帶着濃濃的諷刺。“本公主一向是寬厚的,自然是做不到厚此薄彼的,九門提督上次本公主給了戶部尚書機會和刑部尚書機會,自然也會給你機會的,你是自己說還是本公主找人幫你說?”

最後的一句話落瑤的語氣加重了,所以衆人都聽得出來她不是在開玩笑,大家都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九門提督,不知道他要做出怎樣的選擇。

九門提督也是爲難啊!擡頭求救的看向顧太尉和慕容清,後者則是別過頭不看他,而前者剛要說話就被落瑤身邊的雲清逸制止了,他只是溫柔地對他們笑着,“顧太尉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不要到時候自身難保。”

雲清逸從來沒有參與過任何的朝中爭鬥,這一次他卻是態度鮮明地站在了落瑤這一邊,朝中的大臣們最是圓滑,自然明白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聰明的沒有人敢上前爲九門提督說話,現在明哲保身最重要。

原本想要爲他說點什麼的顧太尉,在觸及了雲清逸那波瀾不驚卻黑的如同漩渦的的瞳眸之時,降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雲清逸對他的威脅絕對不是隨便說說,他是認真的,而且他要是不識相很可能小命不保。

“九門提督,你不會幼稚的一位本公主再和你開玩笑吧!只有一次機會哦,過時不候。”落瑤將所有人的神態盡收眼底,這是隨後給九門提督的機會,也是對他的一個考驗,如果他識相,落瑤可以不要他的命。

“臣不敢,只是長公主殿下明鑑,臣惶恐。”既沒有承認,也沒有不承認,他這是在看落瑤到底有幾分把握,到時候在認罪也不遲。只是他不知道落瑤打的是什麼主意,現在落瑤想要他的命了。

“九門提督,你好樣的!”落瑤諷刺的說道,然後站起身來到九門提督面前,蹲下目光與他平視,一字一句的說:“機會已經給過你了,是你太過自習以爲是了!”

說完落瑤起身,不顧九門提督的祈求目光,落瑤轉身不再看他,反而看向雲清逸,淡淡的問:“逸,你知道咱們這位九門提督大人都做過什麼嗎?有沒有興趣知道?”

一直以來落瑤對雲清逸的稱呼都是“逸哥哥”,現在卻成了“逸”。雲帝聽後臉上浮現一絲瞭然也有一點的欣慰,而慕容清卻是面色劇變,驚恐的看向落瑤和雲清逸,而其他人倒沒什麼表現,畢竟長公主一向這般。

“聽你這般說我是真的感興趣了,落兒不妨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也長長見識,看看咱們的九門提督究竟做了什麼,可別冤枉了人家!衆位大人說是這個道理吧?”雲清逸因爲落瑤的稱呼而心情極佳,說話都很放得開了,還揶揄了幾句。

“臣等願聞其詳!”雲清逸其實很有氣勢,雖然十年不在朝堂卻也能夠得到臣子們的擁護,其個人魅力不可抵擋。

“嗯,既然大家都這麼關心九門提督,本公主也不能這麼不慎重,太子說的很對還是說出來讓大家評價一番,不然真的以爲本公主捏造事實陷害忠良,那本公主還真是比竇娥還冤了。”落瑤依然沒有看向九門提督。

“長公主殿下,是臣的錯,臣現在就招認。”已經明白落瑤絕對不是嚇唬她,所以九門提督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現在之後坦白纔能有點希望。

落瑤此時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足以讓他的心從天堂墜入地獄。“難道九門提督耳朵不好使?本公主說過最後一次的機會你沒有抓住,現在不論說出什麼來都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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