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將回憶鎖進心底,談熙鬆了口氣,咧嘴一笑。
彷彿那些糾結惆悵的情緒從未出現過,她還是那個笑得沒心沒肺的姑娘。
十九歲……
多美的年紀。
那可是七八點鐘冉冉升起的驕陽,從炎兮變成談熙,老天既然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有些執念也是時候放下……
掀被,坐起,如此明媚的清晨,不伸個懶腰,怎麼對得起人民羣衆?
驀地,動作一頓。
眨眨眼,再眨,使勁兒眨。
買糕的!她沒眼花吧?
沙發上,直挺挺躺着一個人。
躺姿非常……正。
雙腿併攏,兩隻手緊貼左右褲縫安放,像一張繃直的臥弓。
這是……躺着也列隊?
噗——
原諒她沒忍住!
“很好笑?”
“錯!”抱腿,搖頭,女孩兒眉眼半彎,“是非常好笑,跟殭屍……”
嘎!
“那個……你、醒了?hi~”
抿脣,收笑,目光訕訕。
男人翻身坐起,領口半開,露出健壯的古銅色胸肌,黑眸沉凜。
可她真的很想笑啊?腫麼破……
嗯,不能笑,忍着!
可是,根本控制不住嘛~
“噗噗噗——”
極力憋笑的後果,就是笑得像放屁。
男人一張臉,瞬間黑透。
“閉嘴。”
“哦。”乖乖應承,只是下一秒,“噗哈哈……”
陸徵:“……”
“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啥?捨不得我啊?”笑夠了,盤腿坐在牀上,與男人正眼相對。
起身,行至牀邊,西裝褲包裹下的兩條長腿,直若刀裁,挾裹着錚錚凜然的冷意,卻難掩陽剛正氣。
談熙眨眼,被迫擡頭仰視,“你……幹嘛?”
突然,一陣溫涼覆上額際,她恍然怔愣。
“退燒了。”收手,抓起藥膏丟給她,“自己塗。”
溫柔來得太快,走得太急,像坐過山車,還不及感受上坡的失重,就已經步入了俯衝直下的軌道。
撿起懷裡的藥膏,談熙怔然數秒。
“昨晚,不會是你替我抹的吧?”乾笑兩聲,低頭,瞥過領口。
還好,完整無缺。
可後背,怎麼涼颼颼的?
反手一摸,嘎——
“陸徵!說,是不是你乾的?!”
雙手插兜,斜倚而立,“爺幹什麼了?”
背對穿衣鏡,偏頭一看,臥槽——
正中緊貼脊椎骨的地方大喇喇裂開一道口子,略微佝背,瞬間暴露大片白花花的嫩肉。
怎一個香豔了得!
男人斂眸,不着痕跡避開視線。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啊?”爬起來,站在牀上,談熙抱臂環胸。
居高臨下的態勢讓她得以俯視男人,挑眉,睨笑,之前的羞惱通通化作戲謔,帶着惡意頑劣的打量。
“撕衣癖?還是,習慣性粗暴?”
一張俊臉,瞬間黑透。
“談熙,有本事你再貧?爺就不信,拿你沒轍!”
“誰跟你貧了?”一記白眼兒送上,女孩兒撇嘴,目露嫌棄,“不就是開個玩笑嘛,老古董!”
“趕緊起來,別忘了,今晚秦氏週年酒會。”
“姑奶奶這兒,”右手食指直戳心口,“記得清清楚楚,不用你提醒!”
“那最好。”
“誒,”兩手撐在膝頭,談熙向前一湊,“我說,你是不是特希望我回秦家被那羣人渣虐?”
男人面色一正,“秦家人沒你想象的可怕。”
“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好。”
“既然如此,當初爲什麼要嫁?”
談熙笑容一滯,半眯了眼,打量他,“你猜?”
薄脣抿作直線,男人不說話,只是眼中光亮卻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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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熙突然興致全無,把藥膏丟還給他,轉身背對。
“你……”
“擦藥。”
陸徵眼皮一跳,打從攤上這麼個小祖宗,輕不得,重不得,他真心很無奈,也很崩潰。
總不能像對公司下屬那樣,不高興了一拍桌子,扔個文件夾什麼。
如果他真這樣做了,估計這狗東西能直接撿起來,回扔他一臉。
也不能像部隊訓新兵蛋子那樣,往死裡折騰,畢竟,是個姑娘,還有傷在身,加之,外甥媳婦的身份,陸徵這個當舅的,還真不好辦。
頭疼!
“我一擡手,後背就跟着疼,你總不能讓我自己動手吧?”
“……”
“啥意思?”扭頭看他,對上男人猶疑避忌的眼神,談熙笑開,“放心,姑奶奶累了,暫時沒興趣調戲人。”
陸徵嘴角一抽。
“趕緊的!”
說到做到,她這次真沒鬧了,安安靜靜上藥,乖巧得不像話。
抹完最後一處,陸徵收手。
粗糲的指腹驟然抽離,談熙心底劃過一抹悵然,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
啊呸——
談熙打從心眼兒裡唾棄自己!
特麼不就是男人嘛?上輩子不缺,這輩子也不會少!
天涯何處無芳草,姐姐還怕吃不飽?
笑話!
------題外話------
看來昨天的題目很簡單嘛,大部分寶寶選對了,是d哦~